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城 一個人 一片海

兩座城? 一個人? 一片海

(一)

一瓶紅茶放在桌臺上,把眼睛貼在車窗上,外面飄起了雪花,此刻你在想什么?

說不出來的滋味,夾雜著離別的酸澀,又有幾絲逃離的快感,時間一點一滴的劃落,從晨至暮至星辰點點,有時候會把自己想象成一封信件,從一座城再到另外一座城,滿身的故事,滿紙的心事,他人何嘗不是如此呢,火車上擁擠的人流,就像一張張飛舞的信紙,有的陳舊褶皺,有的干凈平整,我透過他們的眼睛讀到信紙上的文字,或是心酸坎坷,或是急切興奮,每一枚字,都包裹著感情,或許偶然間你也有讀過我,然而誰也沒有說,像是遵守一個信諾。

車到站了,這個城市和火車完成了交接,你我都被裝進它的口袋,來不及告別,也來不及猶豫,你在另外的城市,望著漫天的星星,牽掛著那邊的人兒,于是看起來燈紅酒綠的城市,實際上卻滿是孤獨的靈魂,誰會去想?兩個并肩的人可能隔著冰山,兩個冷漠的人可能曾經相愛,兩個相愛的人還是選擇放棄,于是白天我們看見了人類偽裝起來的肉體,然而夜晚我們看見了漫天飛舞的信紙,上面寫滿了不為人知的脆弱和痛苦。

所以再去看看身邊的人兒,或許每個人都需要溫暖,都需要擁抱~

(二)

林徽因說,愛上一座城,是因為城中住著某個喜歡的人。其實不然,愛上一座城,也許是為城里的一道生動風景,為一段青梅往事,為一座熟悉老宅。

于是,愛上了行走,不需要太多行囊,愛上了尋找,在茫茫人海中尋覓靈魂的知己,愛上了獨處,看陽光跳躍在書桌上,耳邊響起了琤琮的泉流,這種浪費實在奢侈,晌午的光靄漾開詩意,于是記憶又回溯到過往步履的殘跡,從"靜"中升騰出"動"的歡暢,我仿佛記起在某一年,我透過外婆家的窗戶,也看見同樣的一米陽光蕩漾在窗臺上,院里盛放著月季花,如此的靜美安好,在朦朧中,我辨不清是現在的自己做著十年前的夢,還是十年前的自己做著現在的夢……

(三)

有時候想想追尋是個可怕的字眼,跟執念一般可怕,比如海的執念,天空的執念,草原的執念,未來的執念,遠古的執念……每個人生來該有一個信念的,無關大小。于我而言,海是一種執念,于是畢生所有的追尋全是因為海,好比是一條在陸地上的魚,盡管土地踩的踏實,然而依然沒有歸屬,喜歡瞳孔間被海水浸染成藍色,洗滌去所有的污濁,喜歡海是一種逃避,也是一種心靈的寄放,詩人靜坐海邊來思索人生的意義,留下美麗的詩行:

那是海吧

高亢的濤聲中

悲愴和詠嘆落滿了沙灘

瞬間泅濕了我的詩行

體味易水寒波

文字在海藻間糾纏

許多支離破碎的畫面

聚焦在年少的沙灘

褪了色的詩集

依舊在浪花上閃光

哦 是我來了 大海

你可看到

我原本簡單的生命

因了愛 而變得透明 完整

海呀 且容我俯下身子

掬一捧歲月的沙痕

諦聽你脈搏的律動

被海水沖濾過的愛呦

也請用你 亮晶晶的眼睛

把我最凄婉的故事講完

許多年后,詩人已經去了,然而當初的那片海依然鮮活,如藍色的血液滌蕩滋養著美麗的文字。

于是海帶來了什么呢?或許是一種情感的集結,是激昂,是灑脫,是嫻靜,也是馳騁。

于是帶著海的執念,我始終在這里,是一串泡沫,有浪花的地方,便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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