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夏天,我高考失利,偶然來到你在的學校開始復讀,你也成了我高四生涯里的第一位同桌,如你的名字一樣,一束光,在那個時候照進了我幽深的心房。后來你說,我要來到你身旁坐下的前幾日,你就有預感好像有個女孩要來,還和好友打趣說:“是個不錯的姑娘呢”。果真,我正在一步一步走近你,不知不覺。
高中的自己,要怎么形容,與其說是叛逆,可能頑劣要更適合些,喝酒、抽煙、早戀、逃課、作弊......那時候覺得新奇的事情可能都做了,我沒有愧疚感反而覺得自己這樣才酷,看到母親對著“破爛”的成績單掉眼淚我也跟著一起哭,不記得我哭什么,但肯定和她的不一樣,除了心疼肯定還有其他。可便即使這樣,我還是雷打不動的一直舒舒服服晃到了高三。后來,我敢肯定絕對不是我年滿18成年的原因,應該是在某個狂風暴雨的夜里或者晴天也行,總之我被雷劈了,因為突然一下子開悟了,我開始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學習,去奔未來,那個政治覺悟不能說是高上高,那也絕對說是很高了。現在都還記得那100多個日日夜夜,自己主動去刷的題,主動向人請教的孜孜不倦,以及三更睡下五更起床,感動天感動地感動自己卻沒有感動到分數的自己。基礎差,落下的太多,別人已在百米沖刺處,我才在起點,不要說我當時使的是自行車,即使我騎的是愛瑪電動車肯定也是追不上別人了。結果不意外,高考很公平,它把升入大學的機會給了那些一開始就奔赴終點的人,像我一路嬉戲,最終自然是要付出代價。“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不顧家人的勸說,我執意放棄填報了志愿,買了新一年的復習資料,捧著書,穿著紅色運動上衣,梳了干凈利索的頭發,帶著希望出發,來到了你身旁坐下,我很開心,也很酷。
我們坐在靠近后門的最后一排,是同桌,但我們的桌子并不是緊貼著挨在一起的,老師們故意讓每兩張桌子都拉開了些距離,可能有十厘米,說近也近,要說它遠,我也認同。我沒有你們的數學教材,一到上我厭惡的數學課時,你就會把你的桌子搖搖晃晃的費力拉過來和我的拼湊挨近在一起,我們自然也是坐近了一些,眼睛盯著同一本書,不知道你當時是不是真的聽得聚精會神,總之我是懵懵懂懂,裝作自己聽得很認真的樣子。其實我大部分內容都聽不懂,就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小心翼翼看看你深深的雙眼皮,思考你臉頰淡淡的淤青是不是胎記,也會打量你的穿著和那卷起來摻和著白色發絲的頭發,心里也會吐槽一下你品味糟糕或是邋遢,但內心的聲音一定還是:“我遇到了個不錯的人兒”。
有趣的靈魂,相似的愛好加上老好人的性格我們之間沒幾天也就熟絡了起來,尤其是在以下對話發生后,我一下子覺得你好像是注定要來到我生命里的。對話發生在一個不一樣的晚自習。
我:“我復讀了一年應該比你們都大一點吧,你哪一年的?”? 你:“94年的”? 。 “ 哇!居然和我一樣,并沒有比我小,你是上學上得晚嗎?” 你答:“我也復讀了一年,小學復讀了一年”,啊哈哈,我不知當時心里在愉悅個什么玩意,總之心里小鳥在雀躍。對話繼續,“那你是什么星座的呀?”你說:“天秤座”, 我驚呼:“我也是,居然我們同一個星座,好巧啊!” 此時自己心里是成群海鷗掃過了,我問:“你九月幾號的,究竟我是姐姐還是你是哥哥。”? “29號”? “我不信,你在逗我玩呢吧?!”我心里心里堅決質疑,怎么可能還會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說:“我也是29號生的,你把你身份證拿出來讓我驗驗!”事情到了這你自然也是又喜又驚,掛著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找出了你的身份證給我,我擦擦了眼鏡戴上,指頭對著那長串數字一個個核對你的出身日期。
故事到了這,我們最初的相識也有了點命中注定的味道來,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孩女孩遇到一起做了同桌,后來呢?相愛嗎?不,我們沒有,中秋節一過完,你就離開學校了,因為別的事情轉學去了其他地方,我也不知道的你的任何去向。你的離開是突然的,我們之間都沒預料到,你說你沒過過生日,我說沒事,此前18年的生日我都替你一起過了,你也開心,我也就開心的和你約定即將到來的19歲生日我們一起慶祝,你說:“好!“當時我們在讀的是封閉式的寄宿學校,只有星期天一半的時間可以出校門,再坐一個鐘頭左右的公交才能來到市區。我們生日前一周的那個時候,我去了書店,買了我們都喜歡的《陪安東尼度過漫長歲月 ?黃》作為你的生日禮物,想要在19歲的時候送給你。結果中秋過完,還沒到19歲,一個晚自習結束,你在后門等著,用幾秒鐘的時間和我說了句:“提前祝你生日快樂。”你那個時候的神情我現在也都記憶猶新,從眼睛里我讀出了你的千言萬語和五味雜陳,但不確定你是否還會有不舍,可當時我什么也沒問你,第二天來到教室,盯著你的位子看了好久,書還在桌上成堆放著,可你那天沒來,后面也都沒有再出現。
生日過完了,我一個人,沒有你,我把書放到你桌洞里,放了又拿出來,拿出來了又再放進去,最后又拿出來了。國慶放假,我帶著禮物第一次坐汽車來到你居住的縣城,手里只有一個和同學羞澀要來的你家電話號碼,出了車站,我一面沿著路走,一面忐忑撥打著你家的電話,你妹妹說你不在,我道了謝,然后整整一天,我在你的城市里四處游走,沒有找到你,我去買了個白色的漂亮袋子,把書裝進去寄放給誰呢?我找了個位置醒目的休閑吧拜托店主讓我寄存原本想要親手給你的禮物。那天最后下雨了,到傍晚我走了,回到家,對著你離線的扣扣頭像打字,告訴你我來過,告訴了想要給你禮物的位置。當然了,沒有任何回應。
冬天來臨了,記憶中那是我過的最冷的一個冬天,成績我無論怎么努力都還是沒什么明顯進步,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熱情,記得剛剛開始那會,這個新班級會在固定的晚自習時間聽寫單詞,那個時候我們還是同桌,聽寫的時候我看到周圍有人寫不出單詞的時候會趁老師不注意悄悄翻看看兩眼書查找單詞,我再看看你,你很認真,寫完了眼睛就直視前方,我也就把自己實在記不起的單詞空在了聽寫本上,后來單詞聽寫不合格的同學里幾乎都會有我們,我們就一起約好了去重聽,你走了之后,就變成我一個人去重新聽寫,再后來,記不住的單詞我也會偷偷看眼書再寫上去,再也沒有了那股正氣,我也很少再被罰去重新聽寫。你說喜歡政治老師,我上他的課也就認真做筆記,課后再找到你的政治筆記,盡量模仿你的筆記照著我的再給你抄了一遍上去,總覺得你的書還在,有天你還會重新坐到這,那個時候,落下的政治筆記也就不至于太多。一直到冬天過了一半,恰是最冷的時候,你的書桌空了,這個班級再也沒有了你的位子,你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一天一天,我沒有任何你的消息,也不知道禮物你拿到了沒有,不知道我給你發的消息你看到了沒有,太多的不知道沒有回應,我開始通過電臺點歌留言找你,記得那個時候聽的還是“城市月光”,男主播的聲音很好聽,這也是我第一次給電臺發出的消息。可是像所有的小蝦米一樣,我的存在太渺小,我的力量太微不足道,我找你的消息也自然隨著時間的推移石沉大海。
時間如白駒過隙,2014年的夏天到來,轉眼我也又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次高考。命運似乎在捉弄我,成千上百個考點,我和上一次高考的考點居然一模一樣,同一個考點學校,同一號考場,同一個教學樓,同一個教室,就差座位和考號沒吻合了,或許老天也是想要讓我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吧,發生這樣的巧合,我再無其他更好的解釋。這次的高考結束,我再無遺憾了,不是說我考得感覺良好,而是我盡力了,我做到了我最大限度能去做到的事情,剩下的只能去交給命運來抉擇。我一直相信,無論你今后去到哪里,做了什么,你終究都會遇到你該遇到的人,體驗你本該就應經歷的事情。就像繞個圈,我還是遇見了你。高考結束沒有多久,我的“黑色”6月也真的結束了,不是因為高考,而是終于,2013年照進我生命里的那束光在這個夏天又一次點亮了我的心房,溫暖了我此后的整個生命。
那天,我打開扣扣,終于發現你的頭像不再是是灰色的,打開空間看到你發的說說和其他朋友的互動,我掙扎了許久在評論里問你禮物收到沒有,接著你的頭像閃爍在對話框里,你問我什么禮物,問我好嗎?原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找過你,不知道我去過你的城市,不知道我想要給你的禮物在你城市角落靜靜等待了那么久,你也不知道,我可能在想念著你。我沒有生氣,沒有去急著追問你如此的究竟,我帶著欣喜重新和你描述了一遍我安放禮物的位置,同時也忐忑著,禮物還在不在。地址已發出,你的扣扣頭像依然亮著,可你再也沒有回話。
“咳咳咳”,十分鐘后你扣扣回復了,你說禮物你拿到了,老板對你說,過了那么久,還以為你不要了。我隔著屏幕,眼淚一顆顆往鍵盤上落,雙眼模糊的看不清你接下來又激動的說了些什么。禮物你找到了,你,我也找到了。一直到去上大學離開那天,你給我發了短信,前面的一段話我不記得了,只記得最后你說了最動聽最真誠的三個字。
我們從相遇,到分開,到重聚,接著又開始異地,這就是我們像小說一樣的相遇故事,你說有天定要記錄下來,此刻我做了。不知道往后會是什么模樣,分開也好,一直陪伴也好,無論我們開始的故事會不會有結局,你也終將會是我生命里的一束光,在2013年你出現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軌跡就不再一樣,感謝與你的相遇,謝謝你如此耀眼,愿做我平淡歲月里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