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發覺自己的朋友圈里除了民謠便是搖滾。頓生一種小眾音樂的春天終于來臨的假象,面對諸多姹紫嫣紅的情懷,自己也飄搖其中幾欲成仙。可是,快特么給我一碗現實,帶我回到生活里。
現在,我以老大不小的名義爆破夢幻之橋。十天不動琴,二十天不讀書,三十天不寫文。靠近正常的生活軌跡。我要鮮衣怒馬,不要篳路藍縷;我盼酒池肉林,不盼引商刻羽。
自從二千殺死了藥廠旁邊的石家莊人之后,憑空就涌出十萬嬉皮在光天化日之下醒時做夢。我知道那座藥廠,因為那曾與我的城市息息相關,我的城市有不計其數的煙囪,終日在烏云下面典當著心情。我的城市很憤怒,有許多骯臟的靈魂游走其中,將它的身體一次次挖開又填埋,霧霾肆虐在它的上空,遮蔽藍天和白云,它的血液慘遭欲望的污浼,泛起貪婪的腥臭。之于這一切的一切,城市卻只能選擇在雨天里悄悄嗚咽。
一個人可以在三十年里被生活神鬼不覺的慢慢處死,然而我們的城市呢?是否要一直遭受著蹂躪?
第一次住進青年旅店的時候,我已然不能算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青年。我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足夠衰老。終日在酒中醒來,于酒里入夢。生活拋給我煙卷兒,而我只用它來諂媚明天,那些遞出去的卑微,從未曾換來一絲挺拔。日子不緊不慢的交替輪回,稍不留神便會沉溺在百無聊賴里愜意下去,似乎時間僅在消磨旁人的生命,而我是名看客,靜止在歲月里只負責微笑。
多么彪悍的錯覺。
我很搖滾,你有憤怒嗎?我們可以彼此擁抱嗎?只盼你的夜里不全是我的陰翳。
喜劇從來都不是萬能的,它有時候讓人哭泣。小號吹響了挑釁——快來我的胸口碎一塊大石,看一看誰的內心更加忤逆。狗尿館里都是人的嘴臉,咿咿呀呀開著揪心的玩笑,白日夢在夏日里被庸常玩味。在這顆行星上所有的酒館里,人們都在昏暗中相愛相殺。是的,海子臥軌在秦皇島,他被自己殺死。
憤怒吧!憤怒可以使人更加純粹、無比靠近真實。
我很憤怒,你有搖滾嗎?總是在工作的時候,就忽然抑制不住的想要逃學。
是那樣一個夜晚,那樣一只樂隊,就在隔壁親手創造著奇跡,可這座城市里的驚奇,正在不斷的被妻子的粥煎熬。
還有誰是豈有此理的,像我一樣,卷起褲管,露著腳丫,就踩在良知上呻吟,就聽他們吶喊,像太陽一樣狂傲,如月亮一般不羈。
我很搖滾,所以我很憤怒,所以我蒼白,所以我無所畏懼。日頭再長也要循環自己,那個憤怒的自己,那個聽喜劇的自己。
有時候啞巴也會歌唱,而他們只唱給自己聽。那種執念,是乖離的你給這個齷齪社會臉上來了一記響亮的耳光。振聾發聵不一定只是扯著嗓子吼叫,動一動手效果斐然。
稍有搖滾常識的朋友都看的出來,通篇文章都流露著對《萬青》的愛不釋手,他們的夢想、苦悶、堅持和思考,鑄就了《萬青》厚積薄發后的如日中天。但他們也在沉默中暗潮洶涌過吧,不過如今他們搖滾的從容,憤怒的灑脫。
曾幾何時,夢想深處那一點點閃爍的亮光,總會在夜的微茫中緩緩熄滅,只剩下伸手不見五指的寂寞,清清楚楚的,浮動在眼前。
如果,你對這個世界說聲早安,那個陽光明媚的世界,它的真實就仿若是一個謊言。
我們究竟要靠近這種謊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