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平常一樣,在平常的時間,去平常的公交站臺,等平常的那輛公交,可今天卻又有些不平常,因為遇見了曾經的同學。看起來斯文白凈的少年,模糊的記憶里他是周杰倫狂熱的粉絲,和偶爾打開空間,拿著單反拍著遠方、寫著一些小憂傷的文藝青年.算不上了解,但是也總算不上陌生人。可是在站牌遇見,除了尷尬的笑笑,不太走心的寒暄,以及對公交車趕緊過來的渴望,竟然沒有懷念的感覺。
我其實并不喜歡遇見曾經的人,無論是當年的同學,當年的老師,當年的仇人,當年的友人,亦或者別的什么關系,只要扯上當年,我的內心都有一份抗拒。或許偶爾會很想念他們,或懷念當年的那份時光,會偷偷翻看當年的筆記,可是當有一天,當年的人再一次出現,更多的卻是尷尬。
這次遇見同學,我們努力的表達著我們的善意,努力的尋找著語言,努力表達這種遇見你真的好開心的心情,可是直到他離開,我依然沒有想起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想起我姓甚名誰,不過我想,當我有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他應該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們曾經或多或少被一些人吸引過,那些放在心口說出又不能說的情緒,稱之為暗戀的東西,當我第一次暗戀一個人的時候,我自己還不太明白那種感覺叫做暗戀。如今想想,很懷念那種簡簡單單的感覺,什么都不知道,卻還是被吸引的感覺,甚至曾經在老師布置的作文里表達了那種情緒,現在再回想一下那篇文章,估計也算是一封情書了吧。當年的那個人,對當年的我是那么的特別,我懷念那種感覺。直到在一次別人的酒宴上,再一次遇見了他,他還能跟我打招呼,我生硬的回應,腦子里朦朦朧朧的幾分印象。當年對當年的我,那么特別的人,如今的我,已經不太記得他了。這其實很尷尬,我應該記得他的。而我這種生硬的回答,明顯讓人不太愉快,他問了個突兀也讓人無措的問題:
你還記得我嗎?
記不得嗎,應該是記得的。記得嗎,可我連名字都已經想不起來了。我猶豫了,這種猶豫其實是可怕的,對于一個記得你的人,你突然的猶豫,就是在告訴對方,你刪除了他的內容,刪除了他的記憶,刪除了他曾經出現在你生命里的事實。而他卻依然記得你,這種記得就顯得十分的可笑。可是其實你是記得他的,你甚至能想起來曾經那些重要的畫面,可是畫面里卻沒有他的名字,你反復搜索,反復回憶,就是沒有名字。
名字對一個人有種特殊的重要,當你多年不見一個人,還能被對方直接叫出名字,雙方就多了幾分親近,或許當初你們只是點頭之交的路人,可是只要你還記得名字,好像就多了許多故事。
后來他當然是有些不快,而整個酒席的過程中,我都在苦惱,都在懊悔,他到底叫什么,為什么想起的畫面越來越多,名字卻總是想不起來,整頓酒席,直到結束,我的整個心情都不太愉悅。我會從旁人那里旁敲側擊的問他叫什么,找不到答案的自己,渴望別人那里去尋找答案。而最后旁人也沒有跟我一個準確的答案,旁人說我習慣了叫他**,可是他的全名不記得了,不過有什么關系呢,這樣更親切不是嗎?
酒宴散場后,我還是不好意思的詢問了對方的名字,并且對忘記了他的名字表達了歉意。可直到回到家里,那個名字,對于我而言,代表的還是陌生,哪怕每個音節都認識,哪怕曾經這個名字被小心翼翼的珍藏,可如今,它代表的只是一種陌生,陌生帶來的尷尬。
真的很不愿意遇見曾經的人,一下子從現在被拉回到過去,懷念過去,可是卻沒有什么勇氣遇見曾經的人,不知道如何開口,不知道如何訴說,想了解曾經的人現在的生活,又覺得沒有那份情誼去探尋對方的生活。除了寒暄,除了尷尬,除了想要逃離的心情,還剩下無奈,以及無助,多么想要了解如今的你是如何的面貌,是如何的心境,如何的想法,可是回不到從前了,期待遇見,又害怕遇見。
這種矛盾在遇見曾經的人的時候,變得強烈,變得讓人害怕。有些時候,相見真的不如懷念,希望在你心里,我永遠是最美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