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有翅膀,所以才能飛翔。而飛翔的動力就是空氣的浮力,所以鳥才能飛的更高。我們不僅要通過自身來覺醒,更要通過世間事來勇猛醒悟。人不能離開地球,鳥不能離開翅膀。縱然學佛達到滅盡定(還是不離外道境)或達到“無所不通,無所不能”,也還是要依賴地球生存。學佛不是等死去成佛,也不是執迷于當下頓悟來成佛,也不是因為學佛不想做人反想做神而解脫。學佛更不是妄想去那個地方享受所謂的極樂。如果心的不清凈,無論你達到什么樣的禪定,也無論你了悟多少禪性,也還是造作徘徊于地球上,受地球萬物的牽引。心如佛、腳似禪、雙手變智慧、頭腦成凈土,而眼睛就是光明的指引。你的色身是欲界的產物,自然無法脫離欲界的束縛。而你的心是出離欲界的束縛,也自然能夠灑脫冥想。心的悟道,是為了更好地活著,而不是因為心的悟道更增加了愚癡的貪戀。幾千年的佛教歷史證明,也只有心的清凈而又能融合世間相中,才是最完美的般若起用。因為必定佛法不壞世間相。這就象你進入深度睡眠后,你的心識依舊活動,可你的意識出現模糊甚至停滯。但你想到過沒有,色身的血液不斷流淌,大腦的業性時常浮現,心臟的跳動依然起落。這些生命的特征無不是促使你繼續活著,繼續感悟,繼續清凈。
好好活著,就是最大的解脫。難道我們還需要鉆在宗教迷信色彩當中,頑固求覓?生為人身,本來可貴。依人身而感悟這個世間一切無常色相,本身就是醒悟后的灑脫。雖然三界皆是虛妄,只是說明你的心念剎那生滅。而這種看似剎那生滅的念頭,其實就是恒常發生的,是心性浮現的假象而已。本身就沒有增減,也沒有起落。如果我們了達了這樣的道理,當我們內心煩惱生起的時候,覺悟的力量本來就存在于我們內心的,只是我們不能于煩惱生起的當下覺醒而已。煩惱果真讓我們痛苦嗎?答案是不能。痛苦本來就是恒常與快樂相融的。只是看你用什么樣的心去醒悟和觀察而已。若心坦然面對煩惱時,煩惱也坦然。這種坦然的煩惱不就是覺醒后的堅定嗎!難道當煩惱生起時,我們只能感受到痛苦,就不能再堅固我們的覺力嗎?釋迦牟尼佛并非如此的脆弱。否則,釋迦牟尼之意也就不是能忍、能仁、能寂、能默了。這個世間是苦的,不是說別的世間就一定是樂的。而是讓眾生看到你所處的世間實相,從而覺悟自心,轉世間苦為世間樂。這種“轉”不就是覺悟的灑脫起用嗎!難道這個世間果真是苦的?果真是樂的?你起起你自己的心看看。你用什么樣的心起用一切感知,就有什么樣的世間供你承受。這個簡單的道理,對于三歲尚未滿的孩子,也可以見到人微笑他也微笑。雖然他不知道微笑的之所以然。但他無量劫以來,如來藏中本來就已經存在了沒有被污染的善種子于今世遇緣顯現而已。難道你對他疵牙裂嘴,他哭泣的感受你真能明白之所以然?所以凡夫眼見三寸而誤以為真實,卻不知動念的剎那間,已浮現無量劫的業相了。
智慧從哪里浮現?智慧不是從造作中生成,但卻因造作而同時起用;智慧也不是從愚昧中誕生,但卻因愚昧同時浮現。善于瞬間撲捉覺性的起用,無論是在煩惱中還是在妄想中,菩提之性,本來清明。所以,我們學佛的修持者,不是鉆在法理當中打磨自心,也不是閉在巖洞當中安寂不動,更不是墮在悟相當中,愚昧造悟。智慧就是在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中,平穩起用。當你微笑,他也微笑。你所微笑是針對因緣的起用相,而智慧微笑,本身就已經遠離因緣相的起用。譬如:當你上廁所時,味道就會不適。但你卻沒有想到,這種味道其實是恒常發生的。因為你是造作者和有情聞,所以廁所因你才會污垢。但廁所果真污垢了沒?果真清凈了沒?智慧是自不會給你答案的(鼎然點示:若有一個答案就不是智慧了)。
生活本來就是大智,你本來就是塑造生活的大慧。如果一個人脫離實際生活而躲避到沒人的地方清凈,我相信,這樣的人即是一念不生,也還是死尸頹唐。因為一念不生,并不究竟。于不生處,還要討個自在,才算究竟。這樣的學佛人,鼎然自然贊賞。既然我們來到人間,就一定有可了結的因緣,否則,是不會無緣無故來到娑婆界。受苦是自然的,在說也沒有什么苦可供你去受。受的是業力的起用,并非就是色身的起用。而能善知因緣,才能隨緣自在。這個善知,就一定不能脫離生活而于中悟道。說的再簡單就是這個善知,就是真實地清醒自我而逐漸浮現本我的清凈。善者,智慧心。知者,智慧用。當智慧心起用,則隨緣自然浮現。當智慧用灑脫無礙,則自在依然順暢。所以,隨緣,就是隨順自心清凈佛。自在,就是隨順自心清凈慧。這么簡單的道理,若非在世間行中努力親證,縱然是擺在你面前,也還是不識。難道還需要以心求悟?鉆在自我封閉的傲慢空間,來頓斷妄想,當下成佛嗎?難道還需要拿著所謂假的靈知心來到處炫耀自己的禪偈來獲得自在嗎?當然不能,因為你沒有親證世間,說白了你根本就沒有如實了悟自己的實相。如今買弄大刀狂砍的學佛人很多,可最終也還是疲勞而死。為什么?因為他們拿著這種自以為是解脫道的感悟,到了最后總感覺不自在,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贅著自己。甚至面臨世間因緣相的起用時,連一個傻子的智商都達不到。如此的所謂假“禪師”、假“活佛”、假“法師”、假“律師”、假“佛學家”的丑陋嘴臉自然顯露無疑。
好好生活,把你學到的佛法真實地、平穩地、安然地運用到實際當中。以安詳的心態看待一切煩惱和痛苦。不要讓自我虛假和傲慢占據自己的空間。因為假我,始終懼怕覺醒。人一旦不善覺醒自我的虛榮和狂妄,我相信,再好的智商、再銳的悟性、再高的感悟,再精妙的見解,還不如一泡大糞對莊稼有用。
不要見月以為清明,那只是假象而已。若拿著這種“指月為鑒”的感悟去善觀內在,然后再去誤導大眾,則是在玩弄愚昧,滅我正法。所以,鼎然將“指月為鑒”改為“指月藏鑒”比較妥當,免得一盲引眾盲。必定月之光,藏于日。日之光顯于月而已。見月如同見日,則理應扒下“如同”的外殼,方為究竟。猶如禪頓顯慧,則理應扒下“頓悟”的偽衣,把自己虛假的傲慢面目徹底地扔進廁所糞坑里,然后再用鏡子照照自己所悟的到底是什么,方可穿上褲子,微笑出廁。
—— 隴上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