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他的樣子,好傻

說好了,一輩子就是一輩子,少一天、少一個時辰、少一分、少一秒,都不算一輩子。


西柚情詩

我和嘉茗認識一年半,我喜歡嘉茗一年零九個月,嘉茗喜歡我一年零三個月。我覺得挺不公平的,但沒辦法,我就是喜歡他。

1.

我認識嘉茗的時候他還沒有在六樓上班,嘉茗喜歡我的時候,他已經在六樓工作了三個月。我在十一樓上班大概兩年左右,我的單位和六樓一樣同屬金融行業,但也稍有不同,不然業務不好開展,這是后來嘉茗告訴我的,我不屬于業務部門所以對公司業務一竅不通,我不是一個好員工,但是認識嘉茗后,我就懂業務了,不然他聊工作的時候我插不上話幫不上忙,挺著急的。

兩年前,也就是2015年6月初,我來到這邊寫字樓的C座上班,這邊離家近,工作內容沒有多大負擔,跟我以前做的節目編導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放棄了老本行,不過不放棄也就沒有后來我和嘉銘的事了。

2015年9月初,我所在公司和樓下六樓的公司聯合組織了一個同行交流的活動,那是我第一次見嘉銘,他當時也還沒有在六樓工作,他只是作為另一個很遠的公司的同行過來進行交流。

同行交流會本來定在下午三點在六樓的辦公Ⅰ廳舉行,當時預估地參會人數大約是50人。可是顯然,我們都低估了這個行業的傳播速度和交流會的影響范圍,到場的至少有百八十人,此時是下午三點十五分,還有很多趕在路上的同行們。活動已經推遲了一刻鐘,沒有理由不開始了。三點二十分,伴隨著激情澎湃的開場音樂和男女主持花一樣綻放的笑容,同行交流活動正式開始了。

現場人山人海,有拍照的有直播的,人們一會玩游戲,一會被懲罰唱歌,一會抽獎歡呼,好不熱鬧……

喏,上面那些,都是同事講給我的。因為活動開始之后我就離開了,我實在對這種活動提不起興趣,況且我是辦公室人員,需要看家,這是一個不容置疑的理由。

五點十分,心想樓下活動也快結束了吧,我就下去溜了一圈。關于這次下去溜一圈的決定,我在以后很長一段的時間里都很感激,后來我把這件事告訴嘉茗,我知道他也很感激,但他就是不承認,如果當時我沒有下去,我就不會認識他了,也就沒有以后了。

我到六樓時,舞臺上兩個一米八的人,一個男生,一個……OMG,帶著假發涂著女王紅口紅的假~男生,這個形象實在是沒辦法評價。主持人開始活躍氣氛,讓那個假扮女孩的男生對著另一個男生撒嬌,天啊,撒嬌啊,臺下全都是起哄的。我就那么靜靜地看著男生的反應,他很為難,但他沒有讓主持人難堪,他做了,對,他撒嬌了,而且,我覺得~特別可愛。至于當時嘉茗為什么會被叫到臺上和另一個男生假扮情侶,別人只告訴我一句話,說是嘉茗在幫另一個人解圍。

活動結束后,我旁敲側擊拐了好幾個彎才打聽到那個假扮女孩的男生的名字和電話,林嘉茗,他叫林嘉茗。我沒有想到接下來的日子里,這個名字會從心里蹦到嘴上,以至到現在都在天天喊著。

2.

2015年年底,嘉茗跳槽到六樓工作,在這之前,我見過幾次他到六樓交流業務。也是在這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他了,而知道我喜歡他的只有一個人——我們單位杜哥。杜哥在這個行業很多年了,性格豪爽、人脈廣,而且感情經驗豐富,這也是我決定告訴他的一個原因。

飯后在休息區休息時,我問杜哥還記不記得樓下同行交流活動時那個撒嬌的男生,他想了一會說記得,其實我猜他不記得,畢竟過去近三個月了。然后他問我怎么了,我低著頭準備開口時,他一針見血地問我:喂,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天啊,江湖上早有你感情經驗豐富的傳聞,也不至于這么厲害吧,一眼就把我的小心思看穿了。那既然都猜到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我把前幾天嘉茗在樓下等電梯時被我偷拍的照片發給他,杜哥看了一眼,說讓我安靜地等著,這事放心交給他,妥妥的。

2016年年初,杜哥跟我說他準備年假后辭職出去單干,所以中午請我吃頓大餐,順便送我一個大禮。我當時在外面辦事,邊走路邊跟他微信,關于中午的大餐我可以等,大禮我可等不了,催著他告訴我。然后他噼里啪啦像背客戶信息似的把他所了解到的林嘉茗的個人資料給我發了一份,我邊走路邊看,我看到最扎眼的就是:林嘉茗比我小三歲,有女朋友??赐赀@句話還沒來得及思考,我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剎車聲,然后,杜哥答應中午請我吃的大餐就變成了病號餐。

我被撞了。

在醫院躺了半個月,說實話,我過得一點也不開心,因為我滿腦子都是嘉茗有女朋友這件事。杜哥一直覺得對我不住,出院前兩天就預約說要親自送我回家,然后又說送我一個大禮。喏,人吶,不能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所以我使勁忍了忍,等他到醫院了才著急問是什么大禮。

杜哥舉起三根手指頭,對著燈泡發誓,說這次絕對是大禮,他說,嘉茗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嘉茗分手了。怎么說呢,我當時的心情,十分復雜,如果非要給這種心情用一個形容詞總結的話,是開心。分手原因并不讓人傷心,兩個人感情本來就不穩定,加之雙方父母不認可,決定分手也是拖拖拉拉無關痛癢的決定,沒有多少留戀和藕斷絲連。但這件事并不讓我覺得,嘉茗不是個重感情的人。

我以為大禮到現在已經開箱見底了,沒想到杜哥還憋了個更大的禮。為了確定沒有找錯人,他給我錄了一段嘉茗的小視頻,然后他跟嘉茗坐著聊天,他還告訴嘉茗十一樓有個姑娘看上他了。這種沒有一點點防備的直截了當的做事手段,果然很杜哥。

杜哥接我出院后直接帶我補了一頓大餐,吃飯時,他把嘉茗的微信推給我,但我有點慫,不敢加,杜哥直接拿我手機添加。等待好友驗證通過的那漫長的兩分鐘里,我猜想了N種可能,筷子下面的雞蛋豆腐也被我夾得不成樣子。終于,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微信這么提醒我的。重點來了,我不知道第一句話說什么,杜哥看我直著急,拿過手機,一句“我就是十一樓那個看上你的姑娘”,發送。

沒有打招呼,沒有拐彎抹角,我和嘉茗的第一句話竟然還是杜哥幫我打出來的。


西柚情詩


3.

嘉茗親口承認喜歡我是在我們認識后的第三個月,這之前的三個月里,我像個傻子一樣瘋狂地對嘉茗表達著我的愛意。我毫不遮掩對他的喜歡,不要問我了不了解他,因為嘉茗也有過這樣的疑問,事實證明,我了解。

這三個月里所做的一切,大概都是我這輩子的第一次。不過,這三個月里,我從來沒有對嘉茗說過我喜歡他或者我愛他。因為我對他的喜歡實在太明顯,那種溢于言表的喜歡不用這么赤裸裸的文字表白都藏不住。

我記得有一次我們聊天,我跟嘉茗說他有一天會喜歡上我的。他問我哪來的自信,我說不信你等著瞧,你早晚會親口說出來的,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家伙。他沒有向往常一樣懟我,而是說他也很期待有那么一天。

我記得那時嘉茗不止一次地問我:小家伙,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關于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因為我也講不出來我到底喜歡嘉茗什么,就是沒有理由的,喜歡著他。

我記得當時嘉茗工作中出了點問題,他一整天都在外面跑,我從“吃早飯了嗎”一直問到“吃午飯了嗎”,下午四點鐘,我實在坐不住了,讓他給我發來位置,請假出去買了一份便當給他。我記得他當時看到我拿著便當找到他的樣子,那種又驚又喜、又生氣又舍不得的眼神和表情。

我記得嘉茗跟我認識兩個月左右的時候,我過生日,我沒有告訴他,我不想被他認為是在要禮物,但是我就是想見他。午飯后,我問他下午怎么安排的,他說他在地下停車場,我因為晚上有安排擔心這一整天都見不到他一面,我就讓他等我一下,趕緊去了停車場,然后把一位男同事剛送我的糖果給了他兩顆。后來他跟我說,那個糖果不好吃,以后不要再給他吃酸的東西了??墒?,那個糖果明明是甜的啊。

我記得嘉茗不是很能喝酒,有一次他們單位組織聚會,他的同事硬是勸他喝多了,一群大老爺們在那對著啤酒瓶子和手機說要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嘉茗給我打來電話,唱著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我還沒有明白怎么回事呢,那邊電話就掛了。后來才知道嘉茗選的是大冒險,給通訊錄的第一個異性打電話,然后唱想唱的歌。嘉茗唱那首歌時,我只聽清了一句話:他說他想我。

我記得有一天我半夜胃痛,在夢中疼醒,凌晨兩點多,閨蜜幫我拿了藥喝下,可是一個小時后疼痛絲毫沒有緩解,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嘉茗突然來信息說他做了個惡夢,夢見我變心了,我沒忍住,哭著跟他說,我沒變心,我的胃很痛。他立馬打來電話,讓我等他,我聽到電話那頭緊張的聲音還有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沒多久,嘉茗到我樓下,然后送我去醫院。在這之前,嘉茗沒有問過我家的地址,我也從未提起過,可是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我。

我記得,我記得很多事情。

4.

可是嘉茗,你不乖,你口是心非,我們認識三個月的時候,你委婉地說你想試著和我相處,給彼此一個機會。你那么矜持干嘛,矜持是女孩子的事,我都丟了,我賴了這么久了,你還是這么含蓄干嘛。

我明明記得你說你很期待有這么一天;我記得你看向我時溫柔寵溺的眼神;我記得你把我放在了通訊錄第一個;我記得你電話里說想我;我記得你聽到我生病時的緊張;我記得你夢見我變心后不安地打電話來求安慰;我記得有一天我在休息區休息時你說要上樓來看我一眼;我記得我有次上班,你假裝在等人,但看到我時就乖乖地和我一起進了電梯;我記得我唯一的一次加班到九點鐘,你說謊你也在加班,然后送我回家;我記得我說減肥時,你調侃我沒事,使勁吃,爭取吃成小胖子嫁不出去……

我記得,我記得那么多事。

嘉茗,我記得你說要嘗試和我相處后第三天,就忍不住了,你說你怕失去我,你說你喜歡我。你終于說喜歡我了,我終于等到你說喜歡我了,不早不晚,剛剛好。我記得那天你第一次牽起我的手,你看著我說:小家伙,委屈你了,這么久一定很累吧?我聽到這句話時,鼻子發酸,但我沒有哭,我笑著說不委屈,也不累。

你微笑著看我,滿眼的溫柔,像是要把我刻在你心上一般。

然后,你說我愛上你的樣子,好傻。

嘉茗,我也這么覺得,我好傻,我愛你時一點也不酷。

上個月,我們雙方父母再一次見面,他們確定了我們的結婚日期和結婚酒席流程等等。

嘉茗,再有三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你是不是和我一樣開心,是不是和我一樣做夢都是笑著的。

對了,嘉茗,你前天對我說的話還作數嗎?

你說,下輩子還要遇到我,下輩子要比我愛上你的時間早很多,你說下輩子要追我好久好久,要給我好多浪漫和驚喜,要寵我一輩子。

說好了,一輩子就是一輩子,少一天、少一個時辰、少一分、少一秒,都不算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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