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放棄過愛你

天蝎終于還是走了,他騎走了那輛買了兩年的山地車,還有那把有些破舊的吉他。

房間里的電腦還在,是天蝎走的時候忘記帶走了嗎?

我進去的時候,電腦里正放著李行亮的《愿得一人心》。

四處打量,想看看天蝎是否留下了什么蛛絲馬跡。

這時手機響了,是一條短信,是天蝎發給我的。

天蝎說:傾城,有件事,我想讓你答應我。你能替我原諒卿瑤,然后愛她嗎?我不放心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一點也不放心......

記得他們分手的那天,卿瑤哭著求天蝎放過她,她說,我最美的幾年青春都用來陪你了,你還要怎樣?我不允許你說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天蝎蹲在地上,沉默地把一支煙抽完,然后站起來,走到卿瑤跟前,一個耳光抽過去,再說,你個***,馬上給我滾。

天蝎從來沒罵過卿瑤,這是第一次,他像是用盡所有力氣,歇斯底里。

卿瑤冷笑著,沒有哭,但開始掉眼淚。她不要天蝎了,準備嫁給一個長自己十歲的男人,男人叫瀟風,開著一家不小的公司。

愛情是青春里不可缺少的。是愛情,終究需要一個結果的。

天蝎和卿瑤都是在這座城市讀的大學,畢業后都留在了這里。天蝎一直都夢想著能成為一名歌手,一直也都努力著,可現實總是不如人意。

卿瑤一直很支持天蝎,常對我說,有夢想總是好的,萬一哪天實現了呢。

為夢想活著,有時候很辛苦。

杉杉是我的女朋友,大學同學。想起她說過的一句話:卿瑤是個好看的女孩,你有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睛?

慶幸認識天蝎和卿瑤,讓我在回憶青春的時候,便想起自己那段生命里的種種可能。

每個人生命里都有注定的緣分,它什么時候來,能夠停留多長時間,這些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它永遠不可能被重復、被替代,它讓你刻骨銘心,讓你在失去之后,落下的都還是幸福的淚。

聽卿瑤說過,她來自福建的某個城市,為了天蝎,為了愛情,放棄了家里給她找的優厚工作,義無反顧的選擇留了下來。

我們在一個城市來去,甘愿為一個人消磨光陰,因為這個城市有一個人值得我們去等待和守候。

卿瑤的父母不放心,特意來了一趟,想看看是一個怎樣的男孩,讓他們的寶貝女兒鬼迷心竅。

當卿瑤的父母看到靠在窗臺,長發飄飄自彈自唱的天蝎的時候,更加堅定了他們心里的想法。

這年頭唱歌的太多了,可又有幾個能夠成為明星呢?卿瑤跟著他沒有希望,看不到前途的。

卿瑤父母極力反對,卿瑤和天蝎在一起。

要卿瑤馬上跟著他們回家,說即使他們養著她,也不愿意讓自己女兒跟著天蝎受罪。

面對父母的苦口婆心和良苦用心,深陷在愛情中的卿瑤怎么會聽得進去呢?因為愛情太多時候總讓人盲目,失去理智的判斷。

天蝎賭咒發誓,向卿瑤父母保證,未來會讓卿瑤過上好日子的。

未來會怎樣,誰知道呢?我們總是想象得很美好。

卿瑤和天蝎跪在父母面前,抱在一起痛哭,請求成全。

他們把愛情高高置于頭上,接受陽光洗禮與雨露恩澤。他們愛得認真和純粹。

卿瑤父母最后終究還是妥協了,也許那一刻他們也感動了,相信愛情了。

只是卿瑤父親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卿瑤總有你后悔的一天。很長一段時間,在卿瑤腦海里揮之不去。

那時候,我在市區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杉杉有時周末會過來住兩天。

空著一間臥室沒人住,杉杉說我是不是錢多了?

我于是在網上發帖,尋求合租,真怕了杉杉的嘮叨,我這女朋友啥都好,就是有點舍不得花錢。

第二天就有人來了,一個女孩,穿著白色體恤和牛仔褲,眼睛似乎會說話。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卿瑤。

卿瑤四處看了看,又在房間里瞅了半天,覺得不錯。問我房租多少,我說600。

能少一點嗎?卿瑤問道。

你看這里地理位置不錯吧,你是才畢業吧?這樣吧,給你少一百怎樣?

好吧,下午我就和男朋友一起搬過來。卿瑤回答的很爽快。

段念塵是我的同事,一天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的。念塵的老爸是廣州的一個大老板,真不知道她為何還出來工作?

一天念塵來看我,遇見了背著吉他剛回來的天蝎。卿瑤上班還沒回來,念塵跟天蝎聊了半天,時不時傳來念塵銀鈴般的笑聲。

念塵說有空叫天蝎教她彈吉他,天蝎也隨口答應,這事沒誰當真,只當是玩笑話。

走后念塵說了一句話,她說,要是我可以喜歡他,那就好了。整整一個下午,我都在想念塵話里的意思。

第二天晚上,卿瑤突然打電話來,聲音很大,也很急。她說,傾城,你在哪里?快來,天蝎被人打了。

天蝎照常去酒吧唱歌,一個叫墨染的不知道怎么了,一晚上就覺得天蝎極不順眼,時不時地找茬。

天蝎除了額頭被撞出個很深的傷口外,一只手還脫臼了。

卿瑤很是著急,情緒很激動。還好墨染只是因為失戀心情不好,還好良心還在,在酒吧老板勸解下,他向天蝎道歉,并承諾負擔所有的醫療費。

聽說天蝎被人打了,段念塵也慌慌張張地跟著我去了醫院。

天蝎是個善良的孩子,見墨染跟他道歉,他竟然笑著說沒事。

可卿瑤對墨染發火了,生生的往他身上逼,說你怎么下這么重的手,你不知道他怕疼嗎?

念塵也很激動,但她又怕卿瑤節外生枝,連忙用手扯住了她。

卿瑤回過頭來,我看見她已經淚流滿面。

那天晚上卿瑤留在了醫院陪天蝎。

回到住處,已經半夜了。見卿瑤和天蝎他們的房間還開著,也許是卿瑤聽到天蝎出事,匆忙間忘記了關門。

房間還亮著燈,很少來他們房間的,房間整潔干凈,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床上放著天蝎的手機,不知道今天他出門為何沒有帶在身邊?我鬼使神差的拿了起來,點亮顯示屏,看到九個未接電話,都是一個叫涼安的打過來的。

還有幾條短信,點開。

哥哥,這么久為什么不理我?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哥哥我想你了,什么時候能見到你呢。

不知道涼安是誰?是天蝎的妹妹嗎?感覺像是戀人的口吻。

天蝎很久以前跟我有意無意間提到過他有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是她嗎?我當時并沒有留意,只是一笑而過。他們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敢去猜。

不知道卿瑤知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關系?

對于自己這份要死不活的工作,我是有些痛恨的。不像念塵雖然也抱怨過工作,但她的抱怨讓我嫉妒。有次吃飯她對我說,這工作沒什么不好,挺清閑的,就是薪水不太高,還不夠我零花呢?每個月都還要向家里要錢。

很快就冬天了,見卿瑤在燒水,問她燒水干嗎?她說好冷,想燒點水,洗個臉,泡個腳。好久沒見到天蝎了,問卿瑤,她說天蝎回老家啦!

是去見涼安了嗎?我沒有問也沒有說,怕卿瑤并不知道這些事。沒到周末,杉杉是很少出現在我這里的,總說我這里遠,回來很麻煩,平時她就住在公司宿舍里。

看見卿瑤臉有些蒼白,問她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我去給你買點藥?

沒事的,傾城。卿瑤說道。我就是有點難過,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卿瑤說著,就輕輕哭泣起來。

卿瑤,不要胡思亂想,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安慰著卿瑤,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現在我有點后悔了,如果那時候認識的是你該多好。卿瑤說道。

聽到卿瑤的話,我有點吃驚,真的不敢想,我和她會發生什么故事。

我忐忑地走到卿瑤身邊,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卿瑤突然轉過身來,撲進我的懷里,邊哭邊叫著我的名字。

不知道在這個冬夜,她是渴望怎樣一個懷抱,任她抱住,傷心卻固執著。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天蝎對她的傷害?我無法知道。

卿瑤抬起頭,吻著我的額、眼睛,臉頰,最后吻上了唇。終于我開始死死地抱住她,她的手用力抓住我的后背。一切是那么突然,讓我無法拒絕,無法平靜。

我難道愛卿瑤嗎?不能夠的,她是愛天蝎的。她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天蝎,還是我把她當成了杉杉呢?我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掙脫了卿瑤的擁抱,像一個被人發現的小偷,落荒而逃。

跑回自己的房間,不敢回頭去看卿瑤是什么表情。

腦子一片空白,一整夜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

不知道隔壁房間的卿瑤怎樣,我屏住呼吸,四周安靜的可怕,似乎整個城市都已經入睡。

在這個冬天的夜晚,她是否睡得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手機響了,是卿瑤的短信。

對不起,傾城。簡單的五個字,讓我看不明白。

天蝎從老家回來了,似乎情緒不高,接連幾天都沒有去酒吧唱歌。

一天,天蝎給我打電話,問我忙什么,想找我一起喝酒。不知道他想跟我聊什么,我自己心里總覺得有鬼,想找什么理由搪塞過去,不與他見面,可終究只是權宜之計。

有天卿瑤打電話給我,傾城,我們要怎么樣才能不難過呢。這幾天見到卿瑤,我都覺得彼此有些不自然,有點尷尬,除了簡單的問候,就沒有話可說了。

借口去朋友家住了幾天,沒有告訴天蝎為什么,像是刻意回避。

我回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卿瑤從房間里出來。來不及扎起來的頭發,黑白相間的毛衣,一直緊閉著唇,把眼睛睜得很大。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

那個冬夜是我們都無法忘記的,無法抹去的。

周末,杉杉回來了。晚上躺在床上,杉杉問我,那個天蝎和卿瑤怎么樣了?

他們很好啊,我有點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杉杉又接著說,卿瑤那樣的女孩,誰娶了都會幸福,但需要保護好她,我覺得她特別需要保護。

每個女孩上輩子都是天使,只因為心愛的人才降臨人間。

我說是嗎?她挺好的,人也挺善良。

杉杉說,她的眼神總是很憂郁,也許是天蝎不能給她安全感吧!也許是背負著太多壓力,讓自己活得很累

。

若是以前,提起卿瑤,我不會覺得什么,但現在,卻莫名慌張起來。

杉杉是精明的,總能從細節里找出異常。說我怎么了,最近怎么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問我是不是不再愛她了,我連忙說不是,是因為最近工作太忙啦!

你們機關的,能有多忙?杉杉質疑的目光,好像已經洞察秋毫,讓我渾身不自在。

天蝎常會叫我過去喝酒,但我總找各種理由拒絕,實在沒辦法才會硬著頭皮去。我害怕見到卿瑤,害怕她忍不住把所有的都告訴天蝎,其實她更需要天蝎的。

我當時并不知道,這半年里,一個叫瀟風的男人一直對卿瑤糾纏不清。那個男人是卿瑤公司一個客戶,有一家不小的公司。

卿瑤告訴他自己有男朋友,她打電話叫天蝎去,只是卿瑤終究還是單純了些,以為把天蝎帶給瀟風看,他就不會糾纏下去。

瀟風約他們在一家高檔西餐廳見面,卿瑤的無措,天蝎的拘謹,與瀟風的老練,在輕音樂里,顯得格格不入。

在瀟風不可一世的優越感里,讓天蝎開始對卿瑤的愛有一絲動搖。

公司安排杉杉出國培訓一年,杉杉開始收拾留在我這里的東西,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因為她似乎早預感到有這一天。

為了杉杉的前途,我不能那么自私。只是不知道一年后我們的愛會變成怎樣?

我說,我不搬家,一直住在這,等著你回來。

她終于直起腰來,說傾城,會怪我嗎?我何嘗不是為了我們有一個更美好的將來呢?

想說讓她留下,但我還是忍了,因為那時候我還深深地堅信著我們還有未來。

杉杉走了,留下空蕩蕩的房間,還有許許多多回憶。

努力地工作,努力忍受著無際無邊的寂寞。但卻總做一些惡夢,夢見杉杉離開了我。

快過年了,妹妹晴朗給我打電話,問我什么時候回家?

晴朗,比我小五歲,還在上學。是爸媽的寶,在我面前一天沒大沒小的。誰叫她是妹妹呢,什么都寵著她。

哥,記得帶嫂子一起回家啊,爸媽都想看看杉杉姐姐。晴朗在電話那頭不管不顧的說著話。

我該怎么向爸媽說呢?一切我都似乎還沒有想好。

如果愛情需要等待,你又能等待多長時間呢?

春節了,天蝎跟卿瑤一起去卿瑤家里,天蝎想爭取一下,讓卿瑤父母能夠接受他,接受他和卿瑤的感情。畢竟他和卿瑤的年齡也不小了,也想安定下來了。

天蝎有一次跟我說過,為了卿瑤,他想放棄唱歌,想踏踏實實找份工作,畢竟唱歌收入不穩定,讓卿瑤很沒有安全感,天蝎自己也有點心灰意冷,幾年了依舊沒有起色。雖然卿瑤一直支持他,但天蝎自己也覺得難以出人頭地。為了兩個的感情,總需要有人付出和犧牲。

不知道天蝎去卿瑤家會是什么結果,我還是希望卿瑤父母能夠接受天蝎。

我也收拾行李準備回家了。一個人正在房間收拾著東西,這時房門響了,我心里嘀咕,這是誰啊?難道是杉杉回來了?

打開房門,一看是一個年輕女孩,不認識,懷里抱著一個孩子。

你找誰???我問道。

你好,天蝎也住這里吧,我是天蝎的妹妹,叫涼安。女孩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就是涼安?一張年輕漂亮的臉過早因為生活的洗禮而顯得有些滄桑。

天蝎已經回家了。我說道。

我給他打電話,他總支支吾吾,不想接我電話。春節回來,如果碰到天蝎,告訴他,我不會怪他,我和孩子都很好。涼安說道。

我有點驚訝,這孩子是她和天蝎的嗎?他們身上到底發生過怎樣的故事?

我正想再問問,女孩已經抱著孩子推門出去了,把我一個人晾在房間里,剩下我獨自胡思亂想。

年后,一次跟天蝎和卿瑤一起吃飯,天蝎跟我聊起春節一起回卿瑤家的事情。

天蝎語氣有些哀傷,卿瑤的父母還是不能接受他,讓他很無助,不知道怎么辦。一旁的卿瑤一直埋著頭,不說話。

沒有父母親人祝福的愛情,會幸福嗎?

至于涼安來過這里,這個時候這種場合,不合時宜提起。

這一年時間里,再沒有像那個冬夜,和卿瑤發生點什么,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偶爾會和念塵出去,逛逛街,看看電影,我的生活大多時候都是獨自一個人宅在家。

杉杉回來了,卻沒有再來找我,兩個人像平行線,不再有交集。她在忙什么呢,身邊是否有了新的戀人?每個人在自己的青春里,或許都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終身不忘。

念塵還是會經常跑到我這里來玩,我知道她來我這里,是想見天蝎的,可太多時候,卿瑤都在,她也不好說些什么。

轉眼卿瑤快二十七歲了,卿瑤家人都不情愿她跟著天蝎吃苦受累,想讓她回去相親找個人嫁了。

卿瑤沒有回去,在她心里依然堅守著與天蝎的那份愛,不管現實有多么艱難。

她只是不知道他們的愛隨著時間在悄悄發生改變。

一天和天蝎出去,碰見了一個頭發梳得油光發亮,笑得不壞好意的中年男人跟天蝎打招呼。

天蝎很不自然的笑一笑,說你好。

靠著車的男人說,天蝎怎么這么生疏了?卿瑤好嗎?好些天沒見她了。

當天蝎告訴我,他就是對卿瑤糾纏不休的瀟風,再去想剛才的話,怎么都像是無恥的挑釁。

天蝎突然對我說,不過他沒什么不好,至少比我好,你覺得瀟風會真心喜歡卿瑤嗎?

聽到天蝎的話,讓我很詫異。覺得眼前的他變得陌生了。曾經把愛舉過頭頂的人,在現實的重壓下,慢慢抹去棱角。

對他的話語都到了一種絕望的情緒,其實很多人都活在青春里,對希望無限神往,卻又忍不住處處失望,就像抱著一把最漂亮的吉他,唱最憂傷的曲子,直到曲終人散。

終于見到杉杉了。

傾城,對不起,你人真的很好,只是我們沒有緣分。

聽到杉杉這樣的臺詞,我知道跟杉杉的感情徹底結束了。

跟杉杉分手的事,從沒對卿瑤說起過,但她應該是感覺出來了。

不再說起,并不是就代表不想念。

今天念塵突然對我說,他們不應該在一起的,太累了。我知道念塵說的他們是誰。

念塵的話壓在心里,特別的重。

每天回去,如果碰到卿瑤,她都會問我,說傾城,今天是不是那位開小車的妹妹送你回來的?傾城你要加油喲!

有些事過去了就不要去觸及,怕愈合的傷口重新裂開。

時常躲在被窩里給念塵發短信,常常半夜醒來,卻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晚上,天蝎把卿瑤抱住,說瑤,我給你唱首歌好嗎?卿瑤高興壞了,說好啊好啊!

聽著天蝎唱歌,唱的是孫伯綸的《河流》,太子略帶沙啞的嗓音,在那個夜晚,讓人覺得溫暖,卻流淌著一股莫名的寒流。

卿瑤告訴我,準備存錢在這個城市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因為那樣才像家。

突然卿瑤電話響起,我說卿瑤你怎么不接電話呢?

她說不想接,是那個人打來的。

電話是瀟風打來的,他糾纏卿瑤表現出來的耐心,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

瀟風會半夜給她發短信,還威脅她,不許關機,不許換號碼,否則就找人揍天蝎。

在城里租房的人,很少在一個地方一住就是四五年的。這里離我上班的地方不近,到卿瑤的單位更遠。

我曾提出來換個地方,但卿瑤說挺好的,不用換。

現在想來,對這所房子的堅持,就像是天蝎與卿瑤的愛情。

也許在一個沒有自己房子的城市,不停的搬家是我們的青春里,無法釋懷的。

后來,有一次整理東西的時候,翻出一本日記,寫的都是跟杉杉的點點滴滴,看著看著就莫名的傷感起來,一切能夠回去嗎?

她現在還好嗎?

傍晚,約念塵出來,念塵說哪天要去找瀟風,這也正是我剛開始的想法。

費盡口舌從卿瑤那里要來瀟風的電話,見她跟我說起瀟風一樣的氣憤,說男人怎么可以這樣仗勢欺人呢?

至于念塵什么時候去找瀟風,我就不知道了。

本是準備約念塵出去,結果她似乎有點不耐煩地說有事,心情不好的樣子,我也就知趣地說改天。

事實上念塵是喜歡天蝎的,只不過我至今都無法給這種喜歡下定義。

那天念塵突然去找天蝎,很直接地告訴他,喜歡他,天蝎當時也愣了。一個沒有多少交集的人,怎么突然就說喜歡呢?

而我一直不曾對念塵說過喜歡。

雖然念塵對天蝎的表白有些唐突,雖然天蝎說著拒絕,卻總讓人覺得欲蓋彌彰。

實際上在那個時候,我對念塵與天蝎的事一無所知,畢竟卿瑤還是天蝎的女朋友,是念塵一廂情愿嗎?

突然想起涼安和那個孩子,他們又在哪里呢?

想起最近天蝎總愛在院子里打電話,聲音總壓得很低,生怕別人聽見,他又是打給誰呢?

剛掛了念塵的電話,卿瑤的電話打了過來,卿瑤問我在哪兒,然后聽見她說,傾城,要是我嫁給瀟風,你會不會罵我啊?

卿瑤是不是知道了天蝎的秘密了嗎?我是不是應該繼續隱瞞還是老老實實的告訴她?她是因為天蝎移情別戀,還是因為什么,要嫁給瀟風?心里的疑問越來越多。

聽著卿瑤的話,我沉默著,不知道怎樣回答。

或許見我沒出聲,卿瑤怯怯地說,傾城,那我掛了,回去了,對不起。

她最后說對不起,我想不出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我去找卿瑤,中午一起吃飯。

我說,卿瑤,你昨天說要嫁給瀟風,是真的嗎?

她似乎避重就輕,說傾城,是不是覺得我很沒出息?我急了,說這跟出不出息有什么關系呢?

卿瑤頭低的很低,猶豫良久,轉而把臉揚起,說傾城,我已經很累了,你知道嗎?她刻意鎮定,眼淚卻還是掉了下來。

我不便再說什么,吃完飯,卿瑤跟在后面,過馬路的時候,她抓住我的衣角。我第一次感覺,如果最開始是我認識卿瑤,或許我們在一起,也是可以幸福的。

天蝎找了一段時間工作,沒合適的,又回酒吧唱歌了。

一天我下班回來,卿瑤不在,天蝎找到我,緩緩的說,傾城,你記得我曾經給你說過的涼安嗎?我心頭一震,說記得,她怎么了?他說,

她不見了,我找不到她了。

看天蝎的表情,我感覺出來了,在他的生命中,涼安比卿瑤還要重要許多。

我聽見天蝎依然低沉的聲音說,傾城,你跟她見過面,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是我告訴天蝎,涼安來過,當時天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

傾城,我找不到她了。

天蝎跟我聊起他和涼安的故事。

在天蝎很小的時候,天蝎的媽媽嫁給了涼安的爸爸。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慢慢就產生了感情,可是涼安的爸爸卻一直反對他們在一起。

后來,天蝎來到這座城市上學,碰上了卿瑤,天蝎以為自己已經忘記涼安了,可每次接到她的電話都無法硬起心腸。

幾年了,卿瑤的父母還是無法接受天蝎和卿瑤的感情,讓天蝎很無助很彷徨。

天蝎一直不明白,為何涼安的爸爸,卿瑤的父母為何都反對呢?難道自己真的一無是處嗎?

天蝎話語里充斥著淡淡的憂傷。

傾城你說我該怎么辦呢?天蝎說道。

你喜歡涼安,為何又去招惹卿瑤呢?現在又跟念塵不清不楚的。你說扇你兩耳光,能解決問題嗎?我很激動,替卿瑤感到不值。

感情世界里你種下了什么樣的因,就要承受什么樣的果。

有同事要給我介紹女朋友,我總是不肯,卻又找不到推托的理由。

閑著無事,大家便拿我和念塵起哄,問我和她發展得怎樣了?

下了班,打電話約念塵出來。

吃飯的時候,念塵出乎意料地喝了很多酒,沒有醉,卻借著酒興跟我說了很多。

她說,傾城,我喜歡天蝎,你知道嗎?我想給他安定的生活。

我說,你怎么給?

她卻答非所問,說我是真的那么希望的,我不想看到他那么辛苦折騰,沒有盡頭。

念塵是真的迷戀天蝎,可終究是她一個人在堅持,到最后所有的執著,都已不是最初的模樣。

后來有一個晚上,我跟幾個同學在藍雨咖啡見面,我一轉頭,便看見念塵和瀟風面對面坐著,隔著兩張桌子,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但從他們說話的神情可以看出來,兩個人已經很熟了。是不是他們戀愛了,只是念塵怎么可能喜歡上那么俗不可耐的男人?

有個同學忽然說起杉杉,問我跟她還有聯系嗎?說杉杉這兩年掙了不少錢,還在這個城市買了套房子。

晚上回去,想找出以前的日記本來看看,卻怎么也找不到了。連續幾天心情不好,卿瑤發的短信,都沒有回。

卿瑤見我沒回短信,打電話過來,問我還好不好。想必這些天,她都在擔心我。

一天卿瑤接了一個電話,下午就坐車回老家了。卿瑤原本兩三天就回來,結果到第三天發短信跟天蝎說,需要在家多呆些日子。

后來知道,卿瑤母親沒有生病,她是被騙回去的。

原來是叫她回去相親,卿瑤堅決反對家里的安排。卿瑤母親怒了,說你跟著那個什么天蝎,怕是一輩子都沒有好日子過。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的是,卿瑤不同意,不是舍不得天蝎。她可以離開他,只要他有個好的歸宿,有份安穩的生活,自己就可以離開了。

生活的艱辛和現實的無奈,讓她把手心的愛捏成了另一副模樣。

她說要嫁給瀟風,不是她所想,卻也是真的。她所堅持的就是等天蝎先轉身。

一天收到一條未讀的短信,號碼是陌生的。內容很簡單,還好嗎?我回過去,說還好。

等了許久,沒有回音,我打了電話過去。

你是誰啊?我問道。那邊沉默著,良久終于聽見一個低低的女聲,她說,傾城嗎?我是杉杉。

我整夜沒睡,整夜都想著杉杉,心里除了莫名的疼痛,空蕩蕩的。我甚至還在問自己,心里跟杉杉的那部分,是不是也跟天花板一樣,已經暗自發黃,終有一天,會剝落?

她是我二十幾年的年華里,唯一的戀情。偶爾同學問我現在習慣一個人,是不是因為忘不了杉杉,我都會為自己辯解道,你們都錯了。

我知道她在離開我之后,談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戀愛,她選擇回來,所有一切已不復存在。到現在,她沒有結婚,沒有戀愛。

忍不住還是給她打電話了,客套一番后,杉杉問道,你戀愛了嗎?

我應了一聲,恩。

她說你快結婚了吧,我回答,是的啊,快了。

她說,是那個跟你一起租房子的卿瑤吧?聽她這么說心里很不舒服。

于是說,是啊,你怎么猜到是她?

杉杉冷笑了兩聲,說傾城,你何必呢?我怎么不可能知道呢?你當初就喜歡她。何必到今天才承認?何必呢?

我迅速掛斷電話,不知道為何突然變得惱羞成怒,像是所有的秘密被人看穿。

第二天早上收到卿瑤的短信,她說杉杉回來了,你跟她在一起好不好?她又漂亮又能干,真的很好的呢。

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會想到杉杉,我回話說,什么都過去了。

卿瑤不肯罷休,繼續說了一大堆。她說傾城,如果真的喜歡,真的放不下,感情的事,是沒有什么不可以原諒的,知道嗎?我想你有一個愛人,有一個愛的人在身邊。

晚上和卿瑤一起聊天的時候,卿瑤突然對我說,傾城,我想離開天蝎,我不想讓他為難。

一直覺得,天蝎和卿瑤的愛情里面卿瑤一直都是受害者。

不知道她是否覺察到什么,是否會責備我沒有告訴她,我知道的一切。

我一直把天蝎當做兄弟,也許無形之中替他隱瞞了很多,我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傷害了卿瑤?

聽到卿瑤的話,不知道天蝎是否已經把一切告訴她了?

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都在找一個合適的時間,體面的離開。也許一切都只是卿瑤一廂情愿的想法吧!

對于她和天蝎的感情,我從未徹底放心,只是猜不到,先行轉身的會是她。

凌晨兩點收到卿瑤的短信,她說傾城,你帶我離開這里吧,我不想嫁給瀟風,如果你愿意,我想嫁給你。

其實杉杉說得沒錯,我心里一直都有卿瑤的,只是一直小心翼翼,不曾表達。

感覺有點對不住天蝎,想給卿瑤發條信息,到最后還是沒有發。

這個時候,特別想找一個人傾訴,可我能找誰呢?

想到那個寒冷冬夜的吻,想到我的回避與逃離,想到她的那條短信,我再傻,都能明白她傳達的意思,她是喜歡我的。 看到卿瑤的短信,我還是猶豫了,不知道能不能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

天蝎其實一直都愛著卿瑤的,至于涼安,從小到大都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也許是這份濃濃的親情,涼安才會錯誤理解成是愛情。

只是那個夜晚,久別重逢的天蝎和涼安都喝多了,做了不該做的事,當天蝎再回到卿瑤身邊的時候,內心充滿了惶恐與不安。

后來涼安懷孕,生下他們的孩子,是天蝎不曾預料到她的勇氣與執著。

以為逃避可以解決問題,可心里的罪惡感卻越積越多。

天蝎一次次拒絕念塵,他也不想再去傷害誰了。念塵最終心灰意冷,辭去了這個城市的工作,去了廣州。

至于瀟風一直糾纏卿瑤,他是知道的。

也許是太多事情,讓天蝎躊躇,沒喝幾杯就醉得一塌糊涂了。

我把天蝎扶進房間,卿瑤在一旁,細致的擰干毛巾,給天蝎擦臉,然后把毛巾放在水里熱下,再擰干,把天蝎的兩只手從被子里拿出來,也擦拭了一遍。

我站在門口,心里很感動的,記憶里,除了母親,沒誰這么對我好過。

許久沒聯系的念塵,很意外的發短信給我,她說,以后也許不能經常聯系了,你要保重自己。你和天蝎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兩個男人,我說的是真的。

念塵走了,卿瑤也要走了。

卿瑤趁著天蝎出去的時間已經收拾好自己需要帶走的東西,天蝎似乎預感到什么,在卿瑤不忍和不舍的情緒徘徊間,天蝎倒了回來。

天蝎對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卿瑤說,瑤,你怎么了?

卿瑤站起來,想狠狠心當著天蝎的面走掉。天蝎一把扯住卿瑤手里的包,瘋喊起來,你想干什么?

卿瑤好像突然狠了心,抬了抬胳膊,就著袖子把眼淚擦干。

天蝎用另一只手抓住卿瑤的手腕,說你是不是想這樣就走了?我知道,你還是準備跟他,是不是?是不是這樣的?你說啊?

天蝎說的他,是指瀟風。

卿瑤沉默著,不發一語。

天蝎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知道嗎?我從未放棄過愛你。即使是,你也不要告訴我,我不想聽見你說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

卿瑤很用力地掙脫天蝎,淚流不止地沖著天蝎喊道,你怎么這么說,我最好的青春時光都用來陪你了,你還要怎樣,你說,你還要怎樣,我不允許你說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天蝎把扯著卿瑤那個包的手松開,捂著臉,蹲在地上,我不知道怎么去勸。

無論曾經裝得多么不在乎,真的要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這份愛是多么不舍得。

是愛還是占有?是愛就放手吧。

在那個破碎的瞬間,也許我才是最絕望的人。天蝎是我最好的兄弟,卿瑤是我最欣賞的女人,他們的愛情是我最篤定的美好,可是,還是斷了。

天蝎突然站起來,狠狠地給了卿瑤一記響亮的耳光。

我看到這一切都好目瞪口呆。

兩個跨步沖到天蝎面前,死死抓住他的手,說天蝎你瘋啦?你怎么可以打人?

他不理我,伸起手指著卿瑤,你個***,馬上給我滾。

卿瑤打開門沖了出去,我想去拉住她,卻被天蝎死死抱著。

你別動,你讓她走,走得越干凈越好。

我終還是不能阻止這場分離,多年的青春與夢,在現實里碎了,碎得徹底。

進自己的房間,給卿瑤發短信,說小瑤,只要你告訴我你是真的想好了跟瀟風在一起,而不是想一個人去逃避,這樣我就會放心一些。

她回過來,說傾城,是的,是這樣的,你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一定。

后來她又說,是我自己愿意的,知道嗎,我不能再讓天蝎左右為難了,涼安需要他的。

原來卿瑤知道涼安的。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卿瑤的短信,對她,竟然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雖然我從沒跟瀟風說過話,總認為那么多年的糾纏,也不比別的愛的方式輕松多少。

晚上跟天蝎坐在客廳聊天,他說有點接受不了,雖然知道她是為我好,替我做出一個確定。不是真的恨她,只是擔心那人會不會對卿瑤好???

天蝎這樣說,我就信了。雖然聽上去,有種俗套的牽強。無論他們做什么,我都沒辦法把他們想成是壞孩子 卿瑤走后的那幾天,天蝎假裝得很平靜,卻又總在不經意間泄露自己。

背著天蝎給卿瑤打電話,可她的手機總是關機,發短信,她也沒有回過一條,她去哪里了呢?

想問天蝎,卿瑤是否聯系過他?只是這樣的問題,我還是忍住沒有問。

天蝎突然意外的問我,傾城,你想卿瑤嗎?瀟風會好好對她嗎?

猶豫了會兒,我才說,想,當然想。她會很好地生活的,我們不要擔心她,我們都不擔心她好不好?

天蝎說,相信她一定會好的,我不擔心她。說著,他的眼淚卻已經落了下來。

天蝎在吃飯的時候跟我說起搬家的事,想離開這里,離開有太多回憶的地方。

一天,天蝎卻出乎意料地告訴我,卿瑤來短信了,問他還好不好?讓他一定要保重自己,過得開心。

我問天蝎,你是怎么回的。

他假裝翻著短信對我說,我叫她不要擔心我,我告訴她,等把一些事情處理好了,就會離開這個城市。

問天蝎去哪兒,他說要去找涼安,不知道她現在哪里。傾城,我們后會有期。

第二天回來,天蝎已經走了,他騎走了那輛買了兩年的山地車,還有那把有些破舊的吉他。

房間里的電腦還在,是天蝎走的時候忘記帶走了嗎?

我進去的時候,電腦里正放著李行亮的《愿得一人心》。

四處打量,想看看天蝎是否留下了什么蛛絲馬跡。

這時手機響了,是一條短信,是天蝎發給我的。

天蝎說:傾城,有件事,我想讓你答應我。你能替我原諒卿瑤,然后愛她嗎?我不放心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一點也不放心......

從同學那里得知,杉杉找了個男朋友,很確定的那種,都快結婚了。

卿瑤那天離開,并沒有去找瀟風。她那樣告訴我們,是為了不讓我擔心,不讓天蝎擔心。

她把行李寄放在她一個同學那里,去外地旅游了。

一個人的一生,只要有段時間里有愛情,并且感覺到幸福,就知足了,我們不能要求太多。

都走了,就剩下我孤零零的守著房子。

那時杉杉走的時候都沒有這么難過,可當卿瑤和天蝎離開的時候,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我是不是也應該離開這里了,還剩下什么讓我放不下呢?

天蝎和卿瑤的房間空著,沒有再租出去,心里想著如果哪天卿瑤想回來看看呢?

這次天蝎是真的走了,不會再去而復返。

看著朋友圈,卿瑤發的去各地的風景照,看來心情像是好了很多。

半月后,我收到了卿瑤的短信,卿瑤說,傾城,天冷了,你要多穿些衣服。在我的目光里,簡短的兩行字,童話一般的寧靜。

眼睛濕潤了,心想,如果能跟卿瑤在一起,該會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啊!

突然很困惑,想不明白,天蝎為何選擇了涼安,而不是卿瑤?是因為孩子嗎?現實的殘酷讓愛情的力量變得沒有我們想象中那樣強大。

房東突然來電話,說杉杉今天來過。不知道杉杉為何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有給我留下只言片語。

不知道杉杉來做什么?我愣在那里,感覺眼淚快流出來了。

舊的戀情,不管愛還是已經不愛,突然轉身,突然回來,都在記憶里生生撕裂。

一個周末我還在床上躺著,收到天蝎給我發的短信里說,傾城,我們終究被生活改變了。

天蝎沒有說在哪里。

原以為生命里和他不會再有交集。

我說天蝎,其實不是這樣的,生活改變不了任何人,只是我們沒有堅持自己,或者我們迷了路,不得不張望之后,模仿別人生活。

早上被手機鈴聲吵醒,我說,喂,哪位啊?許是感冒燒得厲害,再加上剛醒來,我的聲音慵懶,有氣無力的。

電話那邊傳來卿瑤急切的聲音,傾城,是傾城嗎?你怎么了,生病了嗎?有沒有去看醫生呢?

聽到卿瑤的擔心和心疼,心里暖暖的,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卿瑤有一天突然發短信問我,傾城,你說天蝎會找到涼安嗎?他們會幸福嗎?

卿瑤,你放心吧,相信他們會幸福的,我們也會幸福的。我給卿瑤回過去。

好久沒給念塵打電話了,打電話過去,響了半天才聽到念塵有些慵懶的聲音。

干嘛呢?念塵,還好嗎?我問道。

還好啊,我和瀟風分手啦!念塵回道。

很突然,很吃驚,他們什么時候開始的,我一點都不知道。

念塵心情看起來不怎么好,我也不好多問。

也許太多時候,分手了,才知道他們戀愛過。

天蝎現在好嗎?念塵心里還掛牽著他。

天蝎離開這個城市了,去找涼安了。我說道。

我下班回來,看到卿瑤站在門前,還有一個行李箱。

傾城,我回來啦!卿瑤笑著說道。

卿瑤,你回來就好。我一邊說話一邊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卿瑤打開先前和天蝎住的房間,里面似乎什么都沒有變,除了吉他,天蝎像是什么都沒有帶走。

電腦還在,天蝎似乎預感到卿瑤還會回來。

我們沒有動房子的東西,卿瑤攥著我的手不肯松開,我們都沉默著,不說話。

我想退掉這里的房子,把天蝎沒有帶走的東西收拾一下。

卿瑤說,不,我想搬回來住,哪怕住不了多長時間。

卿瑤所有偽裝的堅強瞬間崩潰了。

她抱著我痛哭起來,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安慰她。逝去的愛,永遠是我們心里的痛。

良久,卿瑤掙脫了我的懷抱,說,傾城,我想要是你愿意,我們在一起,一定是可以很安靜很幸福的生活的,對不對?

她說,我想要是跟你而不是跟別人在一起,我就會感覺天蝎依然在身邊,就可以不那么難過了。傾城,給我一段時間好嗎?你不要怪我好嗎?

一天,念塵打來電話,說,傾城,我見到天蝎和涼安了。

他們過得好嗎?我問道。

好久沒有見到天蝎了,急切的想知道他的消息,我曾以為他已經從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們過得不好。念塵語氣有點哀怨,那個男人依舊讓她念念不忘。

無論曾經是戀人還是朋友,無論在天涯還是海角,我們都牽掛著,過得好或者不好。

我說,雖然日子過得平淡,但還是希望他們一直都好好的,一直幸福下去。

念塵,我跟卿瑤在一起了,我說。

是嗎?卿瑤是個好女孩,好好珍惜她。經歷了這么多,不要再辜負她了。

念塵說,跟卿瑤說聲對不起,當時不應該背著她向天蝎表白,雖然我一直喜歡他,可我們注定沒有緣分。你們能夠在一起,我心里的愧疚就會少一些了。

聽著念塵的獨白與很久以來的愧歉,我想卿瑤也不會怪她的。

最近幾天我和卿瑤忙著四處看房子,終于在藍雨之城,選了一套房子,雖然小點,但好歹從此有了我們自己的家。

我們退了租了很多年的房子,真的要離開的時候,心里卻充斥著太多的不舍。卿瑤邊收拾著東西,邊哭得稀里嘩啦,再見了那些青春,那些美好的記憶定將在未來的歲月里熠熠生輝。

我緊緊地抱住卿瑤,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搬到了新家,生活開始嶄新起來。

一天接到杉杉的電話,她說她下個星期六結婚,叫我一定要去,帶上卿瑤。

傾城,你要記得很多年前我就說過,你喜歡的是她,你們在一起會幸福的。現在知道了吧,有些緣分,真的是命里注定的。

杉杉的婚禮的確很氣派,選的是這個城市最好的酒店,滿滿的好幾十桌。

兩位新人過來敬酒,大家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身邊的同學起哄,說,傾城,卿瑤你們什么時候辦酒啊?卿瑤的臉紅起來,我拉著卿瑤的手,說快了快了。

愛我

不只是因為我將成為你的新娘

愛我

不只是因為這南國熏香的暖風

請愛我

我將與你成為人生的伴侶

請愛我

我將與你共度人生的滄桑

不管未來的日子多么艱難

我們會攜手一起努力共度

待到滿頭白發

待到步履蹣跚

我們

手牽著手

肩并著肩

不分開

婚車經過藍雨大道緩緩駛入藍雨大酒店,新郎傾城和新娘卿瑤在伴郎一網情深伴娘晴朗的簇擁下進入婚禮現場。

穿著白色婚紗的卿瑤是多么圣潔美麗,穿著黑色禮服的傾城是多么英俊帥氣,兩旁的賓客尖叫著歡呼著迎接新郎新娘的到來,婚禮現場響徹著歡快的婚禮進行曲,也許此刻放什么樂曲都是歡快的。

新郎和新娘臉上都綻放著幸福的笑容,在玫瑰、百合組成的花瓣雨里慢慢前行。

臺上的婚慶司儀似乎比新人更興奮,歇斯底里地叫著,“現在請大家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新郎新娘上臺。。。”熱烈的掌聲塞滿現場的每個角落,原來幸福的氛圍都感染著每一個人。

“英俊帥氣聰明能干善良率直的傾城先生愿意娶美麗漂亮聰明大方善解人意的卿瑤小、姐成為你的妻子嗎?從此無論貧窮或者富有,生病或者健康一生一世都不離不棄?!彼緝x向我問道。 “我愿意?!蔽液V定地說道。

“美麗漂亮聰明大方善解人意的卿瑤小、姐愿意讓英俊帥氣聰明能干善良率直的傾城先、生成為你的丈夫嗎?從此無論貧窮或者富有,生病或者健康一生一世都不離不棄?!彼緝x向卿瑤問道。

“我愿意?!鼻洮庍煅实馈?/p>

我和卿瑤結婚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時常還會跟念塵聯系,從她口里了解到她和天蝎的一些情況。

經過一段時間,念塵終于振作起來,回到了他爸的公司。他爸準備放手,讓念塵接管公司。

只是一直沒有聽到她結婚的消息,她一直單身著。

天蝎為了涼安和孩子,放棄了他一直鐘愛的唱歌的夢想,帶著涼安和孩子回到了他出生的小縣城。

后來聽念塵說,天蝎養豬發了,有了錢的天蝎漸漸變了,在外面養了一個情人,但他一直沒有跟涼安離婚。

又過了兩年,我和卿瑤有了孩子,我們幸福的生活著。

時常我們還會想起那些青春歲月里經歷的故事和遇到的人。

他們還好嗎?他們在哪里呀!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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