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和同事一起在單位餐廳吃飯,同事說自己媽媽也在這個餐廳上班,她說冬天家里沒有活了,媽媽覺得閑著也是閑著,就出來打工了。
我問一個月多少錢?因為弟妹也整天在外邊打零工,如果合適的話,我打算讓她來應聘。但一聽餐廳早上4點就上班了,覺得弟妹有兩個小孩子需要照顧,更本不合適,同事說沒有什么合適不合適,只是沒有逼到份上。
然后她給我說了另一個打工者魏姐的故事。
魏姐是我們學校八年級一個男生的媽媽,這個男生當年早產,才六個月就出生了,患有小兒麻痹。智力正常,但生活不能自理,常年坐輪椅。
農村中學進城后,家里其他人都不想讓男生上學了,因為城里的學校離家遠,要知道男孩是離不開常人照顧的,連吃飯如廁、穿脫衣服都需要人幫助。
魏姐作為媽媽堅持讓兒子繼續上,因為她覺得這是兒子最好的出路。魏姐不放心兒子就帶著四歲的女兒跟著兒子進城了。
正好學校招工,魏姐就應聘了。她打了兩份工,一份在學校食堂,一份作教學樓保潔。學校為了照顧她娘兒三,在食堂宿舍給了她一間單人間。早上倆孩子還在睡覺,她就起來工作,食堂做熟了飯,她馬上回宿舍給兩個孩子熟悉穿衣。把兒子送教室,把女兒送附近的幼兒園。
然后學生吃飯的時間到了,在指定窗口給學生打飯等等。等忙完食堂的活,別人可以歇口氣,聊會天了,她趕緊忙著去打掃樓道衛生,急急忙忙把樓道打掃干凈,又該去食堂給學生準備午餐了。每天下午女兒被從幼兒園接回來,就跟著魏姐在食堂上班到八九點。
別人干其中的一份工都覺得累,她干了兩份還要照顧兩個孩子,實在太不容易了。但她很知足。
同事說:“我們經常覺得自己教書累,但根魏姐根本就沒法比。人家才叫真累。”
“就是啊,很多時候哪有什么適合不適合啊,只有生活所迫,誰也不愿意孩子這么小,就每天跟著折騰,但不上班就沒錢,沒錢就沒法養孩子,所以只能出來打工。”另一個同事插嘴說。
我突然想去余華的《活著》中的一段話“作為一個詞語,“ 活著”在我們中國的語言里充滿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來自于喊叫,也不是來自于進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賦予我們的責任,去忍受現實給予我們的幸福和苦難、無聊和平庸。”
在我們的生活中有很多人在活著,還沒有能力享受生活。但他們不放棄,執著地和命運抗爭,他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后代可以活得更好。
余華在《第七天》里說“如果你的世界,沒有痛苦的害怕,沒有尊嚴的擔憂,沒有富貴的貧賤,沒有暖寒的交替,沒有外貌的困擾,沒有男女的區別,沒有你我之分,沒有生死顧慮,你才會離"真正的活著"越來越近。”
我們這一代人無法實現真正活著,但我們的后代會的,子子孫孫無窮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