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于我而言意義特殊。
即使它與南山南一樣已經成為人人標榜情懷的大街歌曲。
第一次聽到逃跑計劃的歌,并未有多大驚喜,只是覺得歌詞不錯,也常常做拿來主義,愿自己始終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
而后真正喜歡上這首歌,和喜歡一個不喜歡我的人一樣劇情俗套。因為迷戀上了他彈著吉他唱:“我寧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記你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哦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于是,我喜歡這首歌,也喜歡他。
單曲循環的白晝黑夜里,我想當然地以為自己理解這首歌,就像我想當然地以為有多了解他一樣。然而雖然自詡一直是個發光發熱的姑娘,我也并未能成為他夜空中那顆最亮的星。
媽媽因此而數落我,“就喜歡花里胡哨的,踏實過日子的才最靠譜呢。”“可是媽,明明是你比我還喜歡他好吧?”
那天刷到MONO的日簽就立刻轉到了微博上,日簽是這么寫的,阿瑟·克拉克說:“在這個宇宙里,每一個生存過的人,都相應有一顆星星在天空閃耀。”
小Q評價我,四個字,無藥可救。
七月初的一天晚上,跟翁小姐在新街口大洋后面的環亞吃完晚飯出來。十字路口的一角,一個年輕男人正彈著吉他唱《夜空中最亮的星》,面前的吉他盒子敞開著,裝了一些路人放進去的人民幣,還有一張大白紙。
不用走近也知道,無非是流浪歌手,帶著自己的碟闖蕩江湖來了。我一般很少湊這樣的熱鬧,但還是停住了匆匆腳步。因為我注意到他身旁還有一個穿著開襠褲的小男孩兒,三四歲左右的樣子,不哭不鬧看著周圍的人群。
拉著翁小姐上前一看究竟,白紙黑字的大意是,妻子患上胃癌中晚期,目前正接受治療,但小夫妻倆已經承擔不起巨額的醫藥費,請過路人伸出援手。
我很愧疚我看麻木了,從前我要是遇到這樣的情況,大概會第一時間質疑他的真實性,然而今天沒有。
不僅是因為那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更因為他唱:“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里的身影。”
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我太懂他歌聲里的感情。今年三月,家里突然多了兩位癌癥晚期病人,雖然經過多次治療,但是并無任何成效。我太知道面對至親不待世事無常的無能為力和無可奈何,大多數時候茫然不知所措,連為他們多倒一杯水都深感幸福。
我并未聽出多美的嗓音,卻仿佛聽到了他在深夜的默默祈禱、惴惴不安、聲聲嘆息。我在想,他是不是已經開始試著去接受至親即將離去的生活了呢,也許以后的他要常常忍受著孤獨去想念那個曾與之同行消失在風里的身影吧。
把小蘋果換成小米后,我就沒有再去重新設置來電鈴聲,那首吉他彈唱的《夜空中最亮的星》。我知道,有些東西沒有必要再去在意了。
前天,兩位小妹來南京找我逛街,晚上送走她們一個人回家。在新莊廣場東等公交車的時候,旁邊人行道最里面蹲著的一個小伙子也在唱這首歌,斷斷續續,卻一直唱一直唱。
我曾放言這世界應該把戴耳機和開外放的兩種人隔絕起來,但當下我并未厭惡他的嘈雜。一身正裝背著公文包,柔和燈光下仍能看出一張稚氣未脫的臉,我不知道他的年齡,估計剛畢業走進社會開始一個人打拼。
說實話,他唱得好難聽好大聲,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但他唱得好投入好認真。
我記得曾經有粉絲問過馬頔,南山南是一個怎樣的悲傷故事。我不太記得具體他是如何回答的了,只記得大致的意思是說,南山南并沒有什么故事,你覺得悲傷是因為你有一個悲傷的故事。
如同那天,我在猜他到底多大年紀,我也在猜他到底發生過怎樣的故事。等車的間隙,我不停地設想著,大概是出了象牙塔的迷茫期,也許是夢想遭到了無情的碾壓,可能是失去了奮斗前行的目標,所以他才那么動情地唱:“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里,哦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
上周回家,坐在沙發上看著簡書里的文章,一旁的老爸竟然也哼起了這首歌的調子,不知不覺就被帶入發起了小呆。曾經它于我而言那樣重要,重要到我曾在書的扉頁寫給讀者的話里寫道:謹以此書獻給過去、現在以及未來與我同行的人,夜空中最亮的星。
我想,每個人都對它有不同的理解吧,一首歌因為人、情、味而被賦予了更多更廣更深層次的含義,具化到意象它可以是親情、夢想、愛情、生活,也可以是像我爹那樣輕松平常:“因為你書里提到很多次這首歌,所以我就故意哼給你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