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生活久了,總會有歸田園的沖動。詩意的棲居終歸是屬于鄉野的。有多少城市人將鄉村當做治療匆忙而壓抑生命的靈藥,但躁動的心又將鄉野拋諸腦后,一頭扎進名利場里的虛假歡顏。
也許鄉村早已沒有“故人具雞黍”的熱情,歸鄉也沒有了心底難以忘懷的老友。那是很古老的季節了,無論走多遠,故人情都會縈繞在心間,家鄉的菜蔬依然是早年的味道。“邀我至田家”是我們曾經一起暢談的地方,那房頂的蒼臺,還有已經吱呀作響的柴門,都留下我們昔日的激情和彷徨。如今我們都經歷了人生變幻,奈何命運如此待我,只有山水可以寄情,回到田家更是難以釋懷。
這“綠樹村邊合”的掩映,使得我們的友情更有了幾分幽靜,少了世間的雜擾,幾乎可以與你一起坐看白云起落了。那“青山郭外斜”不知道是誰的畫作,就那么悠閑的身姿,框定了幾世的風華。
門前有明月落下,黍谷堆積的樣子散亂如歌,那就“開軒面場圃”,讓風帶來流水和蟲鳴,可以“把酒話桑麻”,人世間哪有那么多低昂徘徊,哪有那么多生死悲烈。最沉靜的莫若田間的桑麻,在生長的季節迎風而長,在收獲的季節將光和熱融化,躺滿偌大的谷場,更是化作故人滿杯的酒香。
人生總是要離開,離開這樸實的村莊,這淡然的故人,總是牽引我回來,那就“待到重陽日”,剛好有菊花盛開,栽滿了這山野,這院落,“還來就菊花”,不能少的是今天的杯中酒,還有天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