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村上大叔 ——讀《愛吃沙拉的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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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朋友說我在讀村上春樹的書,他一臉鄙夷和不屑的神色說:“你怎么看這個人的書!他就是個寫小黃書的!”可是,我那會正在看村上春樹的散文隨筆《愛吃沙拉的獅子》,看得樂不可支,無暇跟他辯論。

說實話,我曾經也慕名讀過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或許是閱歷尚淺的緣故,總覺得這本書寫得朦朧、曖昧,相當難懂,故事情節早已忘記,“村上的書不太好懂”卻成了一貫的印象,所以讀完《挪威的森林》這么多年都沒再讀過村上春樹的其他作品。

村上春樹《愛吃沙拉的獅子》

這一次從圖書室找到村上春樹這本《愛吃沙拉的獅子》,純粹是被書名和又萌又清新的漫畫封面所吸引,沒想到一翻開就根本停不下來。

可以說,《愛吃沙拉的獅子》這本200多頁的散文隨筆集徹底顛覆了我對村上作品的印象,認為村上春樹就是個寫小黃書的朋友,看了這本書就不會這么認為了。反正,看完我只想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村上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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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吃沙拉的獅子》一書是由村上大叔給《an·an》雜志寫的專欄隨筆集結而成。話說《an·an》雜志不僅是村上大叔唯一開設專欄的雜志,還是一本面向年輕女性的雜志。像村上春樹這樣一位“大叔度相當高的大叔”(村上春樹自稱)給年輕女性愛看的雜志寫專欄,似乎不大可能有共同語言,但是大叔寫得有趣又開心,讀者也并沒有反對意見。

事實也是如此。《愛吃沙拉的獅子》雖然寫的都是些插科打諢、異想天開、無足掛齒的日常小事,卻無比真實全面地展現了村上大叔的幽默、智慧、個性和人生態度。

既然是散文隨筆,《愛吃沙拉的獅子》每篇文章都不長,結構也確實松散,有時東拉西扯即成一篇,居然也不會跑題,還相當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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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村上春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大叔呢?讀完《愛吃沙拉的獅子》,我至少有幾個發現。

首先,村上大叔風趣幽默,可愛至極。

村上大叔跟大部分日本人一樣酷愛睡覺,而且幾乎不存在睡眠障礙。所以,輾轉難眠的夜晚對村上大叔來說,簡直就像愛吃沙拉的獅子一樣罕見。用“愛吃沙拉的獅子”來形容罕見,也是挺罕見的了。

大叔一本正經地下定決心要學做西式煎蛋卷,但是,如果要做出最純正的西式煎蛋卷,就一定要有專用的平底鍋,新的平底鍋必須經過烤熱去除涂層、制作油炸食品、炒菜三個步驟,待油徹底滲進鍋里,才能用來做煎蛋卷。在村上大叔看來:

“新的平底鍋很不適合做西式煎蛋卷。得討好它,時而恭維時而恐嚇,想方設法將它變成自己的東西。就算已經成了自己的東西,每次用過還得細心保養。哪怕只有一點點污垢沒洗干凈,雞蛋都會鬧別扭,不肯乖乖地滑過來滑過去。”

擬人化的語言輕松活潑,妙趣橫生,大叔認真起來也是萌萌噠。

插圖來自《愛吃沙拉的獅子》

還有更可愛的是,大叔手把手教你住酒店洗衣服的“快速干衣大法”——“爭分奪秒迅速洗完,用浴巾像蛋糕卷一樣一層層卷起來,再站到上面使勁踩。這樣把水分吸干,晾好,衣服很快就干了。”

雖說我曾經住酒店的時候也用過浴巾吸水的方法,但像村上大叔這樣“站上去使勁踩”是從來沒有嘗試過的,自嘆不如!

村上大叔幽默與可愛的事跡在書中還有一籮筐,以上只不過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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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村上大叔喜歡異想天開,像個童心未泯的小孩。

村上大叔平時沒事就愛琢磨問題,比如,動物是否懂音樂呢?健身房鍛煉消耗的能量,可否用來發電呢?有沒有不會嚇到路人的小音量喇叭呢?為什么馬拉松大捷的傳令官不騎馬送信呢……

對于那些網上都查不到答案的問題,村上大叔尤其喜歡鉆研。雖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問題,一旦想出了了合理的解釋,卻高興得不得了,自稱“能理解阿基米德和牛頓的心情”。

插圖來自《愛吃沙拉的獅子》

比如,大叔曾經一度沉迷于椰子樹為什么長這么高的問題(是不是很可愛),最后終于得出結論。大叔認為,椰子樹的果實又大又重,風兒也運不走,蟲鳥也吃不到,如果置之不理,就會撲通一下掉下來,就地生根發芽,威脅母樹生存。所以,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椰子樹決定讓樹干長得又高又軟,風一吹就大幅度搖擺,借著離心力將果實拋向遠處。

大叔最后還感嘆“生物為了保護種子,可真是動了腦筋”,我倒是覺得,大叔得出這番結論也動了不少腦筋。如果沒有一顆充滿好奇的童心,哪個大叔年紀的人會思考這種看似小兒科的問題?

插圖來自《愛吃沙拉的獅子》

大叔還曾在冰冷的晚秋午后,隔著一堵透明的薄墻,與動物園的母獅子久久地相對無言。試圖用微笑與獅子溝通,思索自己贏得母獅芳心的原因。也曾為每一次鐵人三項或馬拉松比賽認真準備,心情像準備遠足的小學生。想必村上大叔的內心還住著一個小孩子呢!(對了,大叔是沒有孩子的。)

最后,村上大叔為人隨性,充滿人生智慧。

村上大叔的隨性也是達到一定境界的。他穿著極其隨意,樸素到經常被商家怠慢,以為他是個付不起賬的窮光蛋。大叔倒是十分享受這種被忽視的感覺,樂得自在。要是人家突然畢恭畢敬起來,反而會把他嚇跑。

大叔不喜言談,不愛拋頭露面。就算跑馬拉松,都寧愿跟在第一名背后,也不要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雖然必要時在眾人面前演講也能應付自如,事后的疲憊卻讓人心情不快。用現在的話來說,大叔可能還是個“社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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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大叔恐怕還是個“妻管嚴”。雖然極度恐高,卻在太太的要求下多次攀登高處。大叔的散文隨筆大多跟貓咪、音樂和蔬菜有關,一方面是因為大叔確實喜歡這些話題,更為關鍵的是這些話題安全。“女人嘛,我也比較喜歡,但這樣寫的話,勢必要惹出些令人尷尬的事兒來”,寫到這,大叔還特意加了一個括弧——(我扭頭望望身后),想必是怕被夫人盯上了。

話又說回來,雖然村上大叔像個小孩,可能是“社恐”和“妻管嚴”,但人家的智慧也是非同一般的。

就拿“妻管嚴”來說,換一種角度也可以視作“深諳女人心”。比如,村上大叔早就清醒地認識到“女人并不是有事想發火才發火,而是有時想發火才發火”,因此,在夫人大光其火的時候,選擇嚴防死守,老老實實地充當沙袋。大叔說:“面對自然災害,正面迎戰是不會有勝算的”!瞧瞧,這才是明智的男人啊!怪不得村上大叔還沒結束學業就跟夫人結婚了,人家早就掌握了夫妻相處的秘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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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還有很多其他方面的智慧。

比如,關于傾聽的智慧。村上大叔對于那些找他答疑解惑的人們,從不提供實質性建議,而只是傾聽、附和。在他看來,“世間許多人需要的其實不是實用的忠告,恰恰是充滿暖意的附和。”

還有關于旅行的智慧。村上大叔做旅行準備的秘訣很特別,所帶的衣物都是可以“穿一件扔一件”的舊物,這樣既省去了洗滌的麻煩,又能不斷減輕行李的重量。大叔不喜歡用帶輪子的旅行箱,因為旅行箱雖然方便,在路況不好的地方卻派不上用場。總結成人生哲學,便是“方便的東西,必定會有不便之處。”當然,大叔也有失策的時候,雖然衣物穿一件就丟一件,但也會忍不住在旅游地購買喜歡的東西,一買,行李就超重了。對此大叔也有哲學般的解釋:“正因為會發生未知的事情,旅行才有趣。

其他還有給小費的智慧啦、關于閱讀的智慧啦、關于鍛煉的智慧啦,等等。總之,村上大叔是個有智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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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知不覺又寫了兩千八百多字,遇上喜歡的作者,就把朋友的忠告忘在腦后了。文章不能寫太長啦,寫了也沒人看的。好吧,就此打住,以上就是我從《愛吃沙拉的獅子》一書中認識的村上春樹。至于你們怎么看,悉聽尊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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