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眼皮越來越重,倚著槍睡著了。
瞌睡蟲是仙蟲,能讓普通法力的仙人睡上兩個時辰。天上一日,相當于凡間一年,凡人能睡足足兩月。
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聽到守衛均勻地鼾聲才放心的從守衛隊長的腰間摘下了庫房鑰匙,開了門,輕輕掩上,又在門口設了結界,這才進去。
庫房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樣昏暗,點了松脂燈,庫房內一切物事清晰可見。
庫房極大,又按照喜陰喜陽各布置不同的小庫房,房門口設有標識。有糧庫、柴庫、冰庫、酒庫、器皿庫、花木庫、兵器庫、金銀庫、珍寶庫、賬冊庫、衣物庫等等。
上古之物,想必是在珍寶庫中。我找了珍寶庫的鑰匙,插進鑰匙孔卻怎么也打不開門。離午宴開始只有半個多時辰了,我心里有些焦急。我都不知道女媧的定情信物長的是圓是扁,更沒有信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收服上古的靈寶。午宴上步步殺機,縱然伏羲是天君上仙,也不能隨意在人間使用仙法,與凡人并無區別。我必須按照計劃才能配合伏羲圓滿完成任務。
哎,連門都開不開,我真是無用,只能找土地幫我的忙了。
我念動咒語召喚了土地。土地帶著一頂紅帽子,留著一臉白胡子,穿著紅黑相間袍子,手執一根手杖,腳下蹬著一只紅靴子。轉著圈從地底冒出來。
土地對我躬身行禮道:“蜀州錦官城土地見過七公主。”
我一愣,吃驚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七公主?”
土地從容地答道:“公主有所不知,這仙界不同屬地呼喚土地所用的咒語是不同的。大荒山狐族公主只有三位,大公主,三公主都已經出嫁了,只剩七公主……”
“看來你對狐族的事知道的不少,甚好甚好,是個機靈的。我叫你來是想問你景太守把女媧娘娘的寶物放在哪個庫里了?”
“這,或許是珍寶庫,又或許是花木庫,也可能是兵器庫。”
我方才猜測那女媧定情信物在珍寶庫,可這又多了兩種可能,我的焦急又添了幾分。“你這土地當的也忒不稱職。遠到仙界大荒山的事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眼前的分內事卻如此迷糊。”
土地連忙拱手告罪道:“七公主有所不知,我本是仙界的散仙,承蒙司祿星君看中,讓我下屆歷練,當錦官城的土地,待期滿便可獲得升遷。可是小仙已期滿三百年有余,司祿星君倒像是忘了小仙。小仙多方求人打聽,才知道小仙的道號青虛與清虛上人的道號相若,因而被清虛上人不喜,清虛上人與司祿星君說小仙能力不足,需要再鍛煉幾年。司祿星君失望之下,收了小仙的一些法力,自此對小仙不聞不問。小仙因此不能感受到上古靈寶的靈力波動。如果七公主能向司祿星君美言幾句,小仙感激不盡。”說罷,便向我磕頭。
我手忙腳亂地將土地扶起,想不到這清虛上人心胸狹小,憑借個人好惡在他人背后左右別人升遷,壞了天庭的律法。我在朝堂只有封號沒有職位,司祿星君未必會聽我的話,我也愛莫能助。
只得安慰土地道:“我人微言輕,也未必能幫上你的忙,不過我認識一個天君,我會跟他提一提,如果他愿意幫你,便是最好。你還是先不要抱太大希望,如果能靠自己便盡量靠自己吧。”
土地道:“多謝七公主仁德,小仙感激不盡。七公主有所不知,這太守府珍寶庫的門與其他庫房不同。同時需要雌雄兩把鑰匙才能開啟。七公主手上這枚鑰匙只是雄鑰,因此開不了門。”
“如此,我除了把門毀掉就沒有其他進門的辦法了?”我有些遺憾。
土地笑瞇瞇地答道:“小仙可以將門抬起一些,七公主只需變小身形就能進去了。”
土地說得客氣,其實是讓我變作原形,在陌生人眼前變為原形我還是有點害羞的。但是時間緊迫,我不能擺公主架子了。
便對土地道:“勞煩了,請吧。”土地慢慢悠悠的抬起倉庫的青銅大門,我變作原形擠了進去。
珍寶庫數十架的珍寶按照材質一 一排列,有的玲瓏剔透,有的華光熠熠,有的小巧精致,有的宏偉端莊。再珍貴,不過是一些人間寶物罷了,我也不覺得稀罕。一 一用神識探測靈力波動,卻一無所獲,我有些疲倦,然而卻沒時間歇息。
我喚了好幾聲土地,他才答應,依舊慢悠悠的用力抬起了門。
我急道:“土地,你還能快些嗎?我有急事!”
土地不疾不徐地道:“七公主,小仙已經盡了全力,無法再快了。”
我只好團成團用力擠出去,蹭掉了好幾撮毛。
我的毛……
我心里一邊哀嚎,一邊奔向花木庫。
土地在我身后不緊不慢地跟著,喃喃自語道:“還沒見過跑的如此沒有形象的上仙,更沒見過如此不要形象的女仙。”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悔的腸子都青了。這是后話。
我跑到花木庫門口,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找了花木庫的鑰匙,插不上才發現拿錯了。拈起旁邊正確的那一把鑰匙開了門。
看到只有二十余架種子,松了口氣。用神識一 一試過,很快便感受到了強大的靈力波動。如此珍貴的靈寶不在珍寶庫,卻放在不起眼的花木庫里,太守到底是凡人,不識仙寶。
是一個白色冰蠶絲繡的桃花荷包,打開里面有一顆紅線穿的紅色種子,像紅豆一樣。隱約看見上面刻了許多極細小的圖畫。
來不及細想,我試圖用神識跟這顆種子交流。我的識海瞬間被大海般洶涌的靈力占領。預想中的窒息感和痛楚并沒有傳來。我的識海仿佛很熟習這種感覺,對靈力的波動趨勢了如指掌,很快就把洶涌的波濤平息了。靈力像三月的春風拂面一樣,在我的識海溫柔的波動,一點一點滲透其中,我感覺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少時,我的識海聽到輕微的呼吸聲,我心跳的不能抑制。手掌被指甲扎到傳來的痛感讓我冷靜了些許。
我能聽到隱約的聲音在叫,聲音一聲接一聲的變清晰。
我聽到了!
“娘親!”
“什么?你叫我什么?”
“娘親!”
我驚的一身冷汗,“我不是你娘親,你認錯人了。你叫我小七或,七公主都行。”
種子聲音帶著哭腔道:“娘親,你不要豆豆了?嗚嗚,娘親,我等了百萬年才等到你,你不能這么不負責任,創造了我,又不要我了。你是壞娘親,壞娘親,壞娘親!”
我很是頭疼,上古靈寶都是這么粘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