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以前有個笑話:“為了事業放棄兒女情長,為了革命放棄兒女情長,為了真理放棄兒女情長,為了遠方放棄兒女情長……合著兒女情長是最脆弱的,稍微有點兒打擊就放棄了。”《情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愛之深痛之切,男女主角已然淚水漣漣,卻抵不住遠行的船兒消磨掉那些印記。文中的一段描述似乎是說他的小哥哥。大意是:那些記憶清晰的都在一點點模糊,最后成了一堆代號,一些描述。而真實的部分,早已經抽身而去了。這描述同樣適用于他們的愛情。輪船開走的剎那,他們怎么忍心讓這樣深切的愛擱淺呢,他們都清楚以后是什么也不會有了。無他無他,只是抱著哭好了。在青春小說中打敗愛情的現實,在經典小說中同樣適用。
《情人》高三時就讀過。當時還混跡了一段時間百度的情人吧,暗中評判貼吧中墮入紅塵的飲食男女。這些故事有相似之處,男女主角陷入畸戀,痛不欲生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分離,最后或像美好的小說一樣(欣慰?唏噓?留戀)的說,愛過;或老死不相往來。
愛會給人獨立的勇氣,愛能將腐朽化為生機,愛有擺脫現實的力量。因為家庭財產和種族差異就分離,能否判斷他們的愛本不堅牢,這只是一種畸形的性關系?唉,人與人的牽扯,哪里能像教科書一樣一板一眼。親情給人勇氣,愛情給人陪伴,友情給人信任,當然皆大歡喜。只是,太多人也就躲在陰暗的角落中,也在愛,擁抱,親吻,做,哭泣。他們了解世界也了解自己,愛得恓惶,同樣是有情生命。
今天讀到新的內容。作為一部自傳性質的小說,杜拉斯相當任性。沒有名字,沒有具體的時間,故事發生地也被刻意模糊。全文都堪稱筆風清奇,說著這件事就轉到了另一件。如果文中忽然的變調是生拉硬扯,那通篇如此,就是巨大的特色了。活像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在那兒絮絮叨叨,記憶的細枝末節都模糊了只有淡淡影子,東拉一句西扯一句,想到啥說啥。那些生命中最深刻,最難忘的經歷,卻愈加清晰、動人。那個下午,像很多個過掉就忘掉的下午一樣,在它發生前它全無特色平淡無奇,就像生命中成百上千個同樣的下午。可是因為一點微妙的變動,從此在記憶中它只會更加濃墨重彩。
情人?是講他們間的關系還是女主角作為情人的身份。我偏向后者,在講作為情人的她自己。正是這樣的社會,這樣的家庭,這樣的觀念塑造了她,她反抗也順從。最想談這點,卻說不好。罷罷罷
小說最后部分挺……意淫。故事按照我們希望它發展的地方發展了,而非它原本應該發展的方向:
“一天,那位昔日的中國情人帶著妻子來到巴黎。他給她掛了個電話。是我。一聽到這聲音,她便立刻認出他來。他說:我只想聽聽你的聲音。她說:是我,你好。他有點膽怯,他和從前一樣感到害怕。”“
后來他不知和她再說什么了。后來,他把這意思也對她講了。他對她說,和過去一樣,他依然愛她,他根本不能不愛她,他說他愛她將一直愛到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