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圖清凈出門散步的我,遇到了一個為排解思念出門的她,因為幾只可愛的剛出生不久的小野貓,我知道了她的故事……
我本來是不大喜歡貓的,學校宿舍樓下那么多的野貓我平時在學校都懶得理它們,可今天卻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那幾只還十分怕人的小野貓,我蹲了下來。也許是命中注定了我要和她相遇吧。我一聲一聲地學著貓咪叫,其中一只灰色的,長得特別可愛,它帶著些警惕的眼睛在昏黃的路燈下閃著神秘的光芒。它喵一聲,我就喵一聲,它哼一聲,我也哼一聲,我每次發(fā)出聲音,它小小的耳朵就會抖動一下,像是在努力辨別出一些信息……
“你在逗小貓玩啊,這些貓還小吧,估計剛出生不久,哎呀,那里還有兩只,老貓應該在附近……”聽見這些話我抬頭一看,一位穿著既普通又干凈的阿姨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我邊上。我禮貌地笑笑,我說這只灰色的長得好可愛啊!她說:“現(xiàn)在這么大小,還好養(yǎng)嗎?”我以為她跟我一樣有想把小貓抓回家去養(yǎng)的沖動,無奈小貓?zhí)^怕人,始終保持遠遠的距離。所以我回她:“應該好養(yǎng)的,小貓看上去還小?!彼聊耍乙琅f在和小貓一唱一和……
我說:“我大學宿舍樓下也有很多小野貓,但它們一點都不怕人……”她關注的點似乎并不在貓的身上,她說:“哦,你讀大學了,大幾啊?哦都大四了,我也有個女兒,她也讀大學了,在重慶讀,跟你差不多大,也戴著眼鏡,她應該是明年畢業(yè),我不在她身邊,也不是很清楚,而且重慶那么大……”
我一邊走一邊聊著,我知道了二十年前,她和前夫離婚,盡管她是幼兒教師,法院還是將孩子判給了孩子的父親。從此她們再未見過面,她說她腦子里面還留有她女兒小時候的樣子,后來也聽別人描述過她的樣子,于是她就在腦子里幻想女兒的樣子,我剛逗貓的時候她仿佛看到了女兒的影子。她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十分平靜,白了一半的頭發(fā)干枯地挺在腦后,只是在她樸實真摯的言語中,我的眼角卻微微有些濕潤。
她說自己也是個特別倔強的人,曾在女兒初三的時候找過她一次,可是女兒沒有出來見她,她怕影響她,就再也沒去找過女兒。可是每日每夜的思念卻讓她心有不甘。她說:“我現(xiàn)在很想看看她過得怎么樣,如果我知道她在哪兒,我哪怕立刻沖過去也無所謂,我問你,如果是你處于這樣的情況,你會想你的媽媽嗎?你回去去找自己的親生母親嗎?”我無法回答,我只是告訴她,人生有時候誤會很多,也許一次的拒絕并不是不想念。而且二十年前,女兒大概也就四五歲,實在是太小了,忘記了也很正常,但再怎么說也是親生媽媽,不會沒有感情的。我知道我的答案有些不負責任的中肯,但是無論我怎么回答都不可能是她女兒的答案,她想要的不過是一點安慰,這一點我們都明白。
我們往回去的路上邊走邊聊著,她指著遠處的一棟樓說她就住在那里,和現(xiàn)在的老公,但他們沒有孩子。“也許是老天故意的,讓我只有她一個女兒,讓我余生所有的念想都只能放在她身上。我前夫后來也再婚了,據(jù)說也是生了個女兒。他后找了一個沒結過婚的老大姐,我找的這個也是個沒結過婚的老小伙?!彼坪跏情_玩笑地笑了笑,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走了一段路,差不多要就此別過了。我說了我的想法,我還是覺得人的一生那么短,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見誰就去見??墒嵌隂]聯(lián)系,她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聯(lián)系方式,她現(xiàn)在能做的只能是等待緣分,或者女兒來找她。
分叉路口,她說很感謝我今天陪她聊這么多,我們道了聲再見,也都知道應該不會再見,我走了兩步回頭看她,想著或許該留個聯(lián)系方式,以后也能替她多排解排解。轉而一想還是算了,我一個路人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人生的相遇既然有定數(shù),又何必多強求,越刻意越容易失去真誠,那就各自回去吧!
只是又走了一會兒的時候,我后悔了,突然想起今天是母親節(jié)啊,我該跟她說聲母親節(jié)快樂的。好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