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霸王業

“謝必安，你是不是想吃粽子了？”

“人間為了紀念屈原先生，每到端午節都會吃粽子。”

“確實是一代偉人啊！”

“歷史的車輪滾到今天，這樣的偉人也是層出不窮。”孟婆感慨道。

“范無救，你的偶像不也是嗎？”

“那當然！”提起自己的偶像，范無救一臉自豪！漸漸地，又涌起一陣哀傷。

［孟婆的記憶］

這天，謝必安和范無救帶來的是一位而立之年的壯漢。

“您好，我是孟婆。”

“哎，我輸了！”

“您的陽壽已盡，過往的已不再重要。地府規定，凡自殺者，是無法輪回與往生的。”

“天要亡我，非我之所愿。我是輸了，但我不服！”

“您可有什么愿望？”

“再戰一場！”

我叫項羽。

我的爺爺是楚國名將項燕，我一直很崇拜爺爺，立志想要像他一樣偉大。

但我的叔父卻希望我好好讀書，可我對讀書實在是沒興趣，不得已叔父開始教我劍術，剛開始我還覺得挺有趣，但沒多久我就開始厭煩，學得再好也對敵不了幾個人，我想要的是像爺爺一樣，對敵萬人，叔父終于開始教我兵法。但似乎他并沒有認為我會有什么大將才干。

直到那天，我與叔父在江邊看到了游玩的秦始皇，大家都緊張地向他下跪，嚇得不敢抬頭，我很不解，便對叔父說：“秦始皇沒什么的啊，他可以被取代的。”嚇得叔父趕緊捂住我的嘴，擔心我闖禍。不過自此之后，叔父對我另眼相看了。

我越長越高，力氣也越來越大。

秦二世即位后，秦國變得更亂，沒多久，有兩個人開始起義，他們一個叫陳勝，一個叫吳廣，叔父惦記復興楚國，我們便也打算揭竿而起。我與吳中的青年們一通比試，我將鼎舉了起來，他們非常崇拜我，便加入了我和叔父的起義隊伍，我們打下了廣陵，又渡過了淮河，沿路不斷有人加入，等到了下邳的時候，已經有上萬人了。

我們還找到了懷王流落在民間的后代熊心，并擁護他為懷王，我下定決心要讓新的楚國強大起來。和我并肩作戰的兄弟中有一個叫劉邦，他雖然有些粗魯野蠻，不過人緣不錯，作戰也是有一套的。

之后與秦國的一場戰役中，我的叔父戰死沙場，懷王也因此感到害怕，他收編了我的軍隊，封宋義為上將軍，我為次將，范增為末將。宋義這個人，好飲酒作樂，在秦軍圍趙于巨鹿之時，我們應該快速引兵渡河，這樣和趙兵內外夾攻，肯定能夠擊破秦軍，我和宋義說要趕緊發兵，但他不聽，繼續作樂，我一怒之下，殺了宋義。這也讓我名聞諸侯，懷王命我為上將軍。

之后我帶兵多次大破秦軍，直至消滅了秦軍主力，行軍至函谷關時，聽說劉邦已經攻破了咸陽，還要在關中稱王，駐守函谷關的士兵們不讓我們通過，我很氣憤，大破函谷關，讓我們的四十萬大軍駐扎于新豐鴻門。

范增跟我說應該早點殺了劉邦，我另一個叔父項伯卻覺得劉邦攻破咸陽有大功，如果進攻他是不義之舉，我項羽的確不想行這種不義之舉。

第二天，劉邦來了。宴席上，范增讓項莊舞劍，想要伺機刺殺劉邦，叔父也拔劍起舞，擋住了項莊。過了一會兒，劉邦伺機逃脫了。他留下了白璧玉斗獻給我和范增，范增將玉斗摔在地上拔劍砍破，嘆道：“奪項羽天下的人，一定是劉邦。”

我覺得范增的擔憂有些多余，我有四十萬大軍，劉邦不過區區十萬，怎么可能敵得過我。

很快我便進入咸陽，殺秦王子嬰，火燒秦王宮，之后我便成了西楚霸王，當然我也分封了其他諸侯。

我沒想到，劉邦暗地里對我憎恨不已，之后的五年，我們一直處于戰爭之中，這也讓士兵和百姓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我們不得不休戰講和，我還慷慨地釋放了戰爭中俘虜的劉邦的父親和妻子。但是，第二年，劉邦便背信棄義地再次發動了戰爭，還放火燒了我軍糧庫，并派出了能言善辯的謀士李左車詐降，引誘我進入了十面埋伏的圈套。

原本我想堅守陣地，不做攻擊，誰知韓信卻在垓下張貼了一張榜文：

人心皆背楚，

天意屬炎劉，

劍光生烈焰，

要斬項王頭。

真是氣死我了！真想馬上發兵垓下，將他們碎尸萬段！

很多人攔著我不讓我出兵，連愛妃虞姬也勸我要按兵不動。可是我可是霸王啊，受到這般屈辱都不發兵，豈不是會被其他諸侯取笑！于是，我決定第二日發兵垓下。

我和劉邦那孫子交手70次，根本沒失敗過，怎么會怕他這一次？

話雖然這么說，但我的內心也很忐忑，果然，我被包圍了。

即使我帶了十萬人馬，可又怎敵得過三十萬人馬精心布置的包圍？我的軍隊傷亡十分慘重，雖然我被掩護突圍了出去，可是剩下的士兵已經不多，軍心動搖，怨聲載道。

我知道我大勢已去，這一次，恐怕真的輸了，連劉邦的軍隊里都唱起了楚歌。帳內虞姬泣不成聲，帳外我的戰馬烏騅連聲哀鳴。

想俺項羽呼！

力拔山兮氣蓋世，

時不利兮騅不逝，

騅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穿戴起華貴漂亮的衣飾，手持寶劍，邊舞邊歌：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嬴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

就在這時，忽然探馬飛報：“大軍壓境，漢軍分四路圍攻。”過了一會兒，探馬又報：“四面楚歌，八千子弟兵俱已散盡。”

我想要帶著虞姬等人殺出去，這時，虞姬突然抽出我的佩劍，自刎在我面前。

“大王，此番出兵，倘有不利，且退往江東，再圖后舉，我不能再陪伴大王了……大王要多多保重啊！”

“虞姬，虞姬！”我望著血泊中的愛妃，痛不欲生。

漢軍人多勢眾，待我拼殺到烏江邊上時，只剩下了我孤身一人。浩浩烏江，烏江亭長早就把船停到了江邊，他勸我馬上渡江。過了江，我便能回到家鄉了。

當初我帶江東八千戰士渡江，西去打天下，最后變成幾十萬大軍，而今天，他們全不在了！我有何顏面回去見江東父老！”

我跳下馬，烏騅戰馬載著我出生入死，我想要請他將馬渡過江去，給它一條生路，誰知烏騅突然哀鳴，拒不登舟，忽然揚蹄跳入江中。

這時劉邦的追兵到了，我看到了叛楚降漢的部下呂馬童，于是仰天長笑：“呂將軍來得正好，聽說劉邦為了買我的人頭，賞千金，封萬戶，好，孤將首級割下，賜給你，請功受賞去吧！”

我敗了！

天要亡我，非用兵之罪！

我拔出劍，奮力一刀，我一生驍勇善戰，殺過無數人，這一次，我終殺了自己。

三生石放畢，

項羽淚眼朦朧，雙膝跪地，

“我錯了！是我害死了那么多士兵，害死了虞姬！是我自負、魯莽！”

孟婆攙扶起項羽，

“都過去了！”

項羽漸漸平復了情緒，

“您這一生也沒留下什么眼淚，為您熬湯，真是挺難的。”

“虞姬她也來過這里了嗎？”

孟婆沒有答話，她將孟婆湯送至項羽面前，

“您還有什么愿望嗎？”

“我希望天下太平。”

“您的愿望我會幫您封存的，喝了這湯后，就上路吧。您其實過了很好的一生。”

就在這時，秦廣王派人送來了口信，留項羽記憶，去往第一殿服役。”

項羽沒有喝下孟婆湯，他在使者押送下緩緩走向閻羅第一殿。

“虞姬說，輪回后，她還會去找您的。”

“孟婆，你說虞姬現在找到項羽沒？”謝必安問道。

“項羽在秦廣王那里被批準輪回已經幾千年了，肯定找到了吧！”范無救自信地說道。

“范無救，其實你一直在暗地里關注著那二人吧。”

孟婆一邊準備迎接下一位客人，一邊默默說道。

范無救“嘿嘿”笑著，在他心中，項羽雖然犯過錯，但依然是位大英雄，戰場上他縱橫吟嘯，面對伊人柔情刻骨，英雄就該有英雄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