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皓月站在小木屋外看著漸漸變色的灰黑色天空,她屋門外是一望無垠的油菜花。“咳咳咳~”屋子里傳來中年男子沉悶的咳嗽聲。“爹爹,你還好嗎?”皓月推開門跑到中年男子身前,眼前的男子很瘦,面容是蠟黃色的“爹爹今天你好好休息,不要出去好嗎?快下大雨了。”皓月今年只有十歲,穿著淡綠色的的對于她年紀來說有點肥大的衣裙。這本是成年女子的衣服,因為家里窮,所以爹爹把自己亡妻的衣服改了給皓月穿。他改的不是太好,皓月穿著看起來就像個瘦小的猴子。他對女兒是有歉意的。他身體不好,但是卻打算為女兒獨自撐起這個家。
? 這里十分安靜,已經是秋天了,屋外是一望無際的平原,眼前也有一望無垠的花海。這里的油菜花吸引著美麗的蝴蝶。這是皓月心里最美的畫。皓月從來沒見過母親。爹爹是個很好脾氣的讀書人。但是不知為什么卻不太喜歡與人打交道。明明可以去村子里教書,卻寧愿自己一人獨自搬離村落上山采藥。爹爹的身體一直不好,皓月擔心爹爹,她扎著美麗的辮子,像粉色的蝴蝶一樣追隨著爹爹,“爹爹,爹爹,我也要和你一起上山采藥。月月會很快長大的,將來一定會照顧爹爹,不讓爹爹再如此辛苦了。”中年男子眼里滿是欣慰,也有點不舍。他對皓月點點頭,皓月開心的在他身前身后亂竄。
? 皓月之所以會認為爹爹很有才華是因為很多村里人往她家里送雞蛋和豬肉,但是爹爹總是拒絕,還有爹爹會和自己講一些很神奇的故事,比如會說話的老虎,會動的畫。和化成蝴蝶的男女。爹爹說這山里充滿了精靈。一定要心懷善意。
? 上山的路上有一汪清澈的湖水,湖水是深不見底的,她聽爹爹說過,仙女會在這里洗澡。仙女愛上了凡人,但是王母不同意,把仙女抓回去了,留下那個男子和他們的孩子在人間思戀她。每次爹爹都會看著這總是泛著氤氳水汽的迷霧湖出神。
?一路上皓月東看看清晨破土而出的小蘑菇,西看看在微風輕拂中沙沙作響的草叢樹木,樹上總是會停留幾個看熱鬧的嘰嘰喳喳的小鳥,偶爾也有野兔受驚時飛奔而去的身影。
還有很多成熟了的野果。皓月的竹籃里裝滿了不知名的野菜和紅彤彤黃澄澄的野果。色彩斑斕。這里本是很危險的地方,但是卻沒有野獸,傷害他們,還會有大鳥歡快的往她頭上砸果子。她總會笑著對那個嘴巴長長的,羽毛很漂亮的大鳥道謝。然后她看見大鳥好像又飛走了
她追著大鳥來到了迷霧湖,啊的一聲,她發現有一個男子在哪里洗澡,大鳥把男子的衣服給拿走了。留下皓月一個人不好意思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 “小妹妹,”那男子,很好看,也很溫和,“你看到我的衣服了嗎?”她指了指天空說:”大鳥,大鳥把你的衣服拿走了。”那個男子又問“那你是怎么看到我的?”皓月,結結巴巴的,“大鳥,是它,帶我過來的。”說完又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皓月。你為什么也會在這里,我爹爹就在附近,要不要我過去叫他”
他沉默了,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她怎么可能看到我呢?難道我跟這丫頭有緣,罷了罷了。”
突然他抬頭望著皓月,漆黑的眸子好像印襯了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他的聲音悠遠又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力量,周圍好像冷了起來。皓月打了個哆嗦連忙后退。突然他笑了。周圍好像能聞到好聞的果子香。“小妹妹,你看,我是山里的精靈,我還知道你的故事,你叫我白龍吧。”
“白龍?”皓月好奇的摸摸頭腦,“是不是有五個爪的,渾身雪白的,張牙舞爪的大蛇啊?”等她說完,她馬上害怕起來。“白龍,你不要吃我,我要找爹爹了,爹爹~”
白龍淡淡一笑說,“你爹爹被你娘親接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你騙我,你是個壞精靈。我不跟你說話了”皓月拼命掙扎卻發現自己好像挪不動腳步。
白龍嘆息了一下,“這就是命。你被賦予了自然的力量,從此以后你將聽得到自然之聲。并且我答應許你一個愿望,說完白龍就不見了”
? 皓月真的沒找到爹爹,回家之后,門是大開的,皓月傷心的在桌子上哭泣,“爹爹真的不要我了,爹爹跟娘一起不要我了,”突然她聽到從畫里傳出來的聲音,是老虎,老虎的聲音很大聲,嚇到了皓月,皓月一直往桌子底下縮,“皓月,皓月,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想告訴你,你爹爹在山里看著你,他和你娘變成了精靈,保佑著你,你不要難過,”突然間她聽到了一陣陣動聽的歌聲,是油菜花,油菜花說,“皓月皓月,你是最堅強最善良最美麗的姑娘,你爹爹和你娘在山里變成了精靈,他們會一直保護你,一直愛著你的。”
?皓月終于擦干了眼淚,每天到山里喊著爹爹,娘親。山里的回音也跟著喊著爹爹,娘親。但是她也聽到了山里的風在喊皓月皓月,爹爹和娘親就在這里,皓月又變得開心了。八年時間就這么過了,皓月長成了一個美麗又靈動的姑娘,她的歌聲很好聽,她的笑聲很好聽,她的眼睛很美。然而她再也沒看到那個白龍了,白龍許的那個愿望一直縈繞在皓月的腦海里。或許,皓月心想,或許她想嫁一個白馬王子。想著想著她又臉紅起來了。突然有個野果砸到了頭上,皓月抬頭一看,是哪只大鳥,大鳥,大鳥,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是帶我去找白龍的嗎?大鳥鳴叫了一聲,接著往山林中的迷霧湖飛去。這一次皓月又看到了白龍,白龍好像受傷了,他的身體一動不動的漂浮在湖面上。皓月費勁的把他拉出水面,他雙目緊閉,唇色淺薄,皓月變成大姑娘了,可是他沒有任何的變化,和八年前一樣。他很輕,仿佛沒有重量。白龍在她的小屋里醒了,他一動不動的望著周圍的一切,眼里卻是說不出的迷茫,他不認得她了,她卻喊他白龍讓他喝藥,白龍皺著眉頭說:“叫我淮南吧,我好像忘記很多東西了。”
“你是我們迷霧湖的守護精靈,并且只有我一個人能看見你。”皓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卻眼睛亮閃閃的盯著他說
從此之后淮南在皓月的小木屋里住下了。淮南住在皓月的隔壁。那以前是皓月的爹爹住的地方。自從小木屋里多出了一個人皓月歌聲更多了,她唱的很好聽。
皓月捻手捻腳的走進了白龍的房間,月亮從大開的窗戶口撒了進來,她看著沉睡中的淮南,
心想要是他能一直陪著我就好了,因為是這么想的她突然想要親吻他一下,像從前親吻爹爹一樣。她確實也這么做了,淮南的臉軟軟的,還帶著沉睡的余溫,這么一想她的臉就跟著熱了起來。
突然淮南睜開了雙眼,在看到她后眼神冷了幾分“是你將我從夢里驚醒的嗎?”淮南的語氣中帶著微妙的情緒。
他卻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般搶先開口了,“我欠你一個愿望?你要什么?”
“那個,我想給自己找一個丈夫”皓月略有點窘迫的低下了頭,“我想要一個家”
她的話似乎觸動了淮南的心。
可能是因為這個如荷花般的少女那青澀的吻和懵懂的愛意讓他孤寂的心動搖了
他也想嘗試被人喜歡的感覺。
他沉思過后答應道:“好,你的愿望由我來完成,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丈夫。但是因為你是人類,而我是神仙,所以當你死后,我們的契約就會消失。”
說完不由分說的把她抱在床上,她就像嬰兒般脆弱和懵懂,如一個碰一碰就會隨時凋謝的花,但是這種感覺很奇妙,淮南覺得自己的心柔軟的一塌糊涂。
皓月本能的抱著他的脖子,閉著眼睛,她害羞了。衣服被一件又一件的剝離。她卻不想反抗,反而內心中還隱隱有一絲期待。兩個溫暖的身體就這么不期然的靠近。這一夜大鳥在迷霧山上歡呼。
?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皓月的臉上時,她看見了躺在她身側的淮南。他的眼睛很美,瞳孔是淺淡的,鼻梁是挺直的,薄薄的嘴唇略微的上翹,露出淺淡的笑意。皓月大大的眼睛迷蒙的眨啊眨,這才想起昨晚不知何時自己竟然也睡著了。
淮南就這樣成為了皓月的家人,在這個破舊不堪的小木屋里他們度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直到皓月某天開始嘔吐不止,他們才發現皓月肚子里孕育了一個小生命。
? 這天天很藍,皓月半瞇著眼坐在屋外的竹椅上,淮南正在劈柴,突然天色變了,從天空中劈啪聲中,淮南大約知道來者是何人了,嗖的一下站了起來。在屋旁設了個防御的結界。就轉身飛向迷霧湖。
淮南是龍族,因為霧妖嬈的存在讓他傷透腦筋,此時的他不可能永遠寸步不離的守護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小妻子,霧妖嬈這個女人甚至讓他明白他的存在就是一種威脅。
?淮南不見了,他留下了一個很有靈性的白狐陪伴著皓月。白狐會說人話,也很是可愛,那段時間,沖散了皓月很多憂愁。當皓月的肚子像個球一樣圓滾滾的,她很想淮南。
有一天,白狐貍雪兒不見了。皓月怎么找都找不到。當她靠近迷霧湖時,一時間,皓月迷糊了,水中的倒影是淮南,那個消失了很久的淮南,皓月霎時之間連那個白色的狐貍都忘在腦后。霧彌漫了整個湖面,如同陰影般籠罩著迷霧山。淮南的身影漸行漸遠,一個女人的笑聲格外清脆,如空谷夜鶯般帶著一股魅惑的魔力。
?皓月看到了一個女人。穿著紫色的霓裳羽衣,眼帶魅惑。她很美麗,紫色的眼眸風情萬種,婀娜的體態搖曳多姿,皓月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一時間看呆了。
她著了魔般慢慢的走向那個女子,仿佛有一條線在無形中指引。突然白狐出現了,只見它長嘯一聲就撲向了那個女子,皓月腦中殘存的幻影無故的就消失不見了。
?白狐雪兒端坐在湖邊的石塊上,眼帶憐憫的看著皓月:“皓月,千萬不要被迷惑人心的霧妖所控制,霧妖嬈。她能變化成不同形狀,擅長迷惑人心,控制人的心神。你要小心她,因為她喜歡主人。甚至喪心病狂的想要控制主人成為她的奴仆。”
?當天晚上皓月做夢了,夢見面容模糊的淮南張開雙手將霧妖嬈擁在懷中,霧妖嬈紫色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毒的盯著她,她嚇得醒了過來。這么一嚇她再也睡不著了。
?清晨白狐雪兒轉動著兩只尖尖的耳朵,“皓月我會保護你的,淮南他很快就會回來的,我收到他的召喚,我能感應到他的氣息。”此時的皓月還在心不在焉的想著昨晚的夢。
? 皓月快生了,她在油菜地的時候突然肚子很疼很疼,淮南沒有來得及趕回來,急的白狐雪兒圍著皓月團團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伴隨著皓月的慘叫聲,皓月最終沒忍住劇痛昏了過去。
皓月醒來時看到了淮南,但是淮南淺淡的眸色很冷,他像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她。皓月不知所措的護著肚子,突然發現她的肚子變平了“孩子呢?”皓月眼睛紅紅的盯著淮南。然而淮南把頭轉到了一邊,低頭不語。他身邊的白狐雪兒卻嚶嚶啼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嚷著是自己不好,沒看護好皓月的孩子。皓月的孩子被霧妖嬈偷走了。
? 淮南突然站了起來,“別吵,白狐雪兒照顧好皓月,我會把孩子要回來的。”皓月伸手想要抓住他飄飛的衣袖,但是他已經離開了。
皓月很想哭,從沒有那么一刻像現在一樣,她討厭那么無能且軟弱的自己。她望著天空中的白云突然想起了父母。
她聽到水中傳來的呢喃細語。“這個女子,真可憐,清晨我還看到她那個龍族丈夫跟霧妖在一起,霧妖手上的孩子,不會就是他們倆所生的吧?”
淮南在霧妖嬈哪里?皓月回過頭望見水中的魚兒發呆。雖然是他說要娶自己的,然而,另外一個聲音卻告訴她:這不過是一個交換罷了,而身為一個龍族的他擁有的是永生永世,怎會為一個承諾負一輩子的責任。
魚兒們本來在歡快的吐著泡泡聊著山里有趣的八卦事,被她這么一看,全都散了。只剩下一個細長細長的紅色小魚,猶猶豫豫的看著她。然后發出細長細長的聲音“皓月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曾經因為漲潮的時候被困在岸上的水坑里差點被曬死,是你把我重新拋入湖中的。我是紅錦,我來報恩的。”
紅錦看著皓月仍舊不言不語不由有些著急起來“皓月姐姐,你很難過是不是?你別聽她們胡說。淮南哥哥不會拋棄你的。”
皓月回過神時,紅錦已經一躍而起,魚尾巴啪在她的臉上,然后衣服上是一陣撲騰之聲,“皓月姐姐,你醒醒,霧妖要來了。”
? 剛剛她看到了幻影,看到自己孤身一人歷經萬難終于找到了淮南,在迷茫月色下,淮南在她面前,眼神冰冷的驅逐她離開。他身邊的霧妖搶走了他們的孩子。皓月的眼里蘊含的是流不盡的熱淚。她不得不離開,一個人離開。
離魂暗逐郎行遠。冥冥歸去無人管。看著眼前女子怨毒的紫色眼眸,這一次她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已經醒過來了?還是仍舊身在夢中?
皓月回想自己偷偷親吻淮南那天,那時的她一顆心仿似炸開了般歡喜,如今再不會愛一個男人愛到手足無措。
霧妖沒有親自殺她,卻讓她陷入無限的痛苦與悲傷中。皓月變成了丑陋的鮫人,皓月的頭發一夜之間全白了,她看著倒影里自己雪白的發絲,和溝壑縱橫的皮膚,不敢置信的捂住了雙眼,良久眼淚滲透出指縫,變成了顆顆透明的珍珠。紅錦仍舊在泥地里掙扎,她慢慢的覺得自己快死了,“皓月姐姐快救救我,把我丟進水里,我現在快呼吸不了了”皓月雙腿跪在地上,把紅錦捧起,輕輕地放回迷霧湖里。她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紅錦寸步不離的呆在她身邊,其實紅錦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丑陋的鮫人會是皓月姐姐,但是她知道這是皓月,因為只有皓月才會如此的這般溫柔的對她。
她想要讓皓月開心起來,于是紅錦把皓月帶到了一個廢棄良久的洞穴里讓她看里面的寶物,“皓月姐姐你快點吃掉這個珠子,本來我是留給自己修仙用的,但是你救了我,我就把這個送給你,你吃了它你就可以生活在迷霧湖了。”
皓月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回到自己的小木屋里了,她曾經嘗試過爬上岸,但是離開水越久,身體越虛弱。她只能呆著岸邊最高的地方看著遠方,哪里曾經是她的家。
期間她見到了白狐雪兒,這個活潑異常的狐貍好像失去了往常的活力,它看上去好像在找人,找我嗎?皓月心里暖暖的想。是的除了它還會有誰會關心我,白狐雪兒奇怪的看著這個丑陋異常的鮫人,為她眼睛里流露出的溫柔目光很是不可思議,但是奇怪的是它一點也不反感這個丑陋的鮫人。“鮫人婆婆,你怎么會出現在迷霧湖里。對了跟你打聽件事,你見過皓月嗎?嗯,就是那個美麗善良的姑娘,她已經不見兩天了。”
見皓月緩緩地搖著頭只是不答,它有些疑惑,“鮫人婆婆,你是不是啞了,真可憐”
或許是覺得鮫人的眼神很熟悉,或許是終于找到了傾訴的對象,它嘰嘰喳喳的說著自己對皓月的擔憂,和對主人的牽掛,它說主人快回來了,它找不到皓月主人會很傷心。它很擔心皓月。
皓月安慰的摸了摸它的頭,并在它臨走時贈送了幾個大大的螺。白狐雪兒很開心,直到離開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的。
這一天和往常一樣,皓月和紅錦浮出水面曬太陽,突然聽到遠方傳來的腳步聲,于是躲在露出湖面的巖石堆中,是霧妖,她眼眸里魅惑的紫光讓皓月心神不由得震蕩了一下,她又來了,身邊是淮南,淮南此時眼神冰冷的盯著皓月,皓月呼吸一時間有幾秒的停頓,隨后猛的扎人迷霧湖中。紅錦也隨之撒歡的抖動細小鮮紅的鰭。在漣漪處打了個轉便潛入淺碧色的湖里。
淮南感受到了靈珠的氣息,來著一個丑陋的鮫人身上,鮫人一個狡猾的種族,生活在海里,喜歡把人拖入海中淹死,然后吸食人的精氣修煉,這個鮫人不該出現在這里,這里離海太遠,而靈珠又出現在她身上。想到皓月的無故失蹤,他有點慌了。這鮫人,會不會與皓月的失蹤有所關聯。
突然他發現岸邊有一件衣裳很是眼熟,這是皓月的,怎么會在這里?他的心突然亂了起來。
此時的霧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紫眸閃爍著微光,唇角上揚。
? 傳說中在月圓之夜鮫人都會在岸邊哭泣,當月亮高高掛在黑夜之上,皓月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來到了岸邊,淮南一動不動的佇立于此,他手上拿著一把劍,看著皓月臉上的淚痕時他愣了愣,隨后他清醒過來。他知道鮫人的心臟位于胸口正中,所以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就把劍刺入她的心臟。
皓月沒有反抗,她跳動的心連著劍被取了出來。刀刃泛著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湖中。
此時湖里的紅錦想要跳起來阻止,但是已經晚了,皓月臉上的淚珠凝固成一顆顆綠色的珍珠撒落在地上。
白狐雪兒踏著夜色飛奔而來,望見這個場景,悲鳴道“不,她沒殺死皓月,皓月就是她”
皓月睜開的眼睛瞬間成了定格,她眼中閃爍著綠色的光,雪白的發瞬間幻化成黑色,容顏變化成十六七歲的模樣。然后慢慢在月光的照射中灰飛煙滅。只剩下閃爍著綠光的珠子。
“凝碧珠是我的”,霧妖一手將空中的珠子撈了過來,大笑道:“淮南,你看你注定也是我的。”
淮南還沉浸在眼前的悲痛與鎮驚中,突然胸口一痛,被霧妖手中的紫紗帶所傷,被封鎖的記憶涌了出來。
白狐悲鳴,紅錦翻江,連風都刮個不停。“就憑你們也想留住我?”霧妖狂妄的甩出紫紗帶。把自己結成了一個結界。
突然遠處飛來一個龐大的鳥,鳥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男子把手上的收妖壺往霧妖頭上一打,結界散了。霧妖見再也躲不過了,將凝碧珠拋入迷霧湖。隨后沒過一刻,一股強大的力量將霧妖給擊回原形,霧妖也隨即被收妖壺吸入。
那兩個仙人從大鳥里下來,望著淮南,只那一刻淮南的記憶全部回來了。
“鸞鳳,請允許我自罰五百年佇立此處贖罪”淮南沉靜的眼眸里帶著痛苦
說著他變幻成真身,沉浸在水中漸漸進入了睡眠。
凝碧珠掉入了水中,仙人施了一個法,迷霧湖里沉浮的倒影里出現了皓月的臉,“孩子,你不會永遠孤獨的”隨即皓月面容平靜而安穩,迷霧湖的水竟在不知不覺中漲高了幾分。
這天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鎮驚了,這天皓月的靈魂深夜里獨自歸去,迷霧山中唯映照一輪冷月的清寂。這天迷霧湖淹沒了整個迷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