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么不說話

圖片發自簡書App


陽光明媚的午后,繁華的街道上。

白莜若背著書包臉色焦急地從人群中急忙穿過,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剛剛從同學身邊跑了過去。

“哼,還真是個怪人,平時也只作看不見人,更是從來沒有說過話!”

“是啊是啊,說她是個啞巴吧卻還會唱歌,裝什么裝呀!”

“呦,那唱的還叫歌啊。”

緊接著便是二人齊齊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嘲諷、不屑。

許是她跑的太急。

或許是人群的喧鬧聲掩埋了笑聲。

更或許是她早已習慣。

白莜若的臉上仍舊是焦急的神情。


-她為什么不說話?

-這你恐怕得問她自己嘍!不不不不,問她肯定也不行。

-為什么?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哎呀,她不說話嘛!

-唉,她為什么不說話呀?


白莜若一路急急忙忙的跑,最后停在了一個破舊的巷子里。

只見巷子里空蕩蕩的,她竟沖著角落里的一個廢木框咪咪咪地叫著,只聽那木框里傳來了幾只小貓喵嗚喵嗚的奶叫聲。竟有些像嬰兒的啼哭。

她那本就焦急的臉龐更是黛眉深鎖,一邊快步向著那廢木框走去,一邊哄孩子似的溫柔道:“我的小喵喵們啊,別怕別怕哈,是姐姐來啦!看姐姐給你們帶什么好吃的啦。”說著就拉開了書包,走到了木框前,歪著頭往木框側邊的一個大窟窿里一瞅,好似明白了什么。突然,一個身上臟兮兮的大花貓嘭的一聲從墻頭跳了下來,大貓顯然是被餓得瘦弱,但會發光似的眼睛仍炯炯有神的望著她,熟悉般的沖著她喵喵叫,那是種非常奇妙的聲音。

白莜若的眉頭舒展開來,神情也慢慢變得愉悅,嘴角也翹起了完美的弧度。

“又去找東西吃啦?沒找到吧。瞧!你又是帶了一身臟兮兮。我可愛的大喵啊,女生都是愛美的,你可真是辛苦了。”她蹲在大貓面前,輕拂著它的毛發,有些責怪又憐惜的對它輕輕說道。

大貓蹭了蹭她的腿,轉頭走向廢木箱,鉆進木箱里和小貓喵喵叫了一通。她知道,小貓們要出來啦!立馬從書包里拿出了一袋貓糧和牛奶還有兩個印著貓咪的塑料碗。看了一眼書包里小奶瓶,又望了一眼木箱笑道“嘻嘻,你們什么時候都不用這小東西啦。”接著又嫻熟地給它們分配著吃的。

小貓們跟著大貓一個個走了出來,估計是聞到了香味,雖說應該是都餓壞啦,但一個個卻都叫的挺嗨,跑的挺溜。

“哎,小若別和小莜小花搶啊!”白莜若對著小貓們警告著,又高興地對著大貓說“哈哈,大喵啊,你看這你孩子們真是調皮,像不像你小的時候呀?”大喵像是聽懂似的回了頭,喵了一聲又埋頭吃了起來。

白莜若就這么看著它們吃,呲著大白牙傻傻的笑著。時不時地對貓兒們說著,貓兒們也不時地喵喵回應著。

吃飽飽的貓兒們慵懶地躺在太陽下曬著,是要睡個好覺了吧。

白莜若卻仍在說著。

“大喵啊,你知道嗎,你們眼睛中像是有一丸琥珀,中間飛舞著金色的絲線,好神奇,像是會發光。”

“大喵啊,據說如果有人老去看它的小貓,母貓會沒有安全感,為了護崽,會總是搬家換地方,尋找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家。”

“大喵啊,你怎么不換地方呢?”

“大喵啊……”

……

“大喵啊,你聽了嘛,不說話我就當你聽到了哈”

“大喵啊,我唱歌好聽吧,在音樂課上我不愿讓她們聽到,結果得了最低分吶。好聽的歌我只唱給你。我再給你唱首聽吧。”

說著白莜若便閉上眼睛,微微醞釀,啟朱唇,發皓齒,歌聲悠揚如清晨帶著微點露珠的樟樹葉。

……

“大喵啊,你最懂我了。”

滿眼笑意的溫柔撫摸著大貓,大貓下意識地往她腳邊蜷縮著。

“大喵啊……”

“大喵啊……”

……

傍晚,晚霞燒紅了天空。

“大喵,再見啦。”

“小花小莜小若,聽媽媽的話啊!”


-為什么?她竟然這么能說!為什么?好聽的歌只給貓唱。

-這啊你還得問她自己。不不不,還是

不行。

-為什么?她明明會說話啊!

-哈哈,她那是和貓說話呀。

-哎,這叫什么事嘛!


“媽!”白莜若習慣性地剛進家門就叫著。

“回來啦小若,今天和同學去哪玩了?又這么晚回家。”她的爸爸詢問著。

“啊!”她遲疑了一下,隨后說道“我們去動物園啦,玩的可開心了,那的孔雀開屏真的好美啊!對了爸,我媽呢?”“你媽正在廚房盛飯,就等你回來開飯呢,你老爸我啊都快餓死啦!”爸爸回答并抱怨道。“哎呀皇上!您可千萬hold住,等小若子我伺候您用膳啊!”她搞怪的說。逗的爸爸開懷大笑。

她接著快步走到廚房對著媽媽說:“母后辛苦!我來幫您啦!”媽媽無奈又寵溺的笑道“你這孩子呀,真是!”

飯菜擺好,白莜若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拿捏著腔調一本正經的對著爸爸說:“啟稟皇上,經臣明察,此桌飯菜不僅色香味俱全,秒殺滿漢全席,而且無毒,而且美味而且無毒。”三人相互對視后,便是不停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在屋內久久回蕩,幸福充滿了心房。


-為什么?她明明就是會說話!

-這你還是得問她。

-問她也不行。

-哎,對啦!聰明一次啊。

-可為什么呢?

-哎呦,還是不知道吶你。

-可不嗎,她真的會說話!

-嘿,那是她父母啊!

-哦~有點意思。


清晨的陽光顯得格外朝氣,就像現在背著書包要去學校的白莜若一樣。

在路上,大伯和鄰居們熱情地向她打招呼,她卻只是微笑點頭,并不講話。

在校園,她呆呆地向教室走去,眼睛直直的盯著前面的路,像是路上空無一人。

在教室,靜靜地看著書,班里同學的嬉笑喧鬧,偶爾丟到她面前和身上的紙球或是其他也都并不會打擾到她,仿佛身邊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同桌的男生也只是歪著頭百思不解又有些許同情的看著她。

在課堂,老師讓她站起來答題,她沒有絲毫猶豫便起身走向講堂,拿起粉筆流利的在黑板上寫下正確的答案。“解釋給大家!”老師為難她似的一臉嚴肅的命令道。她也并未遲疑,拿起粉筆又要去寫,老師大聲吼:“我要你說給大家聽,用嘴啊用嘴!”她頓了一下,神情微變隨即又恢復正常。轉身放下粉筆回到座位。

老師卻也并未生氣,只是無奈地看著她搖頭道:“唉,真是沒法了!每次都這樣,吼你竟然也沒用。”

許是習慣了,許是真的無所謂、不在乎。除了老師的那一吼,白莜若的神情一直都未改變,不論聽過親戚鄰居、老師同學或是什么人的責怪與嘲笑和多難聽的謾罵與諷刺。

她好像并不需要別人的理解。

烏黑明亮的眸子里總是閃爍著快樂的光芒。

那般清澈與純真。


-還是不明白。

她為什么不說話?她為什么這樣的說話?

我肯定只有問她才知道!

但沒用。

因為她不說話。

唉!這究竟是為什么?

-哎,別想啦您嘞!

過好自己就得嘍!


夜空掛滿了一顆一顆藍幽幽的小星星,神秘地眨著眼睛。

白莜若坐在窗邊望這美麗的星空,皺著眉頭出神。許久,像是釋然了一般,莞爾一笑。

臨睡前她拿出了一個漂亮的紅色筆記本,又特地挑了一支紅色草莓筆,寫下了這樣清秀的紅色字。


我為什么會是這樣?我不知道。

你有你的世界。

對,我有我的世界。



話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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