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年前一位詩人大叔推薦給我一首《九月》,歌詞改編自海子,歌聲帶著綿延惆悵思念的心緒,唱歌的人面目帶著憂郁,留著長發,蓄著胡須,這個人就是盲人民謠歌手周云蓬。有人說他創作的歌詞很偏激,但這個人卻是很有才華、敢說、敢唱、思想獨立、深刻的人,沒有酸腐味,他的命里,骨子里明澈得很,從沒失明過。后來不斷接觸到他的其它歌曲,其中有一首歌《中國孩子》,聽說禁播過。
周云蓬,生于長春,9歲失明,長春大學中文系,放棄體制內工作,拿著一把吉它在帝都游蕩。
不要做克拉瑪依的孩子,火燒痛皮膚讓親娘心焦
不要做沙蘭鎮的孩子,水底下漆黑他睡不著
不要做成都人的孩子,吸毒的媽媽七天七夜不回家
不要做河南人的孩子,艾滋病在血液里哈哈地笑
不要做山西人的孩子,爸爸變成一筐煤你別再想見到他
不要做中國人的孩子,餓極了他們會把你吃掉
還不如曠野中的老山羊,為保護小羊而目露兇光
不要做中國人的孩子,爸爸媽媽都是些怯懦的人
為證明他們的鐵石心腸,死到臨頭讓領導先走……
當時聽后,周圍空氣凝固,眼淚汪汪,紙巾狂甩。它于我而言,印象十分深刻,這首歌詞,既是詩,又是白話文,帶著猛烈的戾氣,看得出,是中國國情的真實寫照,很有時代感,卻也很凄涼,發人深省,尤其是說 “不要做中國人的孩子,爸爸媽媽都是些怯懦的人......”戾氣十足。
每句歌詞都代表著一個事件,這種帶著年代感的事件,對于80后來說,確實有些陌生,本著探求真相的心思,在度娘上一查究竟。
不要做克拉瑪依的孩子
1994年12月8日,克拉瑪依市友誼館舉辦迎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兩基”評估驗收團專場文藝演出活動。在演出過程中,18時20分左右,舞臺紗幕被光柱燈烤燃,火勢迅速蔓延至劇廳,各種易燃材料燃燒后產生大量有害氣體。
當燃燒的火團不斷地從舞臺上空掉下時,克拉瑪依市教育局的官員叫住學生們:“大家都坐下,不要動!讓領導先走!”友誼館內很多安全門緊鎖,132人受傷,325人死亡,死者中37是老師、家長和工作人員。288人是學生,未滿18歲。
不要做沙蘭鎮的孩子
2006月10日沙蘭鎮水災:來自上游至少3個人的報警電話。由于第2天是端午節,鎮政府的干部們提前放假了,沒人接。黑龍江省和中央氣象臺的氣象預報均未提到這一地區將有暴雨。事后,中央氣象臺的天氣記錄統計該地區的降水量僅為1毫米。
3年2班老師李榮讓他們壘起桌椅,上窗臺,砸碎玻璃,坐到最高的窗框上。“別哭,別吵吵,水一會兒就下去了。” 他保住20個孩子,5年2班死了1個孩子。王占宏老師和兩位家長打碎玻璃,把孩子一個一個遞到房頂。女孩曾琳琳和她的一個女同學告訴記者:“我們都是男生給拉上去的。”年齡最小的一年級,孩子們死在了教室里,他們的老師坐在走廊的窗框上。另一位班主任在校外的一處民房的屋頂被家長們發現,當時抱著一件衣服。
不做成都人的孩子
四川成都市一名媽媽外出吸毒被抓,涉案民警在得知吸毒媽媽家里還有一名幼女在家無人照顧時,沒有理睬母親的請求,沒有采取保護救治措施,就此三歲女孩在家里,竟活活餓死,她被遺忘直到十七天后才被發現。
小女孩名叫思怡,母親是單親媽媽,長期吸毒,父親因殺人被判刑,母女生活窘迫。所有有責任幫助她的機構和個人都對她的苦難熟視無睹、麻木不仁,而且冷酷無情地拒絕給予援救。沒有人敢想象,這個女孩獨自在家里的情形,不忍去想,想了就會要哭,就會疼痛、沉重。
不要做河南人的孩子
河南有個有名的上蔡艾滋村,當地政府傲慢荒謬,拒絕了中央政府和保護少年兒童的非政府組織所提供的基金,導致河南省數以千計的艾滋孤兒,正處在極度貧困的狀態下。這些孩子的平均年齡在八至十五歲,他們生活的地方沒有基本的衛生設備、衣著破爛、最多只接受過小學教育。
許多被遺棄的孩子都涌向城市尋找工作。他們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病毒。據官方統計,中國大陸共有六萬名艾滋孤兒。但是,未來六年中,這一數字將增至二十六萬。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證實,中國大約有七萬至八萬名兒童因艾滋病失去了父母,淪落為孤兒。
不要做山西人的孩子
2007年,山西黑磚窯世間曝光,磚場工人過著“奴隸”生活。眾多黑磚窯扣留大量未成年人充當苦力,這些未成年人在鄭州火車站、汽車站、立交橋下、馬路邊等地方被人販子或誘騙或強行拉上車,并被以500元的價格賣給山西黑磚窯成為“黑工”,被強制勞動,過著非人的生活。
失子家庭的父母傾家蕩產,四處奔波,披荊斬棘,潛入大山深處尋找孩子。兩個月來,他們先后營救出和自己的孩子遭遇同樣不幸的孩子40余人。看到自己的孩子時,他們驚呆了,他們有的與外界隔絕7年之久,有的被打致殘,有的被殘忍施虐,黑磚窯里,每天要干十四個小時以上的活,不能吃飽飯,隨時都有被拳打腳踢、活活埋掉的厄運。
紀念這些孩子,不讓悲劇再發生
周云蓬說,但逢演出,他都要唱這首《中國孩子》,為了不忘卻,忘了避免這些悲劇,為了孩子們。老周唱的是大環境的弊端,但唱的也是對弱勢群體的悲憤,是對小孩的愛與憐憫。悲劇很多情況下發生在弱勢群體身上。他們是艾滋病患者,是吸毒人員,是外出打工,留守家庭,自身都沒有任何保障,他們迫于生計,留下孩子,轉身就走,何以給孩子擁護和保障。
以上事件中,考慮的很多是大環境問題,我們在力所能及范圍內并不能改變多少外部環境,但我們能改變自己,讓自己變的有思考,有力量。對于癮君子獨留三歲女兒在家,外出吸毒,導致女兒餓死家中的事件,關于艾滋孤兒事件,關于黑磚窯事件,想起來就讓人絕望,大環境有弊端,父母也要承擔責任。如果不吸毒,如果父母沒有患艾滋病,如果父母多個小心,孩子不至于被拐賣......這么多個如果,但站在當事人的角度,他們也承受著生活給他們無法承受的重壓。
紀念中國孩子,今天說的有些沉悶,感覺難受,想起來震驚,說出來警醒。我們要慶幸自己還是不錯的父母,慶幸老周唱的不是自己。外部不能給予你力量,你自己要給自己力量,你給予他生命,就請不要放手,好好的保護他,照看他,讓他健康的長成他自己。愿孩子們安全、健康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