多年來,閱盡了人間春色,閱盡了千山萬水,閱盡了風月無邊,可是,這些又算得了什么?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其實只是跟最初的那個女孩一起走,不管她去哪里,或者想去哪里,我都會陪著她。
我和她是在幼兒園相遇的。也許你會認為,我一定是幼兒園老師,她也是幼兒園老師。你的想法太天真了,雖然她后來確實變成了一個幼兒園老師,但是,當時她只是幼兒園的小孩子,我也是。
她從小就長得非常洋氣,不同于鎮上的其他土娃娃們。我這樣說其實是沒有什么底氣的,因為我自己也是一個土娃娃。
她歐陽丹丹,她的媽媽其實就是我們小學里的老師,后來會成為教我語文的老師。當時,我都不知道這些的,只是覺得她長得真是太好看了。好看的女孩總是有很多煩惱的,平時,暗地里送她花的小男孩不少。當然,這些花不可能像我們現在這樣,從花店里買,他們都是隨意爬到山上去采來的,或是隨意在路邊水溝邊采的。
有一天,我們在老師的帶領下在操場上做游戲,游戲完就隨意坐在草地上休息。這是一個非常小的小學,幼兒園只是其中的一個班而已,所謂的操場也不過就是一塊小草坪。
我看到歐陽丹丹一個人獨自坐在草坪的一角,她穿著紅裙子,被青青的草映襯得更加美麗了。也不知是哪里來的膽子,或者說是著了什么魔怔了吧!我的身體突然就不聽我的使喚了,我鬼使神差地從草地上抓起一把草,就走到歐陽丹丹面前,說:“丹丹,送給你。你就是紅花,這把綠綠的草正好襯你。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絕對不會送你花的,因為你就是花。哪里有送花花的道理!”
我語無倫次了,所有小朋友都在笑我,獨有歐陽丹丹的笑看上去那么迷人,那么善意。
歐陽丹丹接過我的那把草說:“小春,雖然你說得挺好。但是,送一把草給女孩子,終究是失禮的。這一次,我就收下了,下一回可千萬別再這樣了!”
我只上了半年幼兒園,就升到一年級讀書了,而歐陽丹丹也隨著父母到市里上學去了。就此,我們就這樣匆匆別離了。那時候并不知道悲傷,但是到了初中,當所有人都在談戀愛的時候,唯獨我對任何一個女孩都提不起興趣,我知道在我的心里還是只裝著歐陽丹丹一個人。
好在不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歐陽丹丹又轉學到了我們學校。雖然她長大了,但我還是認得她的。
在一個學期的時間里,我都不敢跟她說話,直到她主動跟我說話。初中畢業等待中專高校錄取通知書的那個假期里,歐陽丹丹到我家找我出去玩。我鼓起勇氣吻了她,真是一吻定終身,這一吻我碰到的不是她的舌頭而是她的牙齒,我覺得愛情不過如此。
之后,我們到不同的城市上學,她寫來的信很多,而我回的信只不過一兩封,慢慢地,我們就此走散了......
現在,我已經三十多歲了,也已經成家了,也不去想歐陽丹丹,只不過想問一句:丹丹,你后來去了哪里?還會有男孩送你一把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