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們會討厭或喜歡同一個人,但是原因卻是不同的,那個人在我們眼中亦是不同的。
擁有女主光環的江湖賣藝女周瑩在沈家二少爺沈星移、吳家少爺吳聘的眼中便是不同的。
在每天以吃喝玩樂為主業的沈家二少爺沈星移眼中,周瑩是花十五兩銀子是買來的丫頭,性子野,難收,卻又真的不同,敢和他頂嘴、較勁、拒絕,比以吃喝玩樂為主業的他更會玩,也玩的更好。
在沈老夫人為了讓他收心提出讓他收了房里一個丫頭的時候,聽一支曲便花費上千兩銀子的二少爺星兒選的是周瑩。
周瑩不可一世的拒絕了,沈母氣得胃疼,二少爺用強不遂便綁了她,等他消氣之余派人送飯的時候卻發現她逃跑了。
他曾贊賞她以偏方治好了自己的屁股,也曾憐她不知生父母是誰,這一跑便將沈二少爺曾經的贊賞和憐憫都帶走了,獨剩下氣憤和不甘心。
紈绔少爺眼中的周瑩是“跟別人不一樣”的周瑩,亦真亦假,周瑩雖以真實身世示他,卻以同樣的紈绔相待。
她逃跑后,他常常讓人守在吳家門外不遠處,等著抓她回去馴服。
他覺得自己尊貴,可是在她心里,并不那么覺得。
他問她“你既然愿意跟著吳聘,為什么不愿意跟著我?我哪點不如她?” 她冷漠回答“你哪點都不如她。”
2.
如果你以人就是人以及人同世界的關系是一種充滿人性的關系為先決條件,那么你只能用愛去換愛,用信任換取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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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吳家少爺吳聘而言,她是個可憐的丫頭,有一個靠碰瓷訛人的哥哥,生病需要求醫的母親和弟弟,他的憐憫之心周瑩一個眼神便能呼叫出來。
她在沈家受了委屈,藏在自己轎中,他來不及想后果將她隨轎從沈家帶出入了吳家東院。
她想在吳家東院當學徒,他助她,她的經商才能在學徒坊現端倪,他站在身后贊許,仿佛他不是少東家,她也不是一個丫頭。
他許她去留隨意,她感激他一片好心。
吳聘眼中的周瑩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周瑩,即使是個丫頭,他也愿意護她周全,而野性未除的周瑩雖以假身份示他,卻以真實之心相待。
吳家因沈月生意外死在倉庫而惹上是非時,他怕她因此受了傷,便欲送她走,同時替她打算好了以后。
然而初相識為了騙錢對他撒的謊彼時未解,最終他的真誠和好意,讓她將所有的事情坦然相告。
他教她“騙人只能掙小錢,誠實才才能賺大錢。”她也答應他以后改。
3.
“人敬我我敬人,人若翻臉,十倍奉還”是周瑩的人生準則。
自小隨養父浪跡的周瑩沒有碰到過吳聘那樣的真心,他待她的真心,不似養父的為了幾兩銀子隨便就賣了,不似沈星移的敬酒你不吃那就吃罰酒。
她為了就吳聘在那短暫的時間里,豪氣的一句“我來”,便嫁了吳聘沖喜。
在沈星移從小接受的少爺教育里,“我疼你,為你好,所以,我抽你,挨了打,你便能學乖。”是他的思維方式。
可是,在江湖上混跡的周瑩,遇到的看到的聽到的最多的便是,“你弱小,你只是個窮賣藝的,所以我可以欺負你”。這也是她眼中沈星移抽她的原因。
“打不過,總該要跑的,不然要站在那里,等人家來?”是周瑩的思維方式。
周瑩以沖喜嫁吳聘,是一種真心,也是一種江湖義氣。
而沈星移的“收”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收,對他而言“我一個二少爺要收你一個丫頭,是我可憐你,你拒絕我,就是不識好歹,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對周瑩來說是這種“收”低自尊的“被收”,那么,桀驁不馴的周瑩如何能應下。
4.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走江湖自由自在習慣了的周瑩是受不了約束的,在她的看來,當沈星移的通房丫頭是不自由的,當吳家的少奶奶也是不自由的。
在沈家周瑩想逃,沈星移想讓她留下,他的做法是打,自然是留不住她的,即便那一刻留住了,心里的不甘心總會付諸于實踐。
做了吳家少奶奶的周瑩想逃,吳聘的做法是“各種舍不得”,她想出去,他便許她只要達到吳夫人的要求便帶她在涇陽城里走一圈。
周瑩氣了沈夫人,沈星移的做法是綁、不給吃飯、打。
周瑩也氣了吳夫人,吳聘不過一句“在爹娘面前收斂一點”并無責怪,更別說舍得打。
5.
每個人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事,即便吃苦受累也愿意去努力,周瑩也不例外。
她喜歡學習經商之道,亦有長處可去發揮,在沈家她靠玩從沈星移那里掙錢,在吳家她能靠幫學堂里的同窗做作業掙錢。
周瑩從養父周老四那里學到的是,要靠騙才能掙到錢,而吳老爺和吳聘用自家經驗告訴她,人要靠誠信去掙錢。
在沈家,倘若做了沈星移的通房丫頭,她是陪他玩,也教他玩,也許她永遠也不能發揮自己的長處,她也許永遠也不能知道自己喜歡經商,即使能夠知道也還是不能去做。
在吳家,她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事情——經商,吳老爺特許她正式入學堂,而吳聘無時無刻都在幫她,幫她收拾殘局,說好話,打圓場,他許他,“以后我看賬,你幫我打算盤,我談生意,你幫我出主意。”
龐顏說,世間所有的寒,終究會暖。
那個跟著養父流離顛沛受盡世間所有“寒”的周瑩,遇到那樣暖的吳聘,又怎會不以義氣相嫁以愛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