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愧疚
我是一個普通的一線教師，從教31年了，一直愛崗敬業、無私奉獻、熱心助人、樂于公益！
也許是性格所使，自上班之日起，我把工作看得比一切都重。無論何時，我都敢理直氣壯地說:“我無愧于自己的本職工作，無愧于自己的每一屆學生！”但在家人面前，我說不起嘴，內心總是有深深的愧疚和負罪感！
僻如:結婚當天，我堅持把課調至前兩節，上完課后才匆匆忙忙騎上自行車朝家趕，剛疾馳到距我家約百米處，便見親朋好友伸著長長的脖子焦急地向我回家的方向張望，待我“雙手猛地一捏雙剎并順勢跳下車且順著車的慣性向前跑”的途中，七嘴八舌的埋怨聲不絕于耳，未來得及回應就火速停好車拔開親友沖上樓，耳邊又響起了父母的責怪聲:“這個憨憨閨女！真是個大脾氣！迎親的人都來家里等好半天了，你才從學校回來！你不說就去學校轉一圈嗎？”七大姑八大姨也在起哄:“這閨女真少見！結婚當天還去上班！太實在了！”......匆匆換上新買的“綠色皮鞋”，就沖下樓上了未來得及看是啥顏色的迎親的面包車......
第二天早上5點半就匆匆忙忙起來執行嬸嬸交待的“結婚后第二天一大早記得起來打掃院子”這一任務，然后一路小跑趕著去上早自習。
一年后一次意外的檢查引發的早產風波
一年后因為欠工作而差點把孩子生在路上。為此還受到了接生醫生的惡批。
那是1993年12月30號下午4點多，我特意給領導請示“還有40多天都到預產期了，我一直沒有做過任何檢查，需提前下班一節課，因婆婆預約了醫生，讓去醫院做胎檢。”到那里后，給我做檢查的不是那個預約的李主任，而是另一個又高又胖又黑且一臉嚴肅的老醫生，她讓我躺下，隨便用手按壓了幾下腹部，就示意圍觀的實習小護士一個個上前按壓我的腹部，并說出“按到嬰兒的頭部了嗎？”有的反復挪動手在下腹部的位置和加大壓捏的力度，還是怯生生地搖頭回答“沒有”，換來的是醫生狠狠一瞪:“下腹部！手再用力些！按壓到了嗎？”有的弱弱的估出了頭徑尺寸，有的還是遭白眼兒，且被示意“重來！”最遭殃的是被按壓得肚子痛得憋兩眼淚的我，盡管我多次伸吟且瞟向立在一旁的婆婆，她只顧示眼色，讓我忍著！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被告知“起來吧！一切正常！距預產期還有40多天呢！”
當天晚上12點多，我突然肚子劇痛，縮成一團，雙手使勁摁住腹部，并痛苦地說:“哎呀！疼死我了！真奇怪！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這種疼痛感覺，一陣陣巨疼！”數分鐘后，又沒有事了，我又進入夢鄉，兩點多鐘，我又被同樣的疼痛折騰醒了，痛苦數分鐘后，我再次精疲力盡地睡著了。凌晨五點多，我又被一陣陣腹痛折騰醒，數分鐘后，又沒有癥狀了，健康如初！我再次看看表，“該起床去上早讀了！”然后迅速穿衣、洗嗽，臨出門時，家屬說“上午抽空去醫院找醫生看看，是不是吃啥不衛生的東西了？”我堅信沒有，并說:“又沒有事了！這疼痛真奇怪！從未有經歷過！”
早自習剛剛開始不久，像往常一樣，我在教室里轉來轉去，目光搜尋著需要求教的學生，突然，我眉頭緊鎖，躬著身子，雙手捂著腹部，懂事的學生們不約而同地停止了讀書聲且把目光聚向我，“老師！你怎么了？”我強裝笑臉，站在原地不敢動，輕輕地揮一揮右手，有氣無力地說:“沒事！你們好好讀書！”教室里又有了朗朗的讀書聲，且時不時有同學投來關切、擔心的眼光，我被疼痛拆騰得眼中噙滿了淚花！數分鐘后，又恢復了正常，我趕緊疾步到講臺上，坐在凳子上邊歇息邊觀看學生晨讀，心想:“學生們真懂事??！早讀秩序和班級紀律超級好！我真心喜歡我的學生們！”
好景不長！我再次被陣陣巨痛折騰得眉頭緊鎖、坐不成形、俯身捂腹，甚至站起身子把腹部用力頂在講桌邊上！眼睛的余光告訴我，我的異常舉動把臺下的50多名學生嚇壞了，她/他們又一次不約而同停下讀書聲，向我投來關切、驚悚的眼光！“沒事！你們接著讀書。”這一次，我沒有顧上向學生揮手。
終于，7:00了，早讀結束了。我又挨過了一次“不知名、不知情”的疼痛，交待學生趕緊回家吃飯，我也快步趕往回家途中。平時步行10分的時長，那天我卻用了30多分鐘，途中腹痛兩次，半蹲在所處地點一動不敢動，待巨疼過后趕緊趕路，回到家后，一口東西也不想吃，把我所經歷的真相告訴婆婆，她不屑一顧地說:“沒事！估計是你吃啥不衛生的東西了吧，想鬧肚子哩！距預產期還有40多天哩！你自己盛飯吃吧！我去醫院給甜甜(她外孫)送飯喂飯看液體，你吃好后去上你的班！”說完，提上飯盒關上門揚長而去。我呆呆地、無力地桌在空空的餐桌前，發愣、發怵！還沒緩過神來，又一陣翻江倒海的巨痛又折磨得我滿頭大汗......我心中暗暗罵道:“真TNND莫名奇妙！疼死我了！從小到大還沒有經歷過這種痛感！疼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了！”
突然，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我從痛苦的暗罵中解脫了出來，又一陣疼痛過去了。我振作精神去開門，原來是媽媽來了。她說“昨晚失眠，想著趁距預產期還有一段時間，趁你還能跑動，特意趁早飯時趕來預約時間，下午一起去商場看看全自動洗衣機，將來算作小孩滿月時的禮物之一。”
未來得及讓她坐下歇息，我就催她先回家，我急著去上班。說來奇怪，一路上我肚子沒有再疼，她陪我走到學校門口，她說“你先去上課吧！我自己先去市場街附近的幾個電器門市看看，問問價格，下午等我電話?！?/p>
那天上午的兩節正課，我都是在時斷時續陣陣巨疼和正常狀態下見縫插針地給學生講課的交替情景中熬過來的，之后在辦公室的時間，我也傻傻地在堅持批改作業和默默地與疼痛作斗爭，不好意思對同事提起我的間竭性、頻率越來越高的非正常腹疼。中午下班途中，我竟然走走停停了6次才回到家。坐在餐桌前面對一小碗掛面素撈面，我一口未嘗且把臉扭在一側，雙手時不時捂著腹部、雙腳尖不由得用力踮地、身體自然倦縮并作痛苦狀，如此反復了幾次，終于忍不住了，又怯生生地請求婆婆陪我去醫院看病，她瞟了我一眼后，用生硬的語氣說:“大中午的！現在去醫院嗎？去了也沒有醫生上班！再急也得等醫生上班了才能去！”一席話嚇得我不敢再作聲，憋兩眼淚上樓去了。
剛躺上床想休息幾分鐘，腹部又開始巨疼，強忍巨疼拖上鞋，急忙俯身把腹部使勁用力頂住床邊，幾分鐘后又熬過了一關。又步行上班去了。
那天下午2:30，全校學生按照指定路線上街游行，慶祝某個法案頒布和次日到來的元旦，我被分到班中看護學生。街上鑼鼓振天、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相當熱鬧和喜慶，我卻一點也沒心思欣賞，只是艱難地走在學生隊伍側面，極力呵護學生“不要說話，好好看路，注意安全！”其實學生們根本沒有說費話，只是忍不住悄悄“議論”:“咱們英語老師今天咋了？一會一鎖眉頭，甚至難過得走不成路了，光掉隊！”
時間真難熬！終于把學生安全帶回學校，班主任們在布置元旦放假時間和安全事宜，我趁腹部不疼之際，趕緊先起身回家。一路上腹疼數次，且間隔一分多鐘就疼一陣，待我回到家時，天已微黑。婆婆還在看電視，還在與鄰居大聲閑聊，無視我進門后把腹部緊頂住餐桌邊緣，無視我不疼間隙無耐拉開她的被子躺在她的床上后隨即又起身把腹部使勁頂在床頭，痛苦地呻吟著，之后又幾次三番地進了廁所又出來，出來又進去......我聽到了鄰居走的聲音和說話聲，也聽到了婆婆說“天黑了，該做飯了”，但我就是“想解大便，就是無力解，蹲不下，也不想提起衣服”......我在廁所里呆了好久，婆婆見我久久沒有出來，闖進去喲呵著并拽著我的左臂讓我快點起來去醫院，我噙著淚說“我不去，我想解大手！”她大吼:“快點起來！去找醫生看看！”一聽到她說去醫院，我邊穿衣邊說:“準生證在梳妝臺的小抽屜里，去拿上吧？”她怒吼:“拿什么拿？痛早著哩！”然后先走了。我趕緊一路小跑追趕她，腹部巨痛時就就勢半蹲狀捂按一會兒，呻吟一陣子，她聽見后也不走了，扭回頭站在前面等我。聽見我說“好點了，走吧！”她又自顧自地快步走，我在后面吃力地追趕。就這樣，我們走一分多鐘，停一分多鐘甚至短短的幾十秒時間，反復多次后，她終于領我到了婦產科住院部護士站，恰逢夜班醫生、護士交接班時間，下班的醫護人員正欲離開，不理我說癥狀就匆匆走開，值班護土和醫生都還沒有到崗，巨疼又來，我只好爬伏在護士站，用手頂著腹部，呻吟著，呻吟著......忽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你咋了？”猛然抬頭一看，是大救星接班護士來了，我說“肚子一陣陣巨疼！持續一天了！”她厲聲問道:“有準生證嗎？”我怯怯地說“有。”她說:“拿來我看看！”我說“在家里，沒有拿！”她大吼:“回去取！”坐在走廊里的婆婆朝我看一眼，臉扭向一邊:“我腿疼！你自己回去拿吧？”我剛起身，望見家屬氣喘吁吁地跑向護士站，我急忙吩咐他:“趕緊回去取準生證！”護生見他轉身向回跑，知道確實有證，且見我又開始陣痛了，命我趕快隨她先進產房做檢查。正當我躺在產床上挨著陣痛坐臥不寧且不能配合檢查時，值班的熟人李醫生急急忙忙進來了，一邊麻利地更換消毒工作衣、戴接生手套，一邊扭頭問我陣痛間隔時長，我說“特頻繁，不足十秒一輪！”話音剛落，只聽她大吼:“別用力！別用力！”一個箭步就跑向我對面，并呵斥道:“真危險！我只戴上了一只手套，孩子差點就掉到地上了！要不是你家離醫院近，孩子就被你生在路上了！為什么不早點來醫院呢？”我委屈得無言以對，淚水嘩嘩地涌了出來！愚昧無知的我哪里知道這些生產知識和痛苦過程呢？
我只知道“工作第一位！考評比天大！”作為教師，就得“輕傷不下火線！小車不倒只管推！”
孩子剛剛一歲半時，有一次誤吞了大量大人吃的治療便秘的藥，那天晚上大泄不止，甚至拉出了粉紅色的粘液。我誤以為把藥代謝出來、藥力已過就會沒事。第二天早早把孩子穿好，抱下樓叮囑婆婆:“我急著去上自習，上午還有課。孩子還有點拉稀，腸子基本拉空了。你先看著點，他自己會下床。若有特殊情況，趕緊給我打電話！”然后匆匆上班去了。待我上完課，請好假回到家時，急忙問婆婆孩子的情況，她笑著說:“我娃可乖！你走后又下來拉了兩次，然后就睡著了！一直到現在也沒有醒，醒得可熟了！”一聽此話，一種不祥之感突然襲上心頭。我火速沖進房間，看到孩子臉色蒼白、臉瘦如柴，急忙掀開他的眼皮，只見眼珠上翻，我大聲叫他，他軟軟地癱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我猛地抱起他，一路狂奔到兒科門診陳主任室，醫生見狀，奪過他抱著沖進了藥房，聲撕力竭地命令藥房工作人員快點取急救藥和針并迅速陪合急救，幾分鐘后，兒子緩緩睜開了眼，看看懷抱他的陳伯伯和身邊的白衣工作人員，咧咧嘴想哭，陳醫生親切地問他:“別怕！給伯伯說你幾歲了？”兒子伸出兩個手指，沒有作聲，陳醫生讓我抱著孩子，他托舉著吊針瓶子，把我們送到他的辦公室，交待再觀察一會，并嚴厲訓斥我這個粗心的年輕媽媽“真差勁！孩子都拉嚴重脫水了，還欠去上班！”并說“若再遲來5分鐘，叫你拾石頭打天，后悔莫及！”我當時被嚇壞了，但仍對陳醫生充滿感激和感謝！
他的呵斥令我終生難忘！但仍沒有改變我工作狂的性格。我真的是一個不合格的媽媽，更是一個不合格的女兒、一個不合格的奶奶......
一個不合格的媽媽
我兒子上小學、中學和高中時，工作期間，我從來沒有給他做過一頓早餐，幾乎沒有叫過他起床和接送過他。尤其是他上小學期間，我在中學任教兩班英語，早、晚自習也較多。每天天還未亮，他還未醒，我就悄悄出門。他一直靠我頭一天晚上給他在指定位置上放的1元錢打發早餐。那時他很小，且極富有愛心和孝心。早上去買早餐的老年人較多，他常常把自己排隊買的一元包子送給路上蹣跚去買早餐的老年人，自己餓著肚子去上學，回家后也不給我講。幾年后我才偶然知道這些事。
那是一個周六上午，我難得有空帶他一起出去玩。從小區院中路過時，時不時有幾個老頭或老太太給他打招呼，他也很禮貌地向那些“爺爺奶奶”問好。出了小區門不久，還有一些我不熟悉的老者給他打招呼或夸他:“這個小娃可好了！”“很懂事、很有愛心！早上經常跑過來給我送包子！”他也嘴巴甜甜地向那些老者稱呼“爺爺奶奶”并問好。我當時就感覺很納悶，當著那些老人的面就好奇地“罵他”:“嘿！你這個小屁孩！人不大，認識你的人還真不少！比你老娘我認識的人還多！快告訴我你咋認識那么多老年人呢？”沒等他開口，那些老者就替他回答了。我知道真相后，沒有責怪他，反而把他的早餐費相繼提高到了2元、5元，據說他還是沒有舍得吃，總是說那些老年人行動不便、看著挺可憐的。
我每天在學校忙著上課、輔導學生、改作業、備課或上晚自習，下班后累得筋疲力盡，也顧不上檢查他的作業，胡亂應付著給他作業簽字后就催促他也早早休息?，F在想想自己真傻！從教多年來，把全部精力無私地投到學生身上，卻忽視自己孩子學業，任其自由發展。
轉眼間，孩子上班了，我因忙于提升自己、忙于工作和忙于網絡公益，孩子簡裝修房子期間，我們兩口沒有去過一次，也很少過問一下，更不用提幫忙和提建議了。他裝修期間缺乏資金，也不向我們開囗，硬著頭皮向同學好友或同事借，仿佛把我們當作外人，直到斷斷續續裝了近兩年，終于毛草收尾，室內仍空無一樣家俱時，電話邀請我們去“把關，聲稱已完工?！蔽覀兘K于抽出一個周末去看他的“杰作”時，一進門，先發現他瘦了50多斤，又環視了一下粗糙的“半成裝修品”，本想安慰他，不料一股內疚之情悠然而生，一急便說到了他的痛處:“裝修得不錯嘛！功勞不?。 睕]等我“夸”完，他就迅速把臉扭到一邊，然后快速躲到陽臺暗暗掉淚。待我追過去時，他還是把頭扭向一邊，我也忍不住淚如雨下，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我們沒有過多停留，就匆匆回家了。
前年他領回了一個女朋友，我們沒有挑剔和發表歧義，只是熱情招待。事后聽說他女友對我們也很滿意。
一個不合格的婆婆和奶奶
去年他倆順利結婚了。為了不影響學生學習，我只請了兩天假。今年6月底，我家小孫子降生了。那時正值期末復習，月子由事先找好的月嫂伺候。
不知不覺間，到了月嫂離開的時間了，我的暑假才開始幾天，照顧兒媳和小孫子的任務自然由我接替，我由最初的手忙腳亂漸漸鍛煉得有點模樣，飯菜能拿出手了，兒媳身體也恢復得很好，小孫子長得機靈喜人，秋季也快開學了，親家催著閨女抱上外孫去大住些日子。剛走不足三天，單位劃片招生開始了，我心中估算著“新學期的各項工作任務一定比上年更加繁忙，”我已做好了“不給兒媳帶兒子”的打算和思想準備。次日上午，當我拿起手機確認是否該做午飯時，“嘀”的一聲一個新短信引起了我的好奇，忙打開一看，是單位王主任發的有關兩區一省支教通知，我校有一赴盧氏山區支教任務，我沒有與家人商量，就毫不猶豫地打電話報了名，然后偷偷地準備行李，直到報到前一天晚上9點48分，我才告訴家屬和遠在外地的兒子兒媳，謊稱是“單位派遣的硬任務，不去不行！”他/她們沒有懷疑什么，只是在電話中反復叮囑我要安心工作，也要注意身體，掛斷電話后就給我網購了加厚沖鋒衣、保暖衣和羽絨服。我來到盧氏的第4天，兒媳就打電話告訴我“所購貨物已到小區門口的貯存點”，讓我下周上班時帶到盧氏。
當時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我哪里配得上她細心周到的關切啊？我不是一個好婆婆，更不是一個稱職的奶奶！我深知我不在家的日子里，她帶娃的辛苦和吃不上飯的艱難，更知她與小孫子在家受的委屈，我不敢問也不想提。
一個不合格的女兒
十幾年前的一個周末，我強忍著頑固多年的偏頭痛去看望父母，父親隔窗見我從車上下來，急忙跑到車跟前告訴了“他近來頭暈得白天、晚上睡不著覺，我立刻不加思瑣地盯撞道:“頭暈比頭痛強多了！我的頭都快疼死了！”他突然一愣，沒有再說什么。之后我也沒有把他的頭暈放在心上，只知道強忍著巨烈的頭疼堅持上班、堅持湊和著干家務，過著生活質量極低的生活。
七年前，父親突然因誤聽一趙姓庸醫生的話，停了降壓藥，導致血壓驟然升高而引起腦干出血，造成右側身體偏癱且不會說話，四年后的秋季剛開學，他的病二次復發，母親因發覺得晚、沒有文化，加上家中經濟拮據，又舍不得讓兒女出錢和耽誤上班，電話里沒有對子女說清楚父親的病情，致使父親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10天后含恨九泉。事后，我們兄弟姊妹5個都很傷心和后悔，都指責自己應該工作之余多抽空回家看看父母。尤其是我，開學前一天下午就發現了父親身體狀況很差，心想著明天就該開學了，若送他去住院，仍然是哥哥和弟弟們輪流護理，我與妹妹都是教師，剛開學往往工作特繁忙，不好意思請假，猶豫了一會就離開了娘家，沒有送父親就醫。開學一周后的周六上午，當我焦急地去萬人廣場看望父親時，遠遠望見他歪坐在輪椅上，頭低得很低很低，成快昏迷狀態。我趕緊招呼家屬與護工一起把他抬上車送到醫院急救，當時醫生就責怪我把父親送醫太遲了，并反復說“要是一周前送來就好了！”為此，我后悔莫及，常常指責自己思路不清，分不清工作與贍養老人的輕重關系，終生愧對父親，時常深感內疚。
支教的苦澀與艱辛
即將退休的年齡了，仍懷著滿腔熱情來到了山區支教。本想轟轟烈烈為山區教育大干一場，現實卻相當不盡人意！面對領導應對支教教師的“下馬威”和部分同志面對“新人”的欺生態度，支教的前兩個多月，我因授課和批改作業工作量超重、瑣事繁忙、水土不服、食不合口、住宿環境惡劣、語言不通、不適應這里的學生和內心愧對兒媳孫子等諸多因素而壓力山大，幾乎每周都生病，很快就變得又黑又瘦又蒼老，以致于同辦公室不斷有同行悄悄或公開對我直言“王老師！你比剛來時黑瘦多了！你剛進辦公室那一刻，我們很羨慕你的皮膚和美貌！當時就猜想你一定是從大縣城來的！”聽到這一切，我再次悔恨自己“不該一時沖動而自討苦吃！”
一段可愛的小視頻，一句簡單的留言令我放聲大哭
前天下午在辦公室忙完周清和周前備課后，打開手機看時間，無意間看到兒媳發來的小孫子坐在疾駛的車上的視頻和“媽！我們出發了”的留言，禁不住眼淚嘩嘩的順臉淌，原來是兒媳產假已到，過了周末她就該上班了！
悄悄的溜出辦公室，回到宿舍后我忍不住放聲大哭了一陣。晚上我失眠了！次日下午，我又看到了兒媳發來的有關我小孫子展示本事的小視頻，我的心情舒坦了很多！
感謝明理懂事、善解人意、勤儉持家的好兒媳！在我支教的日子里，她幾乎天天都抽空給我發來小孫子玩耍的可愛小視頻或照片。每當我忙完工作、精疲力盡、腰酸背痛、心情郁悶地回到宿舍時，第一件事就是先打開流量和微信，匆匆瀏覽工作群和家庭群中的新信息，當看到小孫子的甜美視頻和帥氣照片時，我的心情立刻豁然開朗，工作勁頭和生活信心更足了！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選擇了來山區支教，就更該全身心付出比在原單位更多的努力，好好為山區的教育事業助一臂之力，做好山區兒童健康快樂成長的領路人，把內疚深埋心底，無愧人師，為原單位爭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