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中秋
第7章
一輛吉普車風馳電掣地開過來,停穩后,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搭鏈衫的人,和顏悅色地向這邊走過來,然后問說:“誰找我?”
吳守墨見過崔三叔的照片。他走上前去拱手對崔三叔說:“崔三叔,我叫吳守墨,何子明是我的書法老師!”
崔三叔默默地點著頭說:“我師兄前幾天跟我說了這么件事情!”
他轉過身問剛才那個莊家說:“怎么難為人家了?”
莊家小心翼翼地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使勁強調了一下說是自己因為內急才著急要走的,非是不守規矩!
崔三叔依舊是默默地點著頭后,小聲對莊家說:“加倍把錢給人家,趕緊滾蛋!”他很謹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是不能應用武力的,況且何子明師兄確實幾天前帶過信來了,說自己的一個學生過幾天要從這個地界上過,有什么事情多給幫助。只是剛才吳守墨在介紹自己的時候說何子明是自己的書法老師,他覺得也不用挑明了說什么了。然后他對吳守墨說:“我知道你要從滿洲里出去,這樣吧!我派幾個人跟著你,給你送出滿洲里就行了,也算完成了我師兄的囑托!”
吳守墨不愿意這樣做,只是笑笑回答說:“不用了,崔三叔,也是我們貪玩了些,以后的路上我們不玩這些就行了!”
崔三叔同樣笑笑說:“就你們開的那個房車,這一路上還不得惹出多少事情呢!這樣吧。你別管了,你們就盡情玩你們自己的吧!不會再出什么岔子了!”說完崔三叔告辭走了。
武進生拿著莊家給的一百六十元錢,什么也沒說就回到車上去了,他開始想不明白了,這吳守墨到底藏著多少的秘密呀!他沒有坐在駕駛室的座位上,反而坐在了楊曦的旁邊。
楊曦到是覺得有些不對了,你不去開車,坐我身邊干什么呀!她小聲問他:“進生,你不開車了,咱可不能背信棄義呀!那合同上可是你自己保證的!”她這么說著看著武進生,還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武進生憋著氣,甕聲甕氣地對她小聲說:“這吳守墨騙了我三十多年了,他懂形意拳!”
楊曦緊蹙著眉頭,吳守墨會形意拳的事情,她今天還是第一次聽說,而且是聽武進生說的,她疑惑地對武進生說:“進生,吳守墨會不會形意拳你去跟他比劃一下子不就知道了,還用得著自己生悶氣,你真是氣從兩頭生呀,不是唉聲就是放屁!”
武進生頓開茅塞,還得是楊曦,關鍵的時候就是自己的指路明燈。他站起來,帶著獰笑的樣子走到了正在檢查房車輪胎的吳守墨跟前,出其不意地給了吳守墨一拳,當然拳在將要碰到吳守墨身體的時候,武進生還是收了些勁道。
吳守墨被吳進生的拳頭打上的時候,心里頓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他就勢往邊上一到,嘴里誒呦著,帶著驚恐的樣子看著武進生說:“進生,你瘋了,我這兒忙著呢!”
武進生獰笑著伸出手去要把他拉起來,嘴里還說著:“我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才能原形畢露。”
吳守墨也伸出手接住武進生的手,詼諧地說:“我露什么呀,再露也是一身的老皮滿臉的折子!”
就在吳守墨和武進生一搭手的時候,武進生身子往下一蹲,然后猛然站起,手上一送,吳守墨又踉蹌著要倒下。
就在吳守墨已經失去了重心的時候,武進生又是一個健步上來攔腰抱住了吳守墨后,同樣疑惑地問:“守墨,你怎么不還手?”
吳守墨氣急敗壞地說:“進生,我還你個頭呀!你這要打得我滿地找牙是怎么著?我幫你解了圍,你反倒打我是不是?”
武進生真的猜不出來吳守墨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了。他困惑地看著吳守墨說:“守墨,何子明可是形意拳的大家,你是他的學生,還能是等閑之輩嗎?”
吳守墨跺著腳沖著他喊著說:“進生,何子明也是行書的大家你知道不知道呀?”
武進生聽著吳守墨這么說著,心里也是服氣了!何子明確實一個行書的書法大家,而且他還看過他當場寫字。何子明除了寫字以外,形意拳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單臂放人就如同探囊取物一樣的輕松。只是自己沒有機會和何子明老師當面切磋過。可是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吳守墨居然還和何子明有著師生的名分,而且還能在關鍵的時候化險為夷,看來何子明的形意拳在東北這個地界上還是占著重要的位置的。他冷眼看著吳守墨,心說,我先放過你這回,咱們走著瞧,你要是真的有功夫就必須要原形畢露,你要是沒工夫,那就擎等著我欺負你!他憤怒地對他說:“把車鑰匙給我!”
吳守墨乖乖地捧上了車鑰匙后就上車了。上車后,他小聲對楊曦和楚無愁說:“合同繼續有效!”
楊曦不能讓武進生的無理沒有說個說法,剛才蹂躪著吳守墨的時候,她還是很擔心的。她關心地問著吳守墨:“剛才打疼了吧,進生的手重著呢!”
吳守墨一皺眉頭,撇著嘴說:“可不是嗎?進生練了那么多年的太極拳了,這幾拳肯定把我這胳膊打紫了!”
楊曦一聽吳守墨這么說,心里也覺得愧疚,武進生的手有多重,她是知道的。她對楚無愁說:“無愁,要不讓守墨把上衣撩起來看看到底紫沒紫?要是紫了,后面的重活都是武進生的了,要是沒紫也不能冤枉了我們家進生不是?”
楚無愁還是能猜到楊曦的鬼心眼子的,她是想看看,武進生在打吳守墨的時候到底是使出了幾分的力氣!她假裝著急地催促著吳守墨說:“守墨,趕快把衣服撩起來讓楊曦看看,真要是被打紫了,咱可得算工傷!”
吳守墨帶著羞澀的裸露出了上身。這下子楊曦和楚無楚都驚呆了。吳守墨左胳膊上上紫了那么一大片,像是淤血一樣地讓人產生了恐懼感。
楊曦剛想用手去摸,猛然想到這是吳守墨,就又縮回了手,幾乎是尖叫著說:“進生,你怎么能出那么重的手呀!你看守墨胳膊上這塊青紫多嚇人呀!我告訴你進生,以后的體力活你都包了呀!”
武進生開著車頭都沒回地反駁道:“我根本就沒使勁兒,吳守墨一天到晚的裝神弄鬼,你不是不知道呀!”
楚無愁心疼地喊著回答武進生說:“進生,前面就到服務區了,你把車開進服務區,你好好看看守墨胳膊上的青紫,這不是你打的還能是我打的呀!再說我也沒有那么大的力氣呀!”這么說完,她的心里面還是愧疚了一下。那塊青紫是怎么來的,她當然最清楚了。她在心里批評著自己,不能只顧了自己興奮而忘記了吳守墨的痛苦!當然她還有更高興的心情,吳守墨為了自己的幸福是不惜任何代價的。
武進生把車開進了服務區,跑到吳守墨的眼前一看,也傻了眼了,這明明是一大塊青紫呀!難道自己手上的功夫真的這么厲害嗎?他反反復復地看著吳守墨好生地納悶,這小子這么一會兒功夫怎么就弄出這么一大片的青紫呢?他看著他,憋住了笑。
吳守墨齜牙咧嘴地看著武進生,也沒有埋怨什么,和習武的人能有什么道理好講的,青紫就青紫吧!他安慰著武進生說:“進生,沒事,幸虧是打我身上了,不用賠償,這要是打在別人的身上,那至少是一個月的退休金呀!”說完,他沖著他做了個鬼臉。
武進生是進退兩難。事實就擺在眼前,自己就是跳到大海里也洗不清了。他使勁兒地瞪了一眼吳守墨,又長嘆了一聲后說:“守墨,從現在開始所有體力活兒都是我干,你好好養著你那塊青紫吧!”
又是幾天的功夫,車子已經開進了滿洲里,馬上就要出境了!武進生剛把車停好,準備去辦理ATA的車輛出境手續,一個小青年馬上上來問他:“哥們兒,你是叫吳守墨嗎?”
吳守墨從車上下來,馬上接著說:“我叫吳守墨!你有什么事情。”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來人。眼前的小伙子也是白白凈凈的,小分頭非常齊整,不像是什么壞人。
來人伸出手來說:“吳老師,崔三叔讓我幫助你辦理車輛出境手續,你得拿著買車的發票跟我一起去,我在這地界兒熟,你就不用排隊等候,直接交錢辦理就行!如果那邊順利,最遲你今天晚上就能出境!”
吳守墨和武進生對望了以后,還是決定按著小伙子說的去做,不管前面是驚濤駭浪,也只能是這樣了。
楚無愁在和楊曦欣賞這這一路上的照片。她很興奮地對楊曦說:“楊曦,我覺得這些照片將來可以辦一個攝影展,攝影展的名字就叫‘開車去走歐洲看兒子’”
楊曦心中歡喜不已。她摟著楚無愁的肩膀說:“無愁,咱倆把他做成一個記錄片吧,你來配音樂怎么樣,咱們不能用別人用過的音樂,那樣沒有創意,咱們要搞攝影展,就完完全全地搞成咱們自己的東西,沒準一不小心還能成為最佳紀錄片呢!”楊曦看外國電影看的比較多,浪漫的色彩已經注入到了他的骨頭里去了。她甜蜜蜜地看著楚無愁,知道她一定能行。
楚無愁從自己的挎包中拿出了那個記事情的小本子,帶著羞澀說:“楊曦,其實在你攝影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把曲子的基調都定好了,只是我們沒有配樂的能力,這可能就不行了!”她很惋惜,她心里也明白就是自己這個音樂的曲調,完全用鋼琴彈下來,也一定是很好聽,只可惜,她沒有演奏鋼琴的本事。
楊曦晃著腦袋說:“無愁,不就是配樂器這點小事嗎?這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事情,我表弟就是開錄音棚的,回頭我帶你去,讓他幫助咱們配樂,一點問題沒有!”
楚無愁高興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擁抱著楊曦說:“楊曦,你看,咱們從出發的第一天算起,用小號吹起調門,不是起床號那樣的調門,是喚醒晨曦那樣的調門,用四分之四拍,讓小號的聲調變得溫柔和浪漫些,一下子就能把人的注意里吸引過來,這樣開場就能成功!”
楊曦也聽得了入了神,她忘乎所以地和楚無愁擁抱著,扭動了起來。突然她面呈痛苦,用右手扶住自己的腰說:“無愁,我腰疼的厲害,可能是坐骨神經痛帶的,很難受,快點扶我躺下!”
楚無愁剛才的高興也煙消云散了。真是樂極生悲。她看著皺著眉頭,萬分痛苦的楊曦小聲說:“楊曦,要不咱們往回開吧!我怕你受不了!”
楊曦馬上反駁道說:“無愁,可是不能打退堂鼓呀!咱們這是多么偉大的事情呀!年過半百了還敢開車去歐洲,那是一般人能有的膽量嗎!決不能打退堂鼓,我帶著膏藥呢!一會兒讓武進生給我貼上就行了!”
楚無愁看著強忍著疼痛的楊曦,還能說什么呢?
吳守墨拿著已經到手的ATA車輛過境許可證,握著那個小伙子的手說:“回去跟崔三叔說,等我回來孝敬他!”說完和武進生上了房車。
武進生一看楊曦在床上躺著呢,心里一下子就咯噔了一下,這是怎么了?他趕緊站在床邊問楊曦:“你怎么了,坐骨神經又疼了嗎?”
楊曦嬌聲嬌氣地說:“進生,可能是早晚涼著了,把那個狗皮膏藥化開了貼上就沒事了!”
武進生趕緊去找狗皮膏藥。
吳守墨拉著楚無愁走下了房車,順便對楊曦說:“楊曦,我們先回避一下!”
楊曦痛苦的答應了一聲。
吳守墨顯得憂心忡忡,他有些擔憂地對楚無愁說:“如果這么疼下去,是到不了歐洲,假如一路上都是疼著走的,那么還不如早點就回去了呢?”
楚無愁沉默了一會兒回答說:“我剛才已經征求過楊曦意見了,如果疼的難受咱們就往回開,反正也體驗了開房車旅游。可是楊曦堅決不回去,她說一會兒武進生給她揉揉腰就能好!”她也表示著萬般無奈,楊曦在武進生的面前就是威武不屈的將軍。
吳守墨小聲地嘀咕了一下說,出滿洲里就進俄羅斯了,天氣早晚會很涼,我還是有些擔憂。不行一會兒我再和楊曦說說,有病就別硬撐著!
武進生像敬香一樣化開狗皮膏藥,又向車門處看看,確認吳守墨和楚無愁在車下說話,就讓楊曦退下褲子,迅速地將狗皮膏藥貼在了楊曦的腰眼兒上。然后把她的褲子提上以后,又開始輕輕地給她按摩起來,直到楊曦說感覺好多了。
武進生喊吳守墨和楚無愁上車走。
吳守墨有些嚴肅地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征求著武進生的意見說:“進生,要是楊曦的坐骨神經還疼的話,咱們就往回開吧!總不能走一路疼一路呀!”
楊曦躺在床上馬上反駁道:“守墨,那可不行呀!這坐骨神經疼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咱們可不能因為屁股疼就耽誤了腦袋里的夢想呀!一定要去,有武進生在我身邊,我就沒有闖不過去的艱難險阻。進生,開車,直插克里莫林宮和革命的先驅們對話去!”她的話氣蓋山河一般。
武進生心頭一震,熱血沸騰,打著了車,又大腳轟了兩腳油門,心說,這就是咱的媳婦,有我在怕過誰呀!
吳守墨還能說什么呢!他用眼睛瞟了一眼武進生,心說你就是讓媳婦一句好話就能飛上天的主兒。
武進生腳下很踩油門,小半天的時間就到了赤塔,入俄羅斯境內的第一個城市。他的眼前發亮,他對吳守墨說:“守墨,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兒住宿吧,你看這兒教堂和白皮膚的俄羅斯姑娘多入你的畫呀!”他口無遮攔,心里想著那些白皮膚的俄羅斯姑娘還真是有些一國的風味呀!
楚無愁趕緊補充說道:“其實這里的白皮膚人種應該是布里亞特人種。這種人種性情活波,能歌善舞,當然也激情四射呀!”她在電腦上早就做好了功課。她覺得這個地方必須要停留一個晚上,因為這里的暮色是另外的一種美,淺墨色的云彩包裹著落日的余暉,讓天色漸漸地暗淡了下來。她對楊曦說:“楊曦,我估計今天晚上要拍照的黃昏景色要用無人機了,我們一起準備一下吧!”
楊曦立馬來了精神,也忘記了坐骨神經疼,和楚無愁開始準備無人機了。
武進生把車開進了路邊的汽車旅館,還不算貴,就對吳守墨說:“守墨,趕緊去畫速寫去,一會兒天黑下就看不清楚了!”說完他壞笑著轉過身去,從車上拿東西進房間。
吳守墨拿著速寫本坐在了一個教堂前的長椅子上,看著過往的行人,選擇著要畫的人物。這個時候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女,帶著墨鏡,穿著長袖的體恤衫,牛仔褲從街的那邊走過來。
吳守墨覺得這個修長的少女金色的頭發,和暴露在外面的肚臍眼兒很入畫,他迅速地拿起筆畫了起來。她先把少女行走的姿勢畫好,定好位置,然后在少女的背后畫上了教堂的外輪廓圖。他很滿意這張速寫。緊接著他又把少女的姿勢改變了,把少女畫成向著教堂走去的造型,他更滿意了,他把這張速寫起了名字‘欲和上帝講心事!’。就在他很得意自己在異國他鄉還能畫出這么令自己心滿意足的速寫的時候,那個少女突然表情嚴肅地向他走來。
那少女站在他的面前,很認真地說:“先生,您是在畫我嗎?”一口流利的漢語脫口而出。
吳守墨一下子就驚呆了,這異國他鄉居然還能聽到這么流利的母語,他吃驚地看著少女說:“你會漢語?”
少女有些靦腆地回答說:“我在哈爾濱學習漢語三年了!我請問你剛才是畫我嗎?你是畫家嗎?”
吳守墨點頭承認剛才是在畫他,并且也承認自己是畫家。他笑著回答說:“姑娘,真有點不好意思,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畫你了!”
少女臉上露出了笑容說:“既然您是畫家,我就想請您給我畫一張像,當然也不能付給您錢了,因為您已經畫了我了!”
吳守墨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說:“姑娘,看來你真是在哈爾濱上過學,連街邊畫像的事情都很門清呀!”
少女莞爾一笑,然后就很端莊地站在吳守墨的側面,等待著吳守墨為自己畫像。
吳守墨換好畫板上的紙,開始全神貫注地畫著眼前的少女!他邊畫邊想,既然白給你畫了像,那就還得再給我當一次模特吧!
武進生把房間安排好后,就出來找吳守墨,一看吳守墨正在給俄羅斯的少女畫像,心里就產生了妒忌,心說這吳守墨怎么到哪兒都能找到‘春天呀’!他走了過去,看著全神貫注的吳守墨就想笑。
吳守墨把畫像給少女的時候,看見了武進生也過來,他想得調理一下子武進生了。他對少女說:“姑娘在哈爾濱學習三年接觸過中國的太極拳嗎?”
少女很吃驚地問:“您還會太極拳?”
吳守墨馬上搖頭說:“我不會,這位是太極拳高手!”說著他一指武進生。
少女笑著對武進生說:“我在哈爾濱學過兩年太極拳,我想和老師摸摸勁兒!”
武進生和吳守墨相望著,什么也說不出來,這個少女應該算是中國通了。他走上前去,伸出胳膊正準備推手。
少女很大方地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剛和武進生的右手搭的時候,她馬上又把右手撤回來了,雙手抱拳說:“老師,不用摸勁兒了,我不是您的對手!”少女確實是學過太極拳的,當她和武進生胳膊接觸的那一剎哪,她就感到了有一股泰山要壓過來的力道,她聽自己的太極拳老師講過,如果遇見這種力道的人,請馬上拜師,那一定是太極高手。
楚無愁和楊曦拿著無人機出來的時候,看見武進生在和俄羅斯少女訕笑著,心想,怎么在這地界上還遇上熟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