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調入局團委
? ? ? ? 1980年7月,沈陽礦務局召開第二屆團代會。當時,建筑公司出席局團代會正式代表75人,在320名代表中,是僅次于蒲河礦的第二大代表團。經大會主席團提名,我擔任了監票小組副組長,協助局機關團總支書記魯候勛負責選舉監票工作。在這屆團代會上,選舉宋常武同志任了局團委書記。出乎預料的是在2個月后,我被突然調到了局團委。當時局團委干事梁云成剛剛調走,團委除了宋書記外,只有宣傳干事荊林剛,我被安排做了組織工作,后來又從內蒙煤礦調來了張翠琴,分管內勤工作。
? ? ? ? 自抽調回城來到沈陽礦務局,我始終在土建部門工作,對煤礦生產并不是很了解。當時,沈陽礦務局下轄蒲河、清水、前屯三個煤礦,生產的都是褐煤,年產量100多萬噸,在遼寧省屬于規模較小的礦務局。褐煤的燃點低、易風化、不禁煉,熱量一般在3000至4000大卡左右。其中,蒲河礦的煤熱量稍高些,但煤矸石較多,不像后來并入沈陽局的林盛、紅菱等煤礦,生產的是焦煤,質量較好,熱量普遍都在5000大卡以上。
? ? ? ? 礦務局團委的主要任務是圍繞煤礦生產開展青年工作。每年都要組織青年開展各種活動,組織生產競賽,配合有關部門抓好安全生產,有時還要吃住在煤礦,工作比較辛苦。記得剛到局團委不久,我便被抽調去參加全局安全生產大檢查,第一站去的是前屯礦,那是我平生第一次下井。前屯礦是個年產30萬噸的小礦(斜井),分主副兩個井口:主井主要用來運送煤碳;副井用來運送材料和工人上下班。井下巷道四通八達,工人下井先是乘坐人車,由井架上的絞車用鋼纜控制送至井下主要巷道,然后再乘電機(瓶)車或步行至采煤工作面。
? ? ? ? 那天,我頭戴安全帽,腰背礦燈盒,和安監處的同志一起乘坐礦車前往工作面。第一次來到井下,感到除了主要巷道,到處都是漆黑一片,只有我們頭上的礦燈閃閃發光。我們在井下行進了半個多小時,才到達采煤工作面。當看到“掌子面”的入口處,是個只有面盆大小的窟窿時我驚呆了:只見里面黑乎乎的,沒有一絲燈光,大家都順著洞口往里面爬。一位老同志告訴我,這是進料口,進去就是“掌子面”了,得將礦燈盒子放在肚子底下,否則可能被卡住。我咬咬牙,俯下身去,學著人家的樣子往里面爬。爬到到最窄處,身子只能緊貼著四壁,只覺得洞口的風足有四五級大,刮得我滿嘴、滿臉都是煤渣,迷得眼睛都不敢睜開。還沒到工作面,我們這些檢查大員已經是汗如雨下了。
? ? ? ? “掌子面”里的情況更是“險象環生”:由于采煤工作面的高度有限,有些地方我們只能彎著身子行走;“掌子面”里掛著幾盞防爆礦燈,微弱的燈光使我們只能看到工作面的大致輪廓;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木板和木樁,工人們用它隨時支撐采過煤的空間,以免造成塌方或冒頂;采煤方法比較原始,都是打眼、放炮,或用風鎬采煤,然后由工人用鐵鍬將散落的原煤,一鍬一鍬攉運到傳送煤炭的鐵溜子上,勞動強度非常之大;井下要保持通風良好,現場工作人員隨時都要監測瓦斯是否超限;沈北煤層壓力較大,為了抗壓許多巷道頂部都設計成弧形。據現場工作人員介紹:“掌子面”來勁時,頂板會被擠壓得“吱吱”作響,我看后還真感到有些恐怖。雖然只是“走馬觀花”地到井下檢查,但那次親身體驗,使我對煤礦的認知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 ? ? ? 都說煤礦工人辛苦,我第一次下井就體驗到了。井下工人每天工作8小時,實行三班倒,從井口到采煤工作面一般需要半個小時以上行程,每天實際作業時間在6小時左右。井下工作條件艱苦,工人們常年處在低溫、潮濕、不見陽光,以及煤塵、粉塵很大的環境中工作,而且工作期間一般都不吃飯,也很少喝水。因此,許多礦工都患有胃病、矽肺病或關節炎等職業病。當年,有的礦團委也曾開展過“給井下礦工送溫暖、送盒飯”活動,試圖改變井下工人不吃飯的“壞習慣”。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多數井下工人并不買賬,有的甚至說我們是“整景”。因為礦工們已經習慣于一口氣把工作干完,爭取早點升井,早些回家。在礦工們看來,在井下寧可餓一點,也不愿意把時間浪費在洗臉、刷牙、漱口、洗手這些繁瑣的“吃飯配套工程”上。因此,由于井下條件所限,礦里給工人師傅送盒飯或帶干糧的做法,只堅持了一段時間。
? ? ? ? 井下工人辛苦,待遇也挺高。在我剛到礦務局時,新入礦的工人實習期滿后月工資能開到80多元,比我們這些拿38.61元的建筑工人高了一倍還多。每名井下礦工的工種糧,一般都定量在50斤以上,每月還額外補貼些肉票、油票、甚至還發過白酒票等。據說當初在確定井下工人糧食定量時,市有關部門領導曾來礦里調研,開始只同意按一般重體力勞動給45至48斤,后來工資處的同志領著他們在井下實際體驗,專挑不好走的地方,時而上坡、時而爬行,折騰了2、3個小時,最后把市里來的同志累得直說“你們要多少就給多少吧……”雖說當時礦工們拿這件事當做笑話來講,但井下工人每天所付出的辛苦和所冒的風險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
? ? ? ? 1982年下半年,已經40多歲的宋常武書記調至前屯礦擔任黨委副書記,局黨委安排我主持局團委工作。那年8月,我作為沈陽礦務局的唯一代表出席了遼寧省第七次團代會。記得當年在省團代會上還有一個令人難忘的插曲:當時參加省團代會的代表共904名,沈陽代表團的代表163名,在16個代表團中人數最多。為了體現沈陽代表團的風貌,團市委對大會期間的代表團相互之間拉歌給予了高度重視,專門安排了一名職業文藝工作者代表對我們進行了培訓和演練。因此,代表們一進會場,立即會被沈陽代表團強大的陣容、整齊的歌聲、專業的指揮所震撼,令其他代表團羨慕不已。我們當時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不斷地挑起“拉歌大戰”,拉完大連拉鞍山、拉完鞍山拉撫順......,各市都依次成了我們的手下“敗將”,尤其是實力僅次于沈陽的大連代表團,讓沈陽團拉歌拉得好沒面子。但“得意忘形”事情還是發生了,在大會選舉團省委委員時,沈陽的候選人無形中丟了許多選票,雖然沒有影響當選,但還是有些“掉價”。事后大家議論:我們拉歌的戰略確實有些“失策”,在會場上過于“咄咄逼人”,有的市在拉歌上丟了“面子”,必然要在選票上找一找,這也算是個教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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