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的青春

最近觀看了一部日本影片——瀨戶內海。別誤會這并不是介紹自然風光或地理環境的片子,而是講述了兩名日本關西的高中生在河邊悠閑的吐槽聊天的日常。誠如簡介所說,一個多小時的片長我就一直在看他們聊一些無聊又瑣碎的話題,與其說是在觀看影片更不如說在聽相聲,然而一口氣看下來后,唯一的感受竟是……75分鐘哪夠啊!

這樣的設定究竟怎樣才能做到吸引人呢?沒關系,待我娓娓道來。

瀨戶和內海的日常對話都發生在一條尋常河邊的一小塊空地上,這多少讓我想起小時候看哆啦A夢時那塊胖虎經常欺負野比的空地。內海在去補習班的空隙在這打發時間,瀨戶則是因為退出了學校足球隊無所事事也來這里坐著發呆,于是這倆貨就碰在一起了。

劇情在一段魔性的音樂中徐徐展開。

是的,一開始先是吐槽了長長的薯條,進而推理出世上不應該會有這么長的土豆……一種濃濃的中二氣息撲面而來的感覺,就是這種無厘頭又顯得特別真實的對話一下子就把我拉回了那些曾經百無聊賴的青春。

瀨戶說起了家里的貓小咪的事。小咪有一天不舒服,帶著去看了醫生后說已經活不久了,瀨戶媽心疼小咪,于是花了很多錢買了進口的貓糧給小咪吃。結果小咪活了兩年都還好好的,瀨戶爸和瀨戶媽因為這個事要鬧離婚……這個結尾似乎有些意外呢。

話題一下子有些沉重起來,一小段沉默后轉而看向河邊一個呆呆靠著欄桿的大叔,他們猜測大叔是什么犯罪分子之類的,還故意走向前去假裝伸了伸懶腰,觀察了面相,猜了年齡,然后發現根本猜不準。

然后不理會大叔,兩人比起了身高。但因背對背時沒人幫他們看,就也作罷了。

瀨戶說起小的時候最開心了,然后懷疑以后的人生都不可能像小時候那樣開心,感嘆高中生活簡直太可怕了。內海反駁說小時候也要煩惱學業啊,只是忘記了而已。

學霸內海在談話中不經意說了一個較高級的英文詞匯,學渣瀨戶覺得他在賣弄文采,故意回敬了一個大米的英文單詞,被內海識破戳穿,瀨戶窘迫無比。就像小孩子斗嘴一樣,弱勢的一方總想逞強,看著難免可笑,又贊嘆編劇的細致。

至此第一小節就結束了。明明知道毫無劇情可言,對話也瑣碎無比,但就是忍不住想接著看是怎么回事,這中間肯定有什么不妥,不行,我得接著看下去。

第二小節就進入到高中生的戀愛情節了。瀨戶暗戀著慳村,終于鼓起了勇氣要到了郵箱地址。瀨戶認為第一封郵件一般提食物比較好,于是憋了半天寫了這三句,拿給內海看。

內海提議來場情景演練。于是風騷的內海演起了正在援交的慳村,說出了搞笑的話,加上到位的姿勢,貢獻了本片第一個大笑點。

慳村回復了郵件,但是她并不知道是瀨戶發來的。同時內海也收到了慳村的郵件說不知道哪里來的陌生人發郵件來問她喜歡什么食物。原來瀨戶暗戀的慳村喜歡著內海,而內海一直都不怎么理會慳村,額……這微妙的三角關系。

然而并沒有花太多筆墨來描寫所謂的高中生愛情,鏡頭一換回想起學校的小混混頭目平日欺負他倆的情景。瀨戶一邊說著逞強的話,被內海揶揄像白臉角鸮一樣。那是一種遇到比自己弱小的敵人就會瞪大雙眼張開翅膀,遇到比自己強大的敵人就立馬慫,甚至還會改變身體的朝向的鳥。說著說著,剛好小混混頭目路過此地,他倆像驚弓之鳥一樣趕緊爬了起來,在一段謎之沉寂后,兩人不約而同學起了白臉角鸮……這里我笑噴了。

第三小節回過頭講述了內海來河邊空地打發時間的緣由以及慳村對他的愛慕,以及最終在此邂逅了一樣無所事事的瀨戶。面對慳村的質問,內海的內心似乎道出了本片的主旨。

非要跑來跑去一身臭汗嗎?

非要做些獨特的事情嗎?

非要和朋友一起干壞事嗎?

在這條河前消磨時間,這樣的青春不也很好嗎。

瀨戶家里有螞蟻,于是出來買殺蟲劑但又怕傷著家里的植物。內海說那買吃蟲子的植物不就好了,瀨戶恍然大悟。后來內海見到在河邊空地抓螞蟻的瀨戶,問道:你不是不喜歡螞蟻嗎?瀨戶答道:家里螞蟻沒了,不想植物餓著。內海說,植物只要有光和空氣就能活,就算是吃蟲子的植物也一樣。瀨戶反駁:你不也是光靠米飯就能活下去,但偶爾不想吃一次醬汁牛肉餅開葷嗎?內海無言以對。

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好。暑假盂蘭盆節時一起在空地上一起放煙花,講恐怖故事,談敬重祖先的話題。后來說到瀨戶父母的婚姻問題,其實雖然會因為一些事情而鬧離婚,可最終畢竟倆人已經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再也無法離開對方了。這就是高中生無法理解的大人之間的婚姻吧。

在瀨戶生日這天,內海跟河邊的小丑一起為他慶生,瀨戶卻說貓死了。他后悔因為父母的關系怪罪小咪,曾經對小咪說過你怎么不去死的話,如今小咪真的去世了,心中充滿了愧疚。

內海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瀨戶,瀨戶拆開了內海送的扭扭蛋,果然沒開出稀有款。然后借著生日和對小咪的愧疚脅迫內海再送一個手機殼,還是要1200日元的那款,內海無奈答應。這才讓整個氣氛又重新活躍了起來。

慳村也最終明白,這兩個男人一直在珍惜著他們的一期一會,并不是她之前所認為的那樣,內海是個gay什么的。

影片結尾天空飄起了雪花,內海向瑟瑟發抖的瀨戶遞過了一聽熱奶茶,兩人并沒有說話。他們內心一定都在享受著這樣的時光,這樣的對方,和這樣的青春吧。

這樣一部設定簡單甚至有些奇葩的影片能贏得豆瓣8.2分的評價,在我完整看完后是一點都不驚訝的。導演對于這樣的題材能如此得心應手地駕馭,實在令我跪服。在堆特效,湊大牌的電影大環境下,能看到這么一部清新脫俗慵懶又不失細膩,編排還精致的青春喜劇片,真如沙漠中的一股清泉,清冽可口,讓人久久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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