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驚聞兩個好友一個近期要去拿結婚證,一個要去拍婚紗照,結婚和生子均提上議程,讓我頗覺意外,仿佛我們一起在操場上談天說地憧憬未來的夏日夜晚還在昨天,那個時候結婚壓根不會出現在我們的談話中,對于婚姻和家庭或許都有各自的想象,但那種想象只是一個飄渺的影子,遙遠且觸摸不到,然而今天她們就奔向各自的未來先生,這位先生從一個模糊的影子變成了一個具體的人,可期的家庭生活也越來越具象化,這種轉變只用了四年的時間就完成了,我忍不住想,在婚姻這件事情上,用四年的時間來做決定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我掰著指頭數了數,我們都已經26歲,不管是從世俗意義還是從生理意義上來講,已經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從這一點來說,她們的婚訊來得并不突然。反觀我自身,談了一兩段并不成功的戀愛之后,就一直單身至今,口中雖然嚷嚷著要meet a nice guy,但從來沒有付出過行動,主動對我示好的男性也被我拒絕了,朋友之前還會熱心介紹,現在已經對我怒其不爭聽之任之了。這樣的最大的好處就是我不用再接受她們明里暗里對我所做決定的質疑,同時有充沛的時間更加自由地去思索結婚生子的意義,也就是我為什么要去做這件事情呢?
顯然到目前為止,我并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要過一種什么樣的生活,往前推進一步,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結婚,要不要生小孩。我對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不甚明了,對世俗的要求和準則感到懷疑。社會習俗意義上而言,我“需要”結婚,生理學意義上講,我的子宮承載著孕育生命的“要求”,那么我自己的意愿呢,在結婚生子的這個決定中我該將他置于何處?因此,于我而言用四年的時間去探索結婚這件事情確實太倉促了。
當我不清楚做一件事情對我到底意味著什么的時候,我拒絕隨大流,尤其是這件事情對我未來幾十年的生活影響深遠。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認身處這樣一個環境中,所有的朋友都出雙入對,父親日漸衰老,同時還需面對生育年齡的威脅,有時候會心生恐懼和迷茫,也會對自己所堅持的觀念產生懷疑,我是不是真如她們所言,活得太飄了,畢竟目前的主流價值觀仍然還是“結婚生子是人生必須要走的路”。更重要的是,我不得不處理獨自生活所面臨的孤單和寂寞,工作太累的時候,我也會希望有個厚實的胸膛能給我一個柔軟的擁抱,生病的時候,我會希望有個人能關心我身體的疼痛,看到好玩的玩意兒時,我會希望能有個人一起分享。在情感上面,我承認我對建立親密關系的需求和渴望。那么我懷疑和拒絕的到底是什么呢?為何我在這件事情上顯得如此擰巴,一邊拒絕,一邊想要?
對于我朋友的生活,沒有我可以置喙的地方,但我還是很好奇她們是否對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一個明確的認知?她們做出結婚這個決定,到底是基于目前的生活狀態和對未來的計劃而主動做出的,還是說是為了滿足父母親戚的期許而做出的,她們是因為愛那個男人,還是說到了年齡而對方恰好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對象,所以雙方一拍即合(當然這些疑問我不能直接問她們)。我并不懷疑戀愛和結婚本身,而是戀愛和結婚這件事是不是由我內心的渴望和意愿推動的,在這件事情上自決的力量所占的比例有多大?
在我的觀念中,生命應該是張揚有活力的,想到什么就去做,想要什么就去爭取,不想做的事情就拒絕,找到熱愛的人與事,并投身其中。畢竟人生苦短,來這世間走一遭,就要用眼睛去觀察,用心去感受,用身體去體驗,不斷去拓寬自己所身處的精神世界和物質世界的廣度。所以我佩服波伏娃和弗里達這樣的人物,她們對生命和生活都有著極大的熱情,真正地活出了瀟灑自如的態度和生命的張力。對于她們的感情生活,世人很難贊同和理解,但她們卻身體力行地告訴我們,愛情和婚姻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那么我為什么要結婚呢?這里我借用《Lolita》中的開篇名句來表達我對婚姻的翼盼:Mr. A or Z, light of my life, fire of my loins. 愛情和婚姻是我體驗和感受這個世界的途徑之一,必然要珍而重之,不能隨隨便便將自己交付。當我能在A先生或Z先生身上投注我的欲望和熱情時,我想我對婚姻所有的糾結和懷疑都會煙消云散。
我要
烏黑的發
火紅的唇
包含熱淚的眸
我要張揚的生命
與你
抵達命運的暗黑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