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度君華
她已經沒辦法上朝,連誰送她回的南清宮都不知道。左薇薇出來看見她,甚至以為自己主子不小心掉池子里了,衣衫全部都貼到了身上。
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人卻不像是醉了。即使經過那樣劇烈的歡愛,臉色依舊慘白。左薇薇把她抱到浴桶里她也沒有清醒,熱水中指尖觸上身體都微微的發抖,看著一身的傷痕卻不知所措。左薇薇長年跟在她身邊,宮里也沒有認識的人。更何況這些年王上對她連個貴人都不如,宮里的人都現實得很。
勉強地幫她上了藥,她睡的不安穩,一直這樣折騰到晚間,滴水未盡,卻怎么也叫不醒。左薇薇在宮外團團轉時遇見值夜班的王楠,兩個人卻是識得的。
王楠立刻帶著她去太醫院,接連幾個太醫都推托,最后幾個人好一通爭執,還是一年老的實在看不過,低聲道:“后宮一直都是皇后娘娘作主,左將軍與王上的關系……何況又不受寵,誰敢去啊……”
王楠氣極而笑,他顫抖指著幾個太醫,她在外面廝殺博命換你們歌舞升平,如今卻是要讓人病死在這太醫林立的皇宮大院么?
幾個人心虛地不說話,也不動,王楠實在無可奈何,詢問了王上的去處,去了棲鳳宮。王公公前去稟報時幕容炎在看姜后跳舞,姜后一舞傾天下一說,確實不是浪得虛名。
王公公是在他耳邊說的,他臉色一凜,想著那人被送回去時的光景,也欲前去看看。姜后何其聰慧,舞也不跳了,半伏在他懷里,軟玉溫香:“王上,有事嗎?”
幕容炎任她嫩耦般的手臂往頸間一纏,理由便說不出來,于是轉頭吩咐王公公:“先出去候著吧。”
王公公于是便和王楠、左薇薇一起在宮外候著,這一候便候到近三更時分,候到幾個人都寒了心。
看著兩個人離開,王公公甚至也感嘆了,自古薄情是帝王。
左薇薇六神無主,一邊走一邊眼淚就掉下來。王楠咬咬唇:“去,將左將軍抱出來。”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現在也不知道怎么辦,便只好照他說的做。
左蒼狼臉色通紅,身上卻異常的冰冷,左薇薇吃力地將她抱出來,王楠不得已接過來,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竟然也是微微的涼意。
深夜出宮,雖然違反規定,但是他好歹也是御林軍首領,這點事情還是可以做到的。
夜晚的皇城,燈熄人歇,王楠一路駕車趕到本城最有名的妙手醫館,人家本待不開,他直接砸門就進去了。醫者本性,眼看著左蒼狼病得實是嚴重,付大夫倒也不敢怠慢。
她一直緊緊攥著王楠的衣襟,似作了惡夢一般怎么也不松手,他只好由著她了。付大夫看著王楠的裝束也知道不是普通人,宮里的事情他見多了,自是不再多言。只是左蒼狼一直半夢半醒。
左薇薇涼了藥喂她,連聲喚將軍,付大夫這才變了臉色,炎朝只有一位女將軍:“莫非是左將軍?”
王楠不答話,付大夫自是明白了,一身戎裝,統一戰亂,結束萬民流離,何以深夜竟然帶著如此重病前來求醫?
付大夫不便多問,只是默默地開好了藥,在幾人出門前突然道:“幾位,付某不知道到底發生何事,但以后左將軍如有需要,老夫可隨傳隨到。”
王楠知道左蒼狼在民間的地位很高,不然幕容炎不會為了穩固政權立她為太子妃,情況特殊,也不便多言,只沖著付大夫一拱手,抱著左蒼狼上了馬車。
本是將人交給左薇薇看著的,只是她怎么也不敢松手,王楠低聲哄她:“左將軍,請松手,屬下駕車。”
她突然抬起頭,目光呆滯地看他,半晌突然道:“你可不可以親我一下?”
王楠面紅耳赤,左薇薇正欲伸手拉她,她聲音喃喃:“你看,我跟了你這么多年,你從來都沒有親過我。”
兩個人都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