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學長,我是學妹。
我們相識于三年前的春天,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是三月底的一個夜晚。由于考研的緣故,學長們組織了一次講座,主題是分享備考經驗。小小的教室,方形的會議桌,我們面對面坐著。說來也巧,你要分享的主題正是我要考的那個學校,不過很是慚愧,你講得我一句也沒有聽,不是不想聽,只記得當時被姐們兒拉住在討論什么事情,等我晃過神來,你已經講完回到了座位。當時好氣,氣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錯過了,還有,氣你為什么講的這么短。
也就是在那一晚,我當場掃了你微信,當時真的單純的只是想咨詢一些考研的事情,后來的故事發展也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那晚回到宿舍后,大家就開始討論講座的事情,說完重點后,當然就是女生的日常八卦了,我也就理所當然成為了焦點。舍友們一致暗示我,對面男生不錯哦,機不可失。說實話,平時特別活潑,但我其實是一個比較慢熱的人,不積極不主動,對不熟悉的人能冷到冰點,只有對熟悉的人才能打開心扉。所以,當時他們的話我也就聽聽過去了,只是心里記得有這么個事兒。
后來,就是我們第一次看電影了,那離上次講座應該過了好長時間了。我印象里的故事應該是從這一次開始萌芽的吧。這件事情的由來說來也挺奇怪的,應該是清明假期之前,舍友弄了兩張電影票,讓我去請你看電影,大概也是著了道了,我就微信問你,然后我們就去了。記得非常清楚,那是蘇有朋導的第一部電影《左耳》,因為之前看過這部小說的緣故,我看的太投入,我們全程沒有什么交流。看完后我跟你吐槽戲太爛,你才跟我說“看你看的那么投入,我還以為你感動哭了”,當時我才反應過來,光顧著看電影了,都沒跟你聊天。那天從電影院出來,商場已經關門了,我們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又走回學校。我們走了好久,聊了好久,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油然而生,讓人特別想去靠近。
不久,就是清明假期,你回家了。那時候就特別喜歡找你聊天,記得有一次,晚上跟你聊天,一聊就聊到了凌晨,我也許從來都不會想到會跟一個認識沒幾天的人聊那么多。正好那幾天拉肚子,半夜肚子餓得咕咕叫,叫聲大的你在微信語音里都能聽到,當時的我竟然不會覺得尷尬,反而感覺挺有趣的。就這樣,一直聊,一直聊,就到了早上五六點。然后,我們就各自睡去了。
等你回校,我在忙一個設計方案,當然啦,這也擋不住玩耍的腳步啊。晚上叫你去操場跑步,當時正好燙了頭發,我挺不滿意的,可是你卻說“還可以啊”,我不知道自己該竊喜還是該懷疑你的審美,不過現實是我恬不知恥的偷著樂呢。那天挺冷的,我穿了個短袖,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然后就出現了偶像劇中經典的一幕,男主把外套給了女主,不過還是挺溫暖的。
你是雙子座,我是水瓶座。星座分析上是絕配,對于一個星座控來說,我一直把這當作投緣的重要因素之一。好奇心對我來說是人生最大的樂趣之一,這在你身上也得到了最好的印證。你是如此的坦白,這讓我感到恐慌。我們聊天的那一晚,你告訴我,你高中時候的初戀車禍去世了,然后你沉迷了好久,喝酒喝到胃出血,最后高考失敗復讀了一年。當時我告訴你我聽哭了,不是矯情,我是真哭了。對于天生就感性的我來說,聽不得現實中的悲劇,更何況,當時悲劇的男主角是你。心疼之余,我害怕了,因為我是真的相信“死亡才是真正的永恒”,而你告訴我,這么多年了已經過去了。縱然一直認為男生在這方面都存在點大男子主義,但是我信了,真的,你說什么我都信,這也許也是你一直以來都覺得我傻的原因之一吧。
然后,不斷的沉迷,現在想想也許淪陷的只有我吧。每天都會有一份期待,期待你的消息。那段時間,你們在準備畢業,而我在準備考研。我是一個喜歡做事專注的人,那段時間壓根兒沒有心思備考,也就索性放棄了,打算等你畢業后再開始復習,所以那份期待就變得更重了。你比我大三歲,考慮事情比我要成熟得多,我知道你馬上就要畢業了,你調劑去了很遠的北方讀研,我們相識太晚,相處時間太短,之后距離太遠,種種阻隔。可我偏偏有時就是傻傻的樂天派、體驗派,我認定的事情就會去做,我堅信未來是美好的,它的美好就在于它的未知性,我不喜歡那種沒有嘗試過就出現的“不可能”定論,我不希望多少年后回首往事我只會嘆一聲“原來我本可以”。所以當時的我,在你的退縮面前,還是倔強的堅持著。
兜兜轉轉一直到你要走了,那段時間每天纏著你,現在想想我可能也成為了你的困擾吧。晚上你會騎車帶著我在校園里兜兜風,吃冰棍,還記得當時最喜歡東北大板和好阿婆,現在好久也沒吃到了。你離開的前一晚,我陪你逛校園,然后和你的哥們兒吃了飯,你送我回宿舍的路上,我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在最悲傷的時候,我會腦袋一片空白,什么都說不出來,其實當時真的好想跟你說我有多不想讓你走,我有多難過,難過到哭不出來。好悲哀,我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被你牽著手默默地往前走,什么都說不出來。
第二天早上你就走了,沒有讓我去送你,忽然之間有種空空的感覺,好難過。接下來的幾天也還保持著聯系,但我一直在努力的放空自己。假期回家待了十幾天就回了學校,跟同學約好要去廣東學習。我們第一站去的是深圳,想在那玩幾天,也就是剛到沒幾天吧,一天早上,醒的特別早,就給你寫了封信發了過去,說明這段時間的一切,等待你的反應。也就是這一封信,從此,我們斷了聯系,那是在八月份。
在廣東學習的那段時間,我是麻木的,學習任務很多,我也在按部就班的完成,可始終覺得自己像一具死尸一樣地在行走著,人是空的。記得當時最喜歡聽丟火車樂隊的那首《我的世界因你而改變》,傻傻地覺得好感人。大約一個月之后就回學校了,內心充滿著抗拒,不想再回到那個熟悉的地方,感覺什么都是空的。之后四個多月的復習一直都是這個狀態,沒有信念的在堅持著,現在回頭看看,感覺那個人不是我,像一個空殼。
就在考試前幾天,夜里突然出現了你的消息,你給我發來了微信。其實當時我看見了,我想假裝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那個夜晚睡的安穩一點,所以我決定第二天再給你回信息。第二天早上跟你聊了會,大概也就是關于考研,你說馬上就要考試了,讓我好好考。對于你半年之后的問候,我還是挺欣慰的。
考完試后,我就覺得完蛋了,應該是考不上了。我給你發微信告訴你這個消息,你鼓勵我等結果,說實在不行可以調劑到你現在的學校,當時只當是逗一樂客氣一下,我沉浸在“終于考完了”的瘋狂狀態,也并沒有太當真。
等過完年后,考試結果出來了,幾分之差我也沒有考上,我也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你,當時感覺上天已經審判了。
后來故事的發展方向也是我沒有想到的,也許這本身就是對我的一個考驗吧。
考研結果出來后就開始準備調劑的事情了,一直想往南方跑的我當然首選還是南方,而且也想逃的遠一點。可是偏偏不巧,那年考研的特別多,好多學校都滿了,調劑非常困難,南方幾個想去的學校以及沒有可能了,最后的最后還是去了你的學校。
準備復試的時候,你幫了我不少忙,給我提供一些信息,那時候的我們都選擇性的忘記了以前,只是朋友間的一些關照。可有些事埋在心底遲早還是會浮出來的。復試的時候,我去你的學校。你提前跟我說你要開個會,可能沒法去接我,讓我打車過去。飛機落地就下起了小雨,這邊天氣很冷,對于這個陌生的地方,我只想依賴你,沒有看見你的出現,在雨中我好失落。更悲慘的是,淋過雨后的我到了賓館就開始胃疼,特別疼,疼的我在床上打滾。偏偏這個時候,由于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媽打電話來把我媽了一頓,當時感覺好無助,躲在賓館里一直哭。下午你打電話過來叫我出去吃飯,可是當時的我胃疼的厲害,吃不下,而且第一面特別不想讓你看到那時的沮喪狀態。你說來給我送藥,我知道你是一個特別怕麻煩的人,而且那幾天又事比較多,想想還是算了,別麻煩你了,你沒有義務照顧我,我們也不過只是朋友。
第二天見完導師后,和同學一起跟你吃了飯,我可能還是太高估了自己,并沒有表現的那么自如,見到之后我才發現,我還是心軟了。沒辦法,對于你,我就是想去親近,想去依賴。復試完,你帶我們逛了逛,沒幾天我就回學校了。在學校準備畢業,一晃又是小半年沒見了,沒事也沒什么聯系,時隔這么長時間,感覺有點生疏了,我對你的近況也沒那么了解了,我不敢去聯系。
九月份開學,我就要到你的學校,又開始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日子,心里還是忐忑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不知道結果會是什么,充滿著未知,我也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由于行李比較多,又是晚上的飛機,人生地不熟,所以提前聯系你,希望你來接我一下,你答應了。你把我送到了賓館,考慮到第二天還得過來幫我搬行李,而且我一個人住在那,所以最后你說留下來,在那陪了我一晚,感覺我們還是可以聊很多的,像兩個好久沒見的老朋友,這也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尷尬。
第二天你把我送到了宿舍,因為宿舍聚餐,幫我安頓了一下就走了。我就在這開始了新的學習生涯,充滿著忐忑。
初來乍到,有好多事需要不知道,這也就少不了去麻煩你。來來往往接觸多了,我又開始習慣了,閑著沒事就愛去找你玩,感覺有你在我就會很踏實,即使這個地方我并不熟悉。就這樣,感覺又回到了原點,什么事都想要跟你分享,也想要知道你生活的點滴。閑著沒事跟你耍耍貧嘴,出去玩玩,感覺這就是我生活中最大的波瀾了。
可是,越了解越親近就會變得越計較。你是一個比較大男子主義的人,不會主動,感覺什么事都無所謂,這就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我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一旦忙起來就不管不顧,失去聯系,我很茫然,我終究還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所以,大家不約而同的保持著兩條平行線的方式相處著,不遠不近,不親不疏。
網絡上看過一句話“他不聯系只是因為沒那么喜歡你”,也許你說的對,我比較傻,也許我自己都沒搞明白,也許你壓根不喜歡我,也許很多很多,我不敢想,因為舍不得,因為還是不想失去。
相處得多了我會在乎的越多,對于你身邊出現的女孩子,我會吃醋,看你天天跟他們吃飯我會在乎。可能還是像你說的,我不成熟。但我就是因為太在乎才會計較這么多。記得去年雙十一的時候,你叫我一起吃飯,然后跟我說讓我陪你一起出去調研,一起的還有你的師兄和師妹,讓我陪你去調研,我肯定是很樂意的啊,可我得到的消息是讓我去陪你的師妹,因為就她一個女生不方便。我當時挺失望的,任憑你怎么解釋我都不聽,當時的我太任性了,沒有顧及那么多,晚上在微信里跟你不停地解釋,最后和解了。不過后來看看你和師妹配合的也挺高興的,看你不停地在朋友圈發照片,照片里還有她,感覺你也不過只是想要一個幫手而已,誰去都可以。
后來,關系就變得尷尬了。你師妹的微博關注了我,給我點贊,然后我們就互粉了。其實你知道我一直以來就不喜歡她,然后我關注她的微博,看到了她每天在艾特你,還有微博下邊的評論,朋友圈的評論,我就越發有點討厭這種狀態。也許吧,大概是嫉妒,當時你說讓我報你的導師,我拒絕了,我不想整天纏著你,可是現在看著你們朝夕相處,我還是放不下,是我的原因。
人家都說酒后會表現出最真的一面,你每次喝醉酒會跟我說,會找我,會纏著我讓我看著你,那個時候我感覺我們倆是最親近的。可是我們倆都倔,可以幾天不聯系,你不聯系我我也不聯系你,都好像過得很好一樣。一旦聊起來就感覺意見是那么的相合,好像商量過一樣,興趣愛好也挺相同,那時候就什么事都忘了。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不聯系,只要知道你在,我就會感到很踏實。可是我們這種關系又能維持多久?說實話,快三年了,我累了,我開始懷疑自己究竟還喜歡你么,還是只是一份依賴,一個習慣。我開始怕,我怕最后淪陷的只有我,而且越陷越深,卻沒有盡頭,我怕最后我離不開你了。所以,在沒有跟你商量的情況下,我這次果斷決定了,結束吧,也許還能給彼此還能留下點美好。也許是懦弱,也許并不適合,總之,這個沒有結果的結果就到此為止吧,三年的時間很珍貴,也值得珍惜。我想我應該去適應沒有你的日子,因為那是遲早的事,我想提前開始。
一個人風塵仆仆地來到世上,要為喜歡自己的人而活,這才是應該有的態度。勉強不來的事情,不必去追逐,你為此而累,也許對方更累。你停下來,你放下了,你終會發現,天不會塌,世界始終在為所有人祥云繚繞。
我一路前行,剛好遇見你。同程相伴兩余載,談天說地,交心一段。相聚離散,莫問緣淺緣深,只管惜緣隨緣。不強求,且珍惜。認識你挺好,簡單深刻也無憾。
我認識的那個人,希望你永懷一顆赤子之心,閱盡悲歡而與命運握手言和,始終笑容滿面。漫漫天涯路,待歸來,愿你仍是少年。
深夜,有酒有故事。好慶幸,遇見你有故事可以聊;好悲哀,三年下來幾千字就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