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不是我的絲帕。”
齊若棠此話一出,震驚四座,眾人第一反應就是:難不成勾引大少爺的另有其人?
仔細思索后又覺得,不對呀!這人是大少爺指認的啊!大少爺總不得糊涂到這都能認錯人吧!
這下,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正在眾人等著看好戲時,駱梅妝又扔下一枚炸彈。
“我也得為十妹說句公道話了,老爺,這是我的絲帕。”
駱梅妝的聲音很淡,仿佛只是敘述無關緊要的事,玉老爺挑了挑眉,“這是梅妝的絲帕?”
七姨太秦清清坐不住了,有些尖聲道:“九妹可別誆我們,九妹的帕子上怎會繡著海棠花,還注了個棠字,這帕子分明就是十妹的。九妹想維護十妹,也不至于這樣。”
駱梅妝淡淡的瞥了眼秦清清,自顧自的起身上前拿起那方絲帕,對紫蘭吩咐道:“拿把剪刀來。”那漠視的態度把秦清清氣的夠嗆。
紫蘭手腳麻利,最快速度的尋了剪刀送到駱梅妝手中,只見駱梅妝手法輕盈利索的用剪刀挑開絲帕邊緣的封線,將里子翻過來呈給玉老爺,“老爺看。”
那絲帕上海棠位置的里子,赫然是朵梅花,就連棠字都變成了梅字。
“這是我們家鄉特有的雙面繡,這幅帕子,是十妹送給我的,原是梅花在外面的,我為了記著十妹這份情,特意把原先的海棠里子翻了出來,這不,帕子的顏色十妹都特意選了淺紫色,我重新封邊的絲線也與原來的顏色不同。”
聽駱梅妝如此解釋,玉老爺開口道:“昨兒個你說小十送你的東西被你不小心弄丟了,就是這個?”
駱梅妝微愣,昨晚玉老爺問她齊若棠可有對她示好,她隨口謊稱齊若棠送了她東西,只是不小心被她弄丟了,沒想到此刻竟被玉老爺誤會到這。
倒也正好,當下駱梅妝點點頭,笑意溫婉,“是。”看了眼身形已經微弱顫抖的齊若棠,駱梅妝淡笑:“老爺,既然這帕子不是十妹的,那…是不是該叫她起來了,一直跪著,怕是要膝蓋疼了。”
玉老爺審視了翻腰板筆直的齊若棠,沉聲道:“她的一番直脾氣,與你最是不像。罷了,小十,起來吧。”
眼見著這篇就要揭過了,清規堂里卻響起了八姨太的聲音,“老爺,既然這帕子是九妹的,那當晚出現在池子邊的,不就是九妹和大少爺咯?”
“蠢貨…”駱梅妝在心里暗嗤,卻又聽到五姨太涼涼的說道:“九妹這帕子既然早就丟了,那我們是不是該關注一下十妹說的,大少爺到底何故衣冠不整?”
駱梅妝看著清規堂里的眾人不是看好戲就是落井下石,突然覺得有些無趣。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嗎?
五姨太的話讓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玉衡身上,有意思,二夫人說十姨太勾引大少爺,大少爺到場做證明,結果唯一的證據推翻了,十姨太撇的干干凈凈,證據有關的九姨太也有老爺做證明,這下…該大少爺尷尬了。
玉衡自然是清楚這火燒到自己身上了,他感覺到駱梅妝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帶了些許失望,當下緊了緊拳頭,起身上前對玉老爺行禮道:“父親,都是我的錯,昨晚孩兒喝的多了些,今早聽母親身邊的黃鶯說起昨夜自己被十姨娘挑逗,還找到十姨太的絲帕,誤以為真,冤枉了十姨娘。”言罷,轉身恭恭敬敬的向齊若棠賠罪道:“是我錯怪了十姨娘,玉衡在此給十姨娘賠罪。”
齊若棠眼中藏著不可見的輕蔑與惡劣,那清亮的鸝音嗤道:“萬不敢當,倒是若棠要問問二姐,怎的就覺得若棠如此輕賤,不過是大少爺衣衫凌亂了些,就覺得是若棠做了那有辱家風之事?就因為…若棠是戲子?還是二姐認同八姐所說的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清規堂靜了,齊若棠這番話可是拉了二姨太與八姨太一同下水,若是只有她齊若棠一人,玉老爺或許還不會說什么,但偏偏玉老爺是個戲癡,愛的就是聽戲子唱戲,最重要的是,如今玉府中最受寵的九姨太駱梅妝,也是個戲子。
玉老爺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話到底是諷刺齊若棠還是駱梅妝?
“十妹想多了…我…”二夫人察覺到玉老爺要發火,急忙補救自己的話,可八姨太就沒有這么聰明了,不知懸崖勒馬反而不屑道:“我又沒指名道姓,十妹何必上趕著,雖說這人人都知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可你看九妹就從不放心上,你啊,學學九…”
“你給我閉嘴!”玉老爺震怒的聲音響徹清規堂,向來冷漠清峻的玉老爺甚至是指著八姨太吼出了這句話。
這下就連一向淡漠的大夫人都有些驚異,老爺這是…對駱梅妝動心了?
震怒中的玉老爺當即下了決斷,二夫人下了掌家之權,大少爺玉衡閉門思過,丫鬟黃鶯亂嚼舌根,趕出玉府。至于八姨太,一封休書,下堂!
八姨太被休了?!
其余人在震驚之余多的是看好戲,八姨太此時慌亂的跪在玉老爺跟前,哭著求情,見玉老爺依舊漠然后,她突然爬向了齊若棠。
“十妹…十妹…八姐口不擇言,是八姐的錯,八姐道歉,你替我向老爺求求情,你替我向老爺求求情啊!”
看著八姨太的丑態,眾人心里不屑更甚,都這時候還拎不清情況,老爺震怒哪里是因為齊若棠,分明是因為駱梅妝啊。蠢鈍至此,合該被休。
此時的齊若棠也是涼涼道:“八姐,別為難若棠了,八姐也知道,若棠是個戲子,慣是無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