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楔子? ◆
140億年前,一個微不足道的巧合誕生了已知宇宙;隨后億萬年間又誕生了今天我們的一切,在感悟億萬年太久的時候,我們卻在近200年的時間內完成整個社會自上而下的變革,在近20年的時間內完成了今天所有可感知科技的再造。
太湖石在經過千百萬年水流的侵蝕的固結,終于在千年之前的大唐盛世開始逐漸進入人們視野。843年前后,《太湖石記》等問世,并逐漸引領人們對它的欣賞把玩上升至文學藝術的道路上。
試問:美,究竟為何物?
part 1:《“魔王”故事》——緣起
唐憲宗元和十五年,江蘇徐州的燕子樓。
這是一棟典型的唐代木制結構小樓,建在河邊周圍有花有草,特別是二樓的屋檐,制作的相當別致,飛檐挑角,宛如一只展翅的燕子。雕梁畫棟,每一個細節上都無比精致,無不在展示著它的迷人魅力。
朱紅色雕花的床榻上,女人已經絕食3天了。無論他人如何勸她,她都毫無回音,如同定格般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手中的一封信。
信的落款:香山居士。
1245年前的大唐盛世,在東方富饒肥沃的土地上,在匯聚九州之靈氣的中原之地,誕生了一位“魔王”。他天賦異稟,又異常追求銳進。其“魔爪”延伸多廣,在多個領域都有極高的建樹,為后人留下了種種不可磨滅的財富。
約10年后,陸羽《茶經》問世,開啟中國人的茶文化道路。
part 2:《夏日片段》——發現
面對窗外的艷陽高照,帶著全身的疲憊你回到家中,你知道你現在所有的興趣都是沒有結果的。你回頭向門外望了一眼,頓時公交車上的將人擠成餅,外邊能把人烤熟的40多度高溫立刻充斥了你的腦海。
你的胸口一陣沉甸甸的難以呼吸的煩悶立刻襲來,你準備撲向你偌大的床鋪。
這時,桌上的一棵綠植映入你的眼簾,你的瞳孔中有一絲亮光閃過,你緩緩向它信步跺去。
你審視著它靜靜的無聲無息的樣子,桌上那盆僅僅由一株簡簡單單的綠葉而帶來的賞心悅目的植物,令你心頭泛起絲絲的清涼。于是,你不由的心中一陣涼爽和舒適,隨即便產生出以下的問題: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它有沒有健康成長,它在長成這個姿態以前究竟是怎樣的歷程?它的擺放換個樣子會不會更好看?它是如何被修剪成這個姿態……
這些問題,或許你已經有答案,或許沒有,但這樣探尋必定為會為你改變些什么。
part 3:《星球印象》——混沌
140億年前,在一片混沌的之中一粒不起眼的塵埃產生了奇變。不久之后,誕生了已知宇宙。緊接著在一其中一塊微不足道的星云聚集處,形成了一個超大質量黑洞,在黑洞自身周圍經過億年的引力坍縮作用,形成了銀河系。
45億前,在銀河系的一個側翼旋臂中,另一片不起眼的星際塵埃漸冷卻下來,并在自身的引力坍縮中,形成了一個一恒星7行星以及無數小行星碎片的穩定結構。
在這個穩定的星系結構中,一顆行星距離中心恒星為一個天文單位,并伴有一顆直徑比自身直徑四分之一還要大的詭異衛星。
在隨后的幾億年里,這顆行星上的溫度逐漸趨于穩定,晝夜溫差在赤道地區甚至低于20開爾文度。不久之后,這里便開始產生了液態水,隨著這些水的不斷蓄積,星球逐漸開始有了生命的跡象。
part 4:《無往行者》——來處
在一個沒有過去也看不到遠方盡頭的不知名世界里,一位行者,沒人知道他已經走了多久,還要走多久,從哪里來,又將在哪里止步。
他就這樣腳步永不停歇的走著,仿佛是種巨大的靈魂牽引,否則沒有人能想象出來他永不止步的動力來自哪里。
大雨之后的夜晚,天空被星光所占據,澄澈潔凈。行者在一條河流邊點燃了手中的火把,照亮了身邊一塊亮的地方。然后,他開始坐下來靜神養思。
然而,在這空曠無人的山谷中,除了嘩嘩的河水流過的聲音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其它不一樣的東西,駭人的死寂。哪怕是一只飛鳥的鳴叫,一只爬蟲的振翅飛起……他極力搜索,然而并未有所收獲。
星月輪轉,不知道時間又流逝了多少。
頓時,仿佛就在一瞬間,整個大地上的所有聲音都可以被行者聽到了。這寂靜的山谷中仿佛一切天籟窸窣都被他納入心中,猶如一突然絕地而起的樂章,那每一個跳動的音符最終匯聚成了一條條不斷閃現的細線。線的另一端,指向著遙遠到無窮無盡的天邊。
行者追尋著其中一條緩緩的向前而去,沒有絲毫猶豫,他甚至不想探尋它到底是什么。
因為他知道,所有的因,都必然對應著一個果。
part 5:《“魔王”故事 》——信仰
“魔王”生性悲天憫人,善察人間疾苦。“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是他堅持一生的主張。這使得他將整個社會的文學格調平民化,呼吁詩人們重新正視現實,崇尚現實。因此,“魔王”又有“中老年婦女的知己”的一面,時人謂之“老嫗能解”。盛唐的天下,有數不盡的詩人和詩篇,而他,搏得季軍,僅僅排在李白、杜甫之后。在隔壁東瀛島國,更是擁躉無數,被人封神,全社會都以自己能和“魔王”或多或少沾上些邊而喜不自禁。
他,就是白居易。也正是人們所熟知的那個白居易。
小插曲:
30年前的白居易如同是一株參天大樹正在茁壯成長過程一樣,竭力的吸收著周圍的養分,然后向著九霄云端奮力沖刺。他對詩詞的誦讀成癮,“以至口舌成瘡,手肘成胝”,他則對此自得其樂,有詩云:“酒狂又引詩魔發,日午悲吟到日西”。籍此,人送“詩魔”稱號。
而在這時,名揚天下的白居易官居校書郎,來到徐州之后被邀請至當地守帥張愔府中做客,席間與他的鐵桿粉絲女子關盼盼相遇。席間關的一曲《長恨歌》和《霓裳羽衣舞》搏得眾彩,令白居易有種傾城傾國的楊玉環再臨的既視感,當即揮毫寫下“醉嬌勝不得,風裊牡丹花”。
出自大詩人白居易之手,關盼盼隨即名揚四方。
所以,香山居士,就是她所有的信仰。
part 6:《夏日片段》——探索
你吹一股輕氣上去,它的葉子、枝丫隨之而動,像是在回應著你的節奏一樣。這樣的節奏和感覺是美好的,它使得你忘記了身上的熱和心中的煩。
輕輕的撫摸它,它滑滑的葉表微微的有些滯澀感。從葉脈上延伸出來的一絲絲細絲,也在應和著葉子的走向和手感,使人覺得它是活的,懂得你的心,幫你排解此時你心中的困擾。
迎著陽光,那一縷縷灑在葉尖上的光,給你一種整個房間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里的感覺。伴隨著它枝葉的輕輕搖曳,被印刻在光線里的葉片,你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由整個盆栽的呼吸。
你將目光拉長,透過它的枝葉間的縫隙,向著更遠處探索。
這時,你看見了另外一個正在等待著發現的世界。
part 7:《星球印象》——毀滅
一億年前,星球表面一場轟轟烈烈的造山運動,將整個星球自身的活躍推至頂峰。隨處可見的蜿蜒流動的巖漿和剎那間拔地而起的山脈肆虐著大地,如同是一場沒有終止肆無忌憚的生長,或是,一場永無停歇的交響樂,再或者,是一場積蓄了億萬年的喧囂和發泄。
被世界所習以為常的那個沉睡著的大地不再了,地面不再平坦,不再除了水洼就是平平的山丘,這樣的田園美夢仿佛還沒開始就迎來了結局。取而代之的是高聳入云的山脈,深不見底遠不見盡頭的大海,斑駁嶙峋,驚濤駭浪,相互撕咬著,破壞著,粉碎著,撕心裂肺的怒吼著,呼嘯著,那是一副副只有地獄才有的景象。
一個個長齜著獠牙的嗜血的臉上,只有默然相伴。
毀滅總伴隨著新生,在無窮盡的毀滅中更多新生的事物也被重新創造出來,太湖石開始進入星球歷史。
6500萬年前的一顆天外隕石降落在星球表面,幾乎是一瞬間,地表的塵土被拋向了整個天空。遮天蔽日的塵土在兩個星期以內包裹了整個星球,沒有了陽光,地面上的植物率先死去,然而它們是食物鏈的最低端部分,這使得整個星球的一場大滅亡由此引發。隨后而來的大寒冷,導致整個星球進入了冰凍狀態,生物90%以上被徹底滅絕。
那個昔日王者就這樣,幾乎在一眨眼之間就徹底的消失了蹤影。
part 8:《無往行者》——寂滅
在這個沒有盡頭,也找不到來路的一個限空間里,除了那汩汩躍動著的那些音符,一切存在的痕跡都找不到,即是時間也沒有留下任何可供尋找的蛛絲馬跡。
曠達到無遠無盡的時空里,仿佛只剩下了行者自己。
周圍亦或是有些嘈雜的聲音,不能確定,無法確信。仔細追尋之下,仿佛在心底甚至有些是異常撕心裂肺的,尖叫、繚繞、撕裂……行者的眉宇間的恪守,陰云布繞。
或許是為了某種至死方休的理由,或許是那些深深的刻在信仰里比信陽自身還要鑒定的理由,或許是那個世界某種難以磨滅的客觀規律自身……
這樣的聲音終歸是種侵擾,仿佛是來自地下最深處的業火,又或者,二者本身沒有太大區別。
然而,幸運的是,總有一種解釋去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這,就是行者的腳步的盡頭。
part 9:《“魔王”故事》——緣滅
兩年后, 張愔病逝徐州。人走茶涼,樹倒猢猻散,張家各路妻小收拾細軟各奔前程而去。唯有年輕貌美,才華過人的關盼盼難以消磨二人情誼,矢志為夫守節。
隨后張府易主,她便與一位年邁的仆人來到這燕子樓,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白居易的這種快速生長必然會在其他人的眼中變成是野蠻式掠奪,比如,李絳,原本將白居易當做宰相來培養的他反而中途反悔,致使白白居易幾度被貶。同時,在同僚們眼中的白居易則被看成是:
衣冠之土,并皆忌之,咸曰,“有學士才,非宰臣器也。”
無論是流離失所的各處輾轉,亦或是在官場上備受擠壓各種貶謫,即使是“長安米貴,居恐不易”之時,他依然能低吼出“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樣的動人力量。
他,還是那個被人世人敬仰的白居易。
十年后,白居易關盼盼的《燕子樓新詠》詩三首,詩中展示了關盼盼在燕子樓中凄清孤苦、相思無望、萬念俱灰的樣子。
既然如此懷念親夫,還為何茍且于世十年?
這就是白居易的回答,這就是關盼盼心中那個至高無上的神的回答:
黃金不惜買娥眉,揀得如花四五枚;
歌舞教成心力盡,一朝身去不相隨。
關盼盼看罷回詩:
自守空樓斂恨眉,形同春后牡丹枝;
舍人不會人深意,訝道泉臺不相隨。
隨后便開始絕食求死,十天之后,在彌留之際,她又竭力提筆補上一句:
兒童不識沖天物,漫把青泥汗雪毫。
part 10:《夏日片段》——相信
墻上現在已經鮮有人再掛上昔日自己的照片了,但是你還保留著這些習慣。這使你免于換手機換電腦,或者云端賬號出問題而找不到自己照片的痛苦,你為自己的這個“落伍”想法常自喜不已。
此刻尤甚。
你端詳著手中自己半年前的樣子,看著自己稚嫩的剪刀手和稍顯生澀的笑開懷的笑了。
照片中你的手中正是這顆盆栽。它到來的那天,正值你的論文寫至《人與自然的關系》,一個老生常談的論調,你無趣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而周圍的一切并沒有給你你想要的答案。
你不知道悶頭沉睡了多久,門外的敲門聲打破了你浮在眼皮上的睡眠——你的快遞到了。
它的到來,給了你現在相同的感受。
是的,美的享受是超越著時間界限的。
part 11:《星球印象》——交替
而時間始終是所有結果最好的證明,無言而無比的堅定。
200萬年前,這個星球上的一直猴子開始思考如何使用木棍,石塊作為工具去幫助他更好的捕獵。
50萬年前,一群猴子學會了使用火,并學會了改進自己的工具,使得它們更加方便高效。
5萬年前,這群猴子變成了人類,審美意識覺醒,在人類社會中開始出現簡單的雕刻和繪畫藝術,甚至并籍此產生了宗教和信陽群體。
人類開始登上星球的舞臺。
150年前,在歐洲大陸上的一次技術改革,全新的生產力標準被建立,讓人類進入了由先進的生產技術為主導的新時代。機器向人類揭示了自己在生產力方面全新的認知。
百年前,交流電、發電機、內燃機等相繼問世,人類開啟了新的一頁。
70年前,人類的第三次技術革命到來,整個星球快速進入更高技術含量,更高效率的生產工具成了人們生活的日常。所有的已知格局都在新的時代里被重新洗牌和分配。
今天,幾乎所有可感知的“現代技術”都幾乎是在近20年內完成,我們有了更高的美的追求,或許。而機器一點點,教會了人們不再狂妄,在現實面前,所有的幻想都會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此時,門外是一聲帶著金屬味的嬰啼。
part 12:《無往行者》——歸處
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這個世界所有的似有似無的喧囂都停止下來。
行者發現自己心頭泛起一絲絲的異樣,因為早已習慣了荒漠的他突然間有種即使是自己的信念耗盡也無法抵達這個世界的終點的感覺,這讓他撼山不動的心有了些許的動搖。
他屏住呼吸,用盡全力去尋找這個世界的中心。這時,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朵盛開著的蓮花,那蓮花正是明亮閃爍著的細線的中心。因為它們的光芒時隱時現,蓮花也隨之不斷閃動。
行者雙手合十,在蓮花前靜靜的闡述著自己的遭遇。
又仿佛是在一瞬間,在行者周圍綻放出無數碩大無比的蓮花,它們不停的生發著,綻放著,舞動著,死亡著。而那遍地的金黃,在閃閃呼吸著的光芒中形同一株包羅天地萬物的巨大蓮花,一直延伸到天地間的每一個角落。
行者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過了水流湍急的河面。此時,東方一縷明亮正好打在他的臉上,他回頭看了一眼,繼續邁步向前而去。
part 13:《“魔王”故事》——浮萍
已經66歲高齡的白居易,自知時日無多,便遣散了樊素和小蠻等一干侍從,獨自回到院子中對著家中斑竹長嗟不止。
《覽鏡喜老》——白居易
今朝覽明鏡,須鬂盡成絲。
行年六十四,安得不衰贏。
親屬惜我老,相顧興嘆咨。
而我獨微笑,此意誰能知?
詩還詩一樣的詩,白居易還是那個處處語驚四座的白居易,但此后的他漸漸的學會并習慣了沉默。開始將他的非凡才華投向另外一件使他一直沒有完成的事業,并付諸自己的余生去潛心完成。
他在院子里擺起了一張偌大的桌子,并將自家院子中的各種太湖石一個個擺弄過來,在院子中以其形態做列隊,不斷的重新審視,編排著,院子漸漸的被他的石頭所占滿,并忙碌起來。
4年后,《太湖石記》等橫空出世。
而在正廳里已經掛了30年的一副關盼盼的畫像,在微風中不停的搖擺。
part 0:《太湖石紀年》——銘記
太湖石,中國古代“四大玩石”“四大奇石”之一,又名窟窿石、假山石,是由石灰巖遭到千百年侵蝕后慢慢形成,盛產于太湖地區而聞名古今,也因此被稱為太湖石。廣義上也將各地由巖溶作用形成的千姿百態的碳酸鹽統稱為“太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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