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lie
林潔
2016年4月1日
為你鐘情 傾我至誠
一只圣母婊的白日做夢
我是一只圣母婊,我有一個隱藏在深處的秘密。這個秘密因為藏的很深,以至于我不知從何說起…
我總期望自己有力挽狂瀾的能力,在千鈞一發的那一刻來到你的面前,然后從背后的箭桶里抽出一支箭,向著你的恐懼和痛苦的源處,瞄準,射擊。
然后,你和我,又是新的我們。
其實我是一個開竅很遲的人,什么都要慢一拍。我并不是非常知道自己以后到底要做什么,但有過無數幻想,做警察做出版人做編劇,各種各樣。每一天的晚上寫完作業,偷偷地在電視機前看會兒電影,然后晚上有各色各樣的人來我的夢里。
我夢見過翁美玲,那個俏黃蓉還笑我傻,我急著要爭辯,醒來都恨不得寫一封信給她過去吵一架。我媽卻告訴我,這個女人走了。
什么叫走了?為什么走了?
那個古靈精怪的黃蓉,在家里因為一個男人,開了煤氣罐,自己選擇了離開。
我其實并不知道自己多喜歡張國榮,我只知道喜歡看縱橫四海里那個穿著皮衣的男人,看他偷偷看著紅豆,我也偷偷看他。
每一年的愚人節,我是最調皮的那一個。會在黑板寫下通知,下午的數學課改上體育,然后一屋子的人都不見了,只留我一個做乖乖仔等老師來上課。還會突然開一罐八寶粥,倒一課桌,老師來了裝作腸胃不舒服嘔吐的樣子,待老師走近,趕緊抓起來吃…
我用各種奇怪的方法愚弄身邊的小伙伴,直到那個我曾經在屏幕里偷偷凝望過的男人愚弄了我們。那天,我在寫作業,開著廣播,當是主持人在開玩笑。
然而…此后的每一個愚人節,我都再沒了愚人的興致。四月的第一天,總是一個提醒我他愚弄了我。
他贏了,我輸了,再也不想玩了。
為什么要走?這個世界有那么多不值得留戀的嗎?
我去讀有關他的文章,聽他的歌,看他的電影,這十三年里那么多人在紀念他,說這個叫哥哥的男人待人接物有多溫厚,說他演戲工作有多認真投入。他的那么多好在那么多個失去他的時光里慢慢被人提起,緬懷,痛惜。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慢熱,原來不止我一個開竅遲。
然而即便意識到,那一個他卻是再也不會在了。那一個靦腆的,害羞的,那一個善良的,溫和的,那一個認真的,努力的,那一個不一樣的,風華絕代的人,就那么跳進了另一個我們看不到的地方。
好像我鐘愛的梅艷芳,好像我心心念念的翁美玲。
我的夢想在這種年年月月里越加清晰,至尊寶說波若波若蜜!他回到了他想去的任何地方,我也去到我懷念的他面前。
我想讓他開心,我想他不寂寞,我想他在那么多夢醒的夜里不要突然害怕空虛。
但這世上不是只有陪伴才是長情。
我想他坐在那么多人里,看身邊人打打鬧鬧,喧嘩嬉笑,會不會也會突然涌起一股說不出的孤單?
如何治愈,如何解脫,如何排解?
多年后,我遇見了瑜伽。莫名的,如上癮般,我陷入了這個極致的靜和動里。汗水隨著動作流下,身體漸漸輕盈,內心逐漸飽滿。
于是那個夢逐漸有了落腳點,卻顯得更加渺茫。
我可以盤腿而坐,讓自己冥想進一個空間里,走到這個叫哥哥的男人面前,遞上我的名片。
“我是Jolie,我想做你的私人瑜伽老師,告訴你我很厲害的,你要信我。我可以幫你排解孤單,更開心不說,我還可以做你的好朋友,一輩子的。”
他約莫笑一笑:“那你怎么收費?貴不貴?”
我說:“劉德華的話,要一年500萬吧,金城武帥的比較對我胃口,可以打折250萬。”
他會不會笑我花癡?“還是要帥哥。”
我說:“你的話,包吃包住就好。你要答應我乖乖練習,不許亂想。更不許爬高,尤其是4月1號那天不許開我玩笑。實在好想飛,我搭一個瑜伽繩子給你,帶你做飛行瑜伽。讓你飛,但你記得要落地,而且要輕,我缺點很多,尤其膽子小。容易哭。不許嚇我。”
然后呢…
然后這大約成了我永遠沒法實現的白日夢。
我是一只圣母婊,努力再努力,臭不要臉的豁出去努力。
為你鐘情,傾我至誠。
大約是再也沒法走到你面前了,但生活還是得繼續。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張國榮已經不在了,但還有周迅還有王菲,還有湯唯姚晨…
我還有那么多喜歡的藝人。他們不是那個不一樣的煙火,但還好,他們都在我摸得到的世界里。即使遙遠,但我可以慢慢爬到她們的面前。
努力再努力,爬的再高,速度再快一些。
我依然做著那個力挽狂瀾的夢,她們在屏幕里的悲歡離合是為取悅觀眾,私下里的那一個她們,會不會也有一個兩個如哥哥一般在寂靜的夜里輾轉反側,茫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我要走過去,站在她們的面前,從箭桶里抽出一把箭,向著她們的恐懼射出去。
圣母婊,說到底,就是我這樣的。
張國榮,你若是在,看到我做這樣的夢會不會點個贊?
其實也不必點贊。
你若在,就已經是最大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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