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從小到大在我家出現的小動物、小昆蟲。

小時候，大概三四歲的時候。當時店的后面有個后院。有一天我爸在后院里發現了一條蛇。就用一個2.5升的大飲料瓶把它裝進去了。這是我家出現的第一個動物。當時實在是太小了，只記得那個瓶子壁上都是泥土，黑乎乎的，我爸、我舅說那里面是條蛇。當時只去看了一眼。就沒有然后了。

大概一年級或二年級的時候，我爸在路邊上發現了一窩刺猬。刺猬媽媽和幾只小刺猬。小刺猬非常小，個頭比雞蛋稍大點兒，眼睛還沒睜開。把小刺猬放到手掌上，它會不停地舔你的手心，癢癢的。

但刺猬非常臭。也可能是因為沒人去打掃它的屎尿的緣故吧。

那段時間每個去我家玩的同學，我都會領著他去后院看刺猬。

后來印象中好像是我爸說母刺猬把小刺猬咬死了，或者是吃了。總之后來是沒有印象了。

大概還是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夏天，我爸帶著我回老家。老家有條小河。我爸和堂叔帶著我，拿著網兜去河里網魚。一個人站在下游撐著網兜，另一個人在上游拿著石頭往水里砸。總之就是為了驚動魚，把魚往下游網兜處趕。搞了一下午，也沒網上來什么大魚，都是指頭肚大小的小魚。

后來我爸就把這些小魚帶了回來。在后院里找了個大水缸，把魚養進去。我爸當時給我描繪的美景是搞一根電線弄到水下，上面連上小燈泡，我爸的原話是“弄得跟海底世界似的”。后來的實際情況是，僅僅就是扯了個燈泡弄到水缸上方。想去看魚了，就把那個燈泡打開。但這個燈泡好像也是本身就有的，并不是我爸為了讓我去看魚而專門扯過去的！

當時我說要試著從這個水缸里釣魚。我爸還專門去買了包魚鉤。我當時也是平生第一次親眼見到魚鉤上還有個小倒鉤，并不像平時想象的那樣只有一個鉤。后來我爸好像也用竹竿、棉線、魚鉤給我做了一根釣魚竿。但魚鉤伸到水里后，從沒有魚咬鉤。

記得那次回老家網魚時，當時正沿著河邊走，還沒走到目的地時，我就不小心一只腿掉進了河里，是我堂叔把我拉上來的。

這次回老家釣魚的經歷在后來多次被我寫進了作文里。當然，我在作文里并沒有說當時只網上來一堆指頭肚大小的小魚，而是把勞動成果描繪得非常壯觀：網上來各種魚，有鯉魚、鯽魚、草魚、白條子，有大的，有小的（鬼知道“白條子”是什么東西！我是有一次聽一個叫毛毛的同學說他暑假釣魚釣上來好幾個白條子才知道有一種魚叫“白條子”。為了故弄玄虛，所以我也非常裝逼地在作文里寫我釣上了“白條子”。天吶，原來十多年前我就已經如此裝逼了）。包括那次不小心一條腿掉進水里，也被我在作文里描述成了我不小心失足掉進水里后自己自動游了上來！（好吧，我承認即便是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仍然不太會游泳）

后來那些魚去哪兒了？好像都死了吧。

大概在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天我在賣化肥的鄰居店里見到一只小鴨子，小黃鴨。當時鄰居就送給我了。我就抱回了家。當時我還想著這小鴨子會不會以后長大變成白天鵝（后來過了好多年我才明白，“丑小鴨”并不是鴨子，“丑小鴨”是小天鵝，所以后來才能變成白天鵝）。當時我很喜歡把小鴨子整個都按進水里，把它渾身都弄得濕漉漉的。這其實對小鴨子很不好，但小時候就是略微有點兒迫害狂傾向。

后來不知道小鴨子去哪兒了。

到了大概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有一天路邊上見到一個挑著擔子走街串巷的小販，擔子里賣的是小雞小鴨，非常小的那種，只有大拇指大小。當時父母給我買了幾只，至少是四只吧。

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為什么這種小雞小鴨會那么小，可能是特殊培育的，可能確實是養不大。反正后來每過幾天它們就都歸西了。我當時給我媽說我想解剖解剖。我媽同意了。我就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樹蔭下，拿著小刀把小雞小鴨挨個都開膛破肚了。

好吧，盡管在那么小的年紀就自主解剖動物尸體了，但我現在依然沒有成為外科醫生或者獸醫之類的。

再往后，就是小學四年級了。有天晚上，我在奶奶家吃飯。突然聽見鄰居家奶奶在喊我奶奶。我和奶奶開開門后，鄰居家奶奶說：“你看，那是誰家的小貓！”我們扭頭一看，門外還真的有一只小貓在喵喵喵地叫。我們在頂層住，一層三戶人家，都是好多年的老鄰居，都知道對方家里沒有養貓，這不知是誰家的小貓跑出來迷路了。

我當時已經吃完晚飯了，就騎車回家，問我媽，說奶奶家門外有一只小貓，能不能弄回來養養。我媽同意了，然后我就又騎車去了奶奶家。奶奶找了個大提袋子幫我把貓裝進去。從此，我家有了第一只真正意義上的寵物。

當時我是打算管這只小貓叫“彼得”的。為什么？因為當時剛開始喜歡看課外書，知道俄國的彼得大帝很了不起。所以就打算管小貓叫彼得。但我媽說我姥爺名字里有一個“de”字，不同意。我又想到《貓和老鼠》里面的湯姆貓，就決定把小貓叫“特姆”。OK，這是我家的第一只特姆（為什么說是第一只？因為后面還有第二只、第三只，都叫特姆）。

當時是夏天，每天晚上吃過飯我都會在一根長竿子上綁一個小球，拿著逗這只特姆貓。同學們晚上出來玩，也會蹲在旁邊看著樂（后來在小說《饑餓游戲》中也看到有這種逗貓——毛茛花的場景，只不過是用手電筒的光圈來挑逗它，小說里把這個游戲叫做“瘋狂阿貓”）。

這只特姆貓，很會抓蒼蠅、小蟲子，只要看見旁邊有小飛蟲飛過，它就抓住吃掉。

有時候我們去買魚，也會找賣魚人討要一些魚的內臟回來喂它。

但這只特姆貓有時候吃一點兒肉后，就會不好好吃飯了。本來我們平時喂它也是我們吃什么就喂它吃什么的。偶爾喂它一些肉腥，它下頓飯就堅決不吃面條、饅頭什么的了。對于這種行為，我們的處理方法很簡單但也很有效，就是——餓。每次我們吃飯時都會看它的貓食盤里還有沒有飯了，如果沒有了，就給它倒點兒稀飯、面條什么的。假如它吃了一頓肉后下頓不再好好吃飯，我們就不管它，只要它的貓食盤里還有食物，就堅決不再管它。餓了幾頓后，它自己就變老實了。印象中有一次，半晌時，它自己爬到貓食盤邊上把里面的剩飯菜吃得干干凈凈，把盆子舔得非常干凈。

說實話，我們家養貓狗真得就跟過去農村里養貓狗一樣，我們吃什么，貓狗就吃什么。我們不會像現在的都市人一樣跟奴才似的去伺候它們。

有時候家里人忙了一天，非常累，特姆貓在那兒不停地叫，叫得人心煩。我們就會拿蒼蠅拍打它。把它打得不敢再叫喚，趴在那兒只敢用嗓子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我當時小，不得不承認，小時候的我有時候對小動物非常沒愛心。之前養小鴨子時，老喜歡把小鴨子整個都按進水里，渾身上下弄得濕漉漉的，把小鴨子凍得發抖。養了這只特姆貓之后，因為一直都是把它用鏈子拴在它住的筐上，我就老喜歡提溜著鏈子，把特姆貓提溜起來。每次都把它勒得翻白眼。其實我當時一直有一個更恐怖的想法，就是提溜著鏈子在空中來個360度大回旋會怎樣。每次見到我提留著鏈子勒它，家里人都會說我：“你別把它給勒死了！你不想想，要是你被勒著脖子提溜起來，你會咋樣？”

除了提溜它以外，當時我還有個想法，就是拿著小鐵子插進貓的耳朵、鼻孔會怎么樣？唉，熊孩子啊！實在是太惡劣了！不過當時也僅僅是想想，并沒有真的去付之于行動。

呃，其實當時還有別的欺負它的行為。比如我有一次拿著一根橡皮圈勒到它的嘴巴和后腦勺上。特姆當時應該是非常難受吧，不停地張嘴用爪子去扒拉。唉，特姆貓真是沒少被我虐待！

還是接著說特姆貓的趣事吧。有一次我媽發現特姆貓在拉粑粑時竟然是站著拉粑粑！之前每次都是蹲坐著的。那次它竟然站著，兩只前爪扶著筐壁（它住在一個方形竹筐里）。拉完后竟然還回頭看了看它拉的粑粑！我媽大呼“咱家的特姆真要成精了！”

特姆貓的鼻子特別靈，有一次我爸在打掃店里衛生時，找到一個廢棄的老鼠窩。老鼠把好多塑料袋弄到一起做了窩，不過等我們發現時里面已經沒有老鼠了。我爸從店里把這個老鼠窩端出去準備扔掉時，特姆本來被拴在店外面。我爸離它有五米遠時，它就聞見了味道，立馬喵喵喵地叫起來，瘋狂地向我爸撲過去，幸虧是被鏈子拽著。

當時家里的店里賣的有小火爐，很小的那種，最多只能放兩塊煤球。有一天我把特姆貓放到那個小爐子里（注意，是用來做商品賣的空爐子，里面啥都沒有，沒有燃著的煤球）。特姆貓整個身子都在爐子里，只有腦袋露在外面，看著很逗。

關于特姆貓的性別當時還專門讓街坊一個老奶奶看過，那個老太太說它是只女貓。當時還天真地想著未來會繁衍一大堆小貓呢！

特姆貓有一次或兩次大難不死的經歷（記不清具體幾次了）。每次都是吃了死老鼠。

店里面有老鼠，我爸會撒一些老鼠藥。每次都是老鼠吃了老鼠藥后垂死掙扎，晚上死在了特姆貓旁邊。晚上特姆貓都是被鏈子拴著的。它不可能跑出去逮老鼠。所以每次都是老鼠死在特姆貓的鏈子長度范圍內，被特姆貓逮住吃掉了。所以它也就中毒了。

因為之前家里死過一只京巴狗，就是因為未能及時送寵物醫院，才死的。所以這兩次家里一發現特姆貓吃了死老鼠，我爸就趕緊給送到寵物醫院。每次都因為及時送去了。所以才大難不死。

印象中特姆貓還有過感冒的經歷。感冒嘛，不算是大病，我媽就喂它一些小兒感冒顆粒。然后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了。

最后特姆貓還是死掉了。原因很簡單，還是因為吃了死老鼠。

這次即便是我爸發現后立馬就把它送到了寵物醫院，也還是沒有挽救它的生命。

那天放學后，回到家，我媽告訴我：“特姆死了。這次沒能挺過來。”因為之前家里的京巴狗死掉時，我因為太傷心，我媽訓了我幾句，所以我對動物的生死就無所謂了。死了就死了吧。

晚上我爸領著我，端著特姆睡覺的方形竹筐，里面放著它的貓沙盤、食盤、水盤、睡覺的棉墊、拴它的鏈子，以及特姆的尸體。放到路邊上，我爸倒了一瓶蓋子汽油在上面，打火機點著。火葬了。后來火滅了，但尸體還在，只不過是被燒焦了。在路邊上放了幾天后，被掃大街的環衛工人給收走了。

這是家里的第一只真正意義上的寵物，貓，特姆。希望它下輩子能托生在一戶好人家里，不會被熊孩子虐待，有肉吃有奶喝，能夠安度一生。

在剛開始養這第一只特姆貓沒多久，我爸有一次去鄭州，從寵物市場給我帶回了一只棕黃色京巴狗——托普。

狗是我一直都想要的。尤其是見到賣三輪車的鄰居家有一只黑色的小柴狗時，我更想要了。我爸后來就趁著去鄭州的機會，在寵物市場上給我買回了一只。

當時爸媽都正在看凡爾納的小說《神秘島》，里面有一只狗的名字叫托普。所以我們就管這只京巴狗叫托普。

那天下午放學回來，見到家里多了一只哈巴狗，我特別高興。但當時我就發現這只狗似乎在不停地發抖。

第二天托普狗就開始上吐下瀉。第三天放學后我讓我爸把狗給送到寵物醫院去看看。我爸說我：“你咋不去呢？”而偏偏那天我的作業還特別多。我們就都沒人把它送到寵物醫院去。那天下午我媽說托普狗要是能熬過這一劫了，就給它燉個雞蛋吃。那天晚上八九點的時候，托普突然翻出了它住的小紙箱子（它的個頭太小，那個小箱子對于它來說并不好翻出去）。托普翻出箱子后，繞著屋子轉了轉，把食盤里的食物吃了。然后又回到了箱子里。我當時還特別激動，以為它的病好了。后來證明這只是它臨死前的回光返照。

結果第四天早上我起床后，我爸就告訴我，托普死了。

我在吃早飯時，一想到狗死了，就很傷心，就把碗放下，愁眉苦臉地唉聲嘆氣。我媽見了，訓我：“吃你的飯吧！一個畜生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嘆氣的！”我就趕緊又端起碗吃飯。

我爸說，當時他在寵物市場時，有A、B兩家賣京巴狗的。他先是在A商家看了看，A商家的那只狗有點兒老，他沒買。后來去B商家買了托普。然后在準備離開時，經過了A商家門前，A商家當時就告訴他，我爸買的托普是打了血清的病狗。這就可以解釋我為什么在見到托普的第一面時就發現它在隱隱約約地顫抖。

托普的死對后來的事情有兩個深遠影響：

一是后來我們家的動物再生病時，家里人馬上就把動物給送到寵物醫院去。托普的死可能是因為它本來就是被黑心商販打了血清的病狗，也有可能是因為那天我讓我爸把它送到寵物醫院去，我爸沒去，導致救治不及時才死的。所以后來特姆貓在幾次誤食有毒的死老鼠時，我爸都會馬上把它送到寵物醫院。特姆貓后來在頭一兩次誤食死老鼠能大難不死，全得拜托普狗的死提高了我們家的認識所賜。

二是對我的影響。我媽在對我的教育上一直覺得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過于兒女情長。所以當她看到我因為一只狗的死而傷心得吃不下飯時就訓了我。自那之后，我覺得寵物永遠都是一只畜生。當我有錢、有精力的時候，我盡量照顧你，我給你買狗糧、貓糧，我會帶你遛彎。當我沒有錢、沒有精力的時候，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你來到我家，我很高興。假如你死了，你死了就死了，這其實就跟一件衣服被劃破不能穿了一樣，不必過于悲傷。有錢了就再買一件，沒錢了就穿別的衣服。

OK，還是按照時間順序接著往下說。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托普狗僅僅就是家里面三天的過客，連四天都不到。估計當時特姆貓都還沒明白過來托普這哥們兒是來干什么的，它就沒影兒了。特姆貓還是在家里呆了挺長一段時間的。可后來特姆貓也死了怎么辦？當時家里養寵物成習慣了，就想去哪兒再搞一只小貓。

之前來我家幫我們鑒定第一只特姆貓性別的那個老奶奶家的貓正好下崽了，就送給我家一只。這第二只貓，還是叫特姆。

那個老奶奶非常非常善良、勤勞。她家的貓就像她一樣善良、任勞任怨、不挑食！當時我也大了一些，也沒有再虐待過這第二只特姆貓。而這第二只特姆貓也非常好，給什么吃什么，從不挑食。即便這頓吃的是肉，下頓無論是什么它都接著吃，不挑食。也很少亂叫。非常非常好的一只小貓。

但即便如此，沒有熊孩子虐待，沒有死老鼠誘惑，它還是沒在家里呆太長時間就死了。是被我爸不小心給踩死的。

當時是夏天，大概下午三點左右吧。當時店里面顧客非常多，爸媽忙得很。這第二只特姆貓趴在店外面睡覺。我爸進進出出地給顧客拿商品，招呼生意。中間不小心一腳踩到了小貓的頭上。這只小貓，就像它過去的主人，街道上的那個老奶奶一樣，善良、勤勞、任勞任怨，從不打擾別人，就這樣悄悄地走了。

我當時在午休。等我午休起來，我媽跟我說：“咱家的小貓死了。被你爸給踩死了。”

也忘了這只小貓的尸體最后是怎么處理的了，反正能享受火葬待遇的只有家里最初的那只特姆貓。

OK，下面介紹家里的第三只特姆貓。

這第三只特姆貓是我姑奶奶送給我們的，渾身上下除了頭頂一塊黑毛外其余地方都是白色的。當時還是管它叫特姆。

這第三只特姆來到家里時，我已經上六年級了。當時店對面是一家飯店，回民開的清真飯店。飯店老板的女兒，和我上同一所小學，但比我高一屆，當時我上六年級，她上初一。當時家里父母因為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和她家飯店有點兒往來。她就經常來我家店里玩。她非常喜歡小貓，經常抱著我家的這第三只特姆貓玩。她家是開飯店的，肯定是有吃不完的肉，所以她經常給我家的特姆貓帶肉吃。結果每次特姆貓吃完肉，就連著好幾頓不好好吃飯。

后來有一天，這個女孩跟我媽說想把我家的特姆貓抱過去玩幾天。我媽同意了。結果過了好幾天她都沒把特姆貓送回來。我媽就去找她要。這個女孩就說當時跟我媽說的是把貓永遠抱走，不是把貓抱過去玩幾天。我媽當時跟她爭論了幾句，把貓抱了回來。回來后想了想，一來這只貓和前兩只相比實在是難伺候，每吃一次肉都要過好幾天才能老老實實吃飯，因為對面飯店家的女孩老是喂它吃肉，它現在嘴巴刁得很。再者不想因為一只小貓跟對面飯店的人結怨。所以我媽又把貓給對面那女孩送了過去。

自那之后，家里好長時間都沒再正兒八經地養過小動物了。

說完了小學時家里的貓狗，再說說小學時家里的昆蟲。

大概是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個同學去我家玩，帶了個蟈蟈。用小竹籠裝著，很好玩。后來我爸就也給我買了只蟈蟈，時不時喂它點兒菜葉。但后來好像也沒過多久就死了。

大概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那時學校的自然課讓觀察蟋蟀。

放學回家后就逮了幾只蟋蟀，裝到一個塑料瓶里。課本上說用瓶子里滴幾滴糖水就能養它好幾天。我就也照著做了。后來就不知道怎么樣了，估計也是過幾天就死了吧。

后來大概四年級的時候，夏天，當時到了晚上，我們坐在店外面的空地上吃晚飯時，會有好多昆蟲被燈光所吸引。最常見的有三種：蟋蟀、螻蛄、螳螂。

我當時捉了好多，全放到一個生日蛋糕的盒子里。每天寫完作業后都要端出來玩一玩。但那些昆蟲都活不久，一兩天就死了。有一次我還專門挖了個坑把它們的身體埋進去。

初一暑假，當時去上補習班，預習初二的課程。

有天下午我去上補習班，在上樓梯的時候，感覺后腦勺上趴著一個東西。就把右手伸過去拍打了一下，然后就猛然感覺右手掌疼了一下。

等后來上課的時候，我發現右手掌里好像扎了一根小刺，同桌說我后背上有一只死了的蜜蜂。我這時才想起來剛才估計是一只蜜蜂趴在我的后腦勺上，我伸手過去驅趕時被它給蟄了。

這可咋辦呢？平生第一次和小蜜蜂近距離接觸啊！

然后我同桌就看到了他的同桌一整節課都在拿著圓規自殘自己的手掌！

對！是的！我那一節課都在用圓規不停地去扎我右手上蜜蜂蟄的那個部位。扎完了就用手用力去擠。擠完了接著扎！折騰了一節課，擠出來一些液滴，手終于不太疼了。

看來小時候的武俠電影中中毒后用嘴吸毒的場景還是沒白看！

家里面再有小動物出現時，已經是三年后，我上初三的時候了。

初三冬天，當時姥姥在我家住。有一次周末回到家里，家里多了一大一小兩只貓。大的那只我父母管它叫凱特（cat），小的好像連名字都沒有，只是管它叫小貓娃。

當時忙于學習，忘了這兩只貓都是從哪兒來的了，它倆在家里呆的時間也很短。我當時初三功課緊，每周休息一天。所以中間和它倆相處的時間更短。

只記得一件趣事。

有次周末放學回來，我心中的小惡魔又占據了上風，就決定折騰一下那只小貓。我往一把小勺子里倒了一勺白酒。然后捉住那只小貓，一只手控制住它的手腳，另一只手拿著勺子往它嘴里灌。剛開始它的頭亂晃悠，不好灌，后來它的腦袋被我的手控制住了，我就趕緊拿勺子往它嘴里塞。它馬上咬著勺子！好嘛，這正中下懷！它要是閉著嘴，我還不好灌呢。它咬著勺子，那嘴巴肯定是張開著的。我順勢就把勺子里的酒倒進了它的嘴里。灌了一勺后，我剛一松手，它立馬就跑了。

后來我爸媽回來了，我媽說：“咦，今天怎么不聽見小貓叫呢？”我爸說：“剛看見它在睡覺呢。”我馬上就樂了，把我的惡作劇告訴了他們。小貓不是睡著了，是醉了！

后來這只小貓好像是因為吃了帶骨頭的肉，骨頭卡在肛門處，拉不出屎。當時家里經濟條件很不好，父母一來忙，二來整天被經濟問題折磨得愁眉苦臉的，沒心情再管它，就把它丟在了小區垃圾桶旁邊。而這些事情都發生在我在學校上學期間。

那只大貓，后來跟著姥姥去了姥姥家，不知所終。

初三冬天，家里還出現過兩只小狗。

這兩只狗也是姑奶奶送的。當時父母去姑奶奶家走親戚，回來時就帶來了這兩只小狗。非常小，好像還沒滿月。當時家里還討論到底是管它倆叫什么。本來是打算叫“寶寶”、“貝貝”呢。后來被我媽否決了。我媽說：“要是哪天他倆沒了，別人問起來‘你家的寶貝呢？’聽著多不吉利！”

最終到底是起了什么名字也忘了，反正它倆也沒在家呆多長時間就死了。好像是因為太小了吧。

初三的時候，我當時在學校特別喜歡收集小飛蛾、蝴蝶等小飛蟲，捉住后夾到字典里，過幾天它們就成干尸了。天吶，當時我的那本一千多頁的《新華詞典》里真的是加滿了小飛蟲，你幾乎隨便翻開就能看到。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們班一個男神級的男生竟然非常害怕這種小飛蛾！他瘦瘦高高的，是不少女生心中的男神，但沒想到竟然會害怕這種小飛蟲！

剛上初三的時候，當時八九月份，晚上教室里還有很多飛蟲。

有一次周末，別的普通班都休周末了，我們三個重點班不休息。那天晚上是連著三節化學晚自習。我的作業寫完后又開始沒事找事了！低頭看見地面上好像趴著一只小飛蟲，渾身黑色，帶有紅色圓點，第一次見這個樣子的小蟲子，非常特別，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就想捉住它養在我的圓規盒子里。我伸左手去抓它時，它蟄了我一下！就蟄在左手無名指根部！

哎呀媽呀！這可比兩年前初一暑假蟄我的那個蜜蜂厲害多了！當時我的左手無名指就木了，蟄的地方很快就變顏色了，變深，烏黑發紫。

好嘛！嚇死寶寶了！

不過，寶寶是有經驗滴！

我趕緊以最快的速度拿出小刀、圓規，對著左手無名指根部用小刀剌，用圓規扎！整整一晚上，三節晚自習，我啥都沒干，都是在不停地自殘我的左手！

折騰了一晚上后，擠出了一些毒液。左手無名指還有點兒木，但感覺還行，不是太痛苦了。之后好像過了三四天左手無名指的顏色才變回正常。

后來在桌子下發現了那只小飛蟲的尸體，把它放在圓規盒里好長時間。

高二時看了電影《木乃伊》，對里面的圣甲蟲記憶猶新。自那之后每當我看到甲蟲時總會想到《木乃伊》里的圣甲蟲，唯恐它鉆進我的身體里！

尤其是看到網上關于螞蟥、螨蟲的新聞，現在對這些不知名的小蟲子還是比較恐懼的。談不上害怕，只是多了一絲戒備。

高三的時候，還是夏天，當時還是很喜歡捉小飛蟲玩。

有一次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捉住一只天牛！這是第一次見到活的天牛，肯定不能輕易弄死。我要好好審訊審訊它！

見過天牛的人都知道天牛頭上的兩只須非常長，也非常結實，不像蟋蟀的須一碰就斷了。我當時桌面上的書都立在那里，用一根長皮筋攔腰固定著，我就用一個燕尾夾夾著天牛頭上的兩只須，夾子固定在那根橡皮筋上。可憐的天牛君就這樣被我吊在那里。我每天看書做題累了就用筆撥拉撥拉它。

它最終堅持了好長時間才斷氣！

高中，大概是我回去復習上高四那年。

店里跑進來一只哈巴狗。那天下午跑進來的，跑進來后直接就鉆到后面廁所里不出來。拉屎撒尿都在廁所里。我父母攆它它都不走。過了好幾天沒有見有人來找狗。就只好把它養起來了。起了個名字叫豆豆。

豆豆非常聽話，也不叫。只是偶爾會跑出去，印象中跑出去兩次。都是迷路了自己回不來，被周圍小區的小孩子給送回來了。

關于豆豆的種種，比如它是怎么到家里來的，中間是怎么跑出去，又怎么被小孩子送回來的，這些都是在我住校期間發生的，后來我媽告訴我的。當時高四嘛，兩星期休息一天，非常忙。

后來到了冬天。白天有時候害怕它亂跑就拿著鏈子鎖著。晚上我們睡覺時擔心它自己帶著鏈子在店里亂跑再把自己給勒死了，就不敢再用鏈子鎖了。結果它晚上就到處亂屙亂尿。那段時間我爸感冒了，身體不舒服。每天早上起來還得到處去找它晚上把屎屙到哪兒了，找到后還得費工夫清理。最后沒辦法了，只好把它送給門外掃馬路的環衛大叔了。

在這只豆豆在家里期間，家里還出現過另一只狗。什么品種我忘了，當時我對狗也不熟悉，那時候在我眼里所有的狗都是同一品種——狗種。那只狗是土黃色的，類似于豺狗之類的。非常活躍、機靈。當時我爸管它也叫豆豆。這只狗是怎么來到家里的，我不記得了，好像也是別人送的。

有一天，店外面來了幾個青年男女，一個女的見到這只狗非常喜歡。一個男的就問我爸，說想花二百塊錢買下那只狗。我爸當時進來問我，我不讓賣。

這只狗在家呆了沒幾天，因為它太活潑了，店里盛不下它。我爸就把它送給了老家的二爺家。結果沒過幾天二爺就打來電話，說那只狗丟了。

再往后，就是上大學了。

大概是大一暑假，有天晚上我吃過飯出去溜達。在馬路邊上見到一個鞋盒子。那個鞋盒子里面窸窸窣窣地響，嚇了我一跳。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發現里面是只小鴨子。跟小時候賣化肥的鄰居送給我的那只一模一樣，都是小黃鴨。估計是誰騎著電動車帶著這只鴨子。路面不平，電動車震了一下，然后就掉了。我就把這只小鴨子帶回了家。

但這只小鴨子沒在家呆多長時間。大概是某天晚上吧，鄰居家的小孩子來我們店里玩，把這只鴨子整個按進水里，弄得渾身濕漉漉的。我媽估計那天也心情不好，就把它丟棄在垃圾桶旁邊了。

大概大三的時候，一個周末，學校宿舍樓下來了一個賣巴西龜的商販。賣的巴西龜有大有小，最大的差不多跟6寸手機一樣大，最小的比一元硬幣大一圈。我買了兩只中號的，手掌心大小。兩只還不是同一個品種，一個可以肯定是巴西龜，另一個好像是中華陸龜。

當時寢室里有一個裝草莓的泡沫箱，就把這哥倆放到了那個泡沫箱里。結果買來剛一天，那只中華陸龜就不見了！我以為是爬到寢室我們走廊上被別的寢室同學撿走了，就挨個敲寢室門問，問了一圈沒人見到。傷心了一下午。

后來過了大概半個月吧，我下午出去，回來后寢室里同學告訴我，那只中華陸龜出現了。估計之前是它越獄后不知藏在寢室哪個縫隙里了，憋了半個月終于又自己跑出來了。被我同學抓到放了回去。

這兩只小烏龜在宿舍陽臺上被我養了好長時間。我平時就在盆里弄一盆底水（不敢再養在那個泡沫箱里了，泡沫箱箱壁比較粗糙，它們會爬出去），時不時給它們喂一些蝦米皮。養了一年多吧都沒死。中間有時候忘了，好幾天沒有換水、沒有喂食也還活得好好的。

到了大四下學期，寢室里一同學有一天突發奇想，買了一只小倉鼠、四只巴西龜。這哥們兒就那兩天新鮮勁兒，新鮮完了他就不想玩了，想把倉鼠直接放生。

我覺得這種倉鼠是家養的，并沒有野外生存能力，把它放生無疑是要它死。我這時已不是小時候的小動物虐待狂了，就非常有愛心地收養了他的小倉鼠、四只巴西龜。

那只小倉鼠我起了個名字叫“茂斯”（mouse）。

小倉鼠很可愛，定期喂它點食物、飲水瓶里灌點兒水。因為不能每天都打掃一遍它的籠子，而屎尿非常難聞，所以我就把它放到了陽臺上。

隔段時間會給它洗一次澡、刷洗一下籠子。剛把它放到水盆里端到水龍頭下面時，它非常不樂意，爬著盆壁想往外跑。當水把它渾身弄濕后，它就老實了。渾身濕透的倉鼠跟平時相比個頭小了很多。我用洗衣粉把它渾身上下洗一遍。洗的時候，它趴那兒非常老實。洗完之后，我就拿衛生紙一遍一遍地把它渾身上下擦干。擦干后它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我媽非常害怕老鼠，所以大學畢業時不敢把它弄回家里，就把它送給學妹。后來過了兩個月學妹告訴我小倉鼠死了。

還是接著說那幾只烏龜吧。

之前我的兩只烏龜：一只巴西龜、一只中華陸龜，再加上后來同學的四只巴西龜，一共六只烏龜。在學校的時候都養得好好的，即便是有時忘了喂，隔了三四天還是活蹦亂跳的。

大學畢業后就把它們弄到了家里。我因為要到外地工作，就托父母照看。不知怎么的，我媽跟我說烏龜過幾天死一個過幾天死一個，在連著死了兩三只后，我媽實在是太傷心了，就把它們都送到河里放生了。

不知被放生的那幾只烏龜現在還好嗎？

最后，再說說家里的鳥。

大概是大四的時候，我爸買了四只鸚鵡。

我爸還專門給它們做了一個很大的籠子。但沒多久就有一只鸚鵡晚上被老鼠咬死了。我爸就把籠子又加固了一番，晚上睡覺時把籠子掛在屋子正中間的屋頂上，剩下的三只鸚鵡也就活得好好的。

但最后這三只鸚鵡也沒在家呆太長時間，被我給放了。

有一次我回家后，跟我爸吵了幾句，然后就把鸚鵡都放了。

我媽當時沒在家。她回來后知道鸚鵡沒有了，很傷心，抱怨我說：“把你養這么大，你畢業了跑到那么遠的地方工作，平時也不跟我們說幾句話。我們好不容易養了幾只鸚鵡解解悶，你還給我們放了！”

沒有了，自鸚鵡之后，家里再也沒有出現過小動物了。我也工作了，城市里到處都是水泥地，即便是夏夜也見不到小昆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