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認識一個姑娘,她叫璐璐。
大街上有好多女孩都叫璐璐,她就是扔在大街上找不出來的姑娘。走路都比別人快半拍,經常是走著走著就把別人落一大截,猛地轉過頭一看就得急著蹦腳往回走的姑娘。
璐璐實習的時候喜歡了一個程序猿,下班了就跑到程序猿學校門口等他,程序猿見了她,說你是想我了嗎。璐璐沒說想,也沒說不想。站在那扭扭捏捏地笑,程序猿帶著她去吃飯,熱氣騰騰的火鍋,撲騰撲騰地沸騰的水,像跟她的心臟共振似的。
她本來是去跟程序猿表白的,結果一緊張說不出口,坐在那里一口接一口地吃,臉漲得像個包子。程序猿忍不住了,看著她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呀。璐璐撲哧一聲,嘴里的東西差點噴出來,臉像蒸熟的包子裂開了口。
?“你怎么知道!”
“你都寫在臉上了呀!”
璐璐被程序猿看得臉刷一下紅了,又像一枚小包子回了籠,泛濫出更加明媚的光,蕩漾又嫵媚。
2.
我認識的璐璐,是22歲的璐璐。
一鼓作氣又一往無前的璐璐,渴望付出又計較著什么時候往回抻的璐璐,每月的工資都算不對但心里也劃拉著個小算盤的璐璐。
而他的程序猿友像大多數男朋友不可避免地出現bug,比如說忘記打電話發短信,比如說還不適應女生每月必循環一次的狂躁周期,比如說對自己的壓力閉口不談,自己緩慢消化,在璐璐看來就是不算共同承擔。
璐璐覺得談戀愛就是做任務,一步一步打怪,一個一個拿金幣,金幣能換什么,換兩塊錢,往面里加個雞蛋!
后來璐璐發現一步一步總會走錯,不是她錯,就是他錯。往往少了一步,就蹦起來把前前后后的路查一遍,看看到底是誰的錯。
程序猿本著找女朋友的心思,操著應付媽的心。哪有什么心甘情愿,我給你十塊錢,你去買5個雞蛋,只要別再糾結打電話,發短信和不存在的野女人。程序猿的臉色像煮糊的面條,擰成一團。
璐璐說:我該拿你怎么辦。
程序猿說:我都不知道該拿自己辦,我又怎么能告訴你呢。
璐璐不是不喜歡他,但就像拖著一個走路慢的人在一場釘子雨里面前進,往前一步,就覺得千瘡百孔,她蹦起來,她跺腳,他還是那樣不緊不慢地走著。
她走得太快了,但是她不知道前面的路是什么。
他走得不算慢,但是他更清楚自己的目的和節奏。
他們在四號線分手,在十號線和好,然后在二號線分手,最后再在五號線重逢。
兩個人想走下去,光有愛是不夠的。
璐璐甩一甩手,在某個夜涼如水的路口。
既然不夠愛,又何必等呢。
江湖片片是野草,風流女俠采不夠。
3. ?
璐璐是在平安夜那天給程序猿打電話的。她說要不我們和好吧,把這些日子跨過去,讓感情更上一層樓。她握著電話,咬咬牙。
她在斷層的日子里咬過好多次牙,這段影影綽綽的感情,抵不上刻骨銘心的永恒,卻橫亙在念念不忘的小心口隱隱作痛。
那種傳說中堅貞不渝海枯石爛的愛情呢,璐璐不知道存不存在,只是自己沒見過,而朋友里所有作死作活想上天臺的感情,都是處于愛和不愛的灰色地帶,像一場突襲的霧霾,綁架了人的底線,把等待當做一種進行,或者完成。
程序猿說:對不起。
璐璐問:如果我早一個月跟你說,結果是不是不一樣。
程序猿說:沒有假如。可璐璐覺得他的眼神明明在點頭。
璐璐掛了電話。她推著車子在人潮攢動的街上蠕動,她對腳下的每一步路都喪失了判斷,像3年級的孩子拿到一份高數題,像一只胖企鵝一覺醒來到了北極。
4.
璐璐就是我,可我已經不再是璐璐。我可能比她更好,也可能更差。因為經歷的2015,是最好的也是最壞的時光。
璐璐在邊界線上迷失了,然后又從迷失的路邊找出了另一條路,她不敢確定這是一條什么的路,走到程序猿那里去的,還是走到自己那里去的路。
22歲的璐璐咋咋呼呼,一往無前,只問征期,不問歸途。稀稀拉拉丟了不少人。
23歲的璐璐咋咋呼呼,磨磨唧唧,一步三回頭,除了程序猿,也有幾個人留在了身邊。
而24歲的璐璐呢,她問我,我是該磊落地大步走,還是謹慎地刺探敵情。
我傲嬌的說:該磊落時磊落,該謹慎時謹慎,該出手就別錯過,該擁抱就別克制,該告別就別放肆。
自己種花自己開,自己開錯自己敗。
已無歲月可回頭,且以深情換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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