迤邐風雨路:作者宮玉杰:第二章 -我們認了一家子大伯大娘

我們認了一家子大伯大娘? ? ? ? ? 我干大娘每年都上我家打針。扎完針之后,我就坐在大娘跟前嘮嘮嗑,總是漫無目的的閑聊。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我們家從前的一些事兒:“有一次你大姑父回來,剛一到屋。你大姑就喊:“你還沒死呀,你還知道回來呀?”你大姑一邊說,一邊隨手拿起一把撣子,就去打你大姑父。你大姑父一看事不好,趕緊跳窗戶。你大姑也從窗戶爬出去,提溜著撣子往前追,你大姑父沒處躲,就往屋里跑,跑到你爺身后,撩起你爺大袍子的后大襟,就蹲在了你爺的身后。你大姑不追了,生氣的說:“在咱爸跟前,我不理你。你等著。看我待會兒怎么收拾你?”干大娘一邊笑一邊說:“那時候他們可著笑了,你大姑父來回跑,你大姑來回追。一邊追一邊罵,真熱鬧,你大姑父,總也不回來,回來就生氣,就打仗,他們沒有一次不打仗的。”關于我家的事,干大娘說了很多,就是我沒記住,記不清了。我干大娘,其實不是干大娘,我干大娘是一九四五年解放東北時,住在我村一支部隊,認的。這支部隊里有一個姓公孫的人,叫公孫志。還有一個姓李的,叫李闖,他倆是一個班的戰友,都住在村子東頭,一個姓李的老漢家里,時間長了,有了感情。李闖就認李老漢為義父,他就做了李老漢的義子了。公孫志特別的羨慕他的戰友,認著了義父。他就跟戰友說:“你能認一家子,我卻不能,因為跟我能認一家子的人太少了,沒有跟我同姓的。”老李頭聽公孫志這么說,馬上告訴他說:“你別急,我們村子西頭兒,真有一個姓公孫的。”公孫志聽他這么說,二話沒說,扭頭就走,趕緊跑到村子西頭兒,找到了我家,一進屋,還沒說話呢,就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爺面前說:“公孫大爺,我也姓公孫,是來認一家子的,請你收下我這個干兒子吧!”我干大伯有點口吃,他斷斷續續的說出了這幾句話,雖然說的不連貫,我爺爺還是聽明白了,知道他是來認親的,就馬上把他扶起來說:“好,好,好,我也尋思,找一個同姓的,當一家子相處呢。這下子可好了,你來了,咱們說到這,從今以后,咱們就是一家子了。你就是我的兒子,多好呀!”從這天起,我家就多了一口人,我爺就多了一個兒子,我爸就多了一個大哥,我們就多了一個大伯。我們認的這個大伯,很好。他心地善良,帶人誠懇,熱情。他長得好,一米八二的大高個,濃眉大眼,黑里透紅的膚色,方形臉,端正的鼻子。略厚的嘴唇,一看他就是那么成熟穩重,純厚樸實。我們認了一家子以后,我干大伯就搬到我家來了,吃住在我家。我爺我奶對我媽那么刻薄,對這個認來的干兒子卻很好,大伯在我家,大約呆了一年半,部隊就撤走了,他們回部隊沒幾天兒,大約三個月吧,我大伯就轉業回地方了。? ? ? ? ? ? 轉業后,我大伯就回到他的老家綏芬河。大伯有兩個哥哥,父母都沒了,大伯把部隊發的撫恤金,拿出來,買了一掛老牛車,兩個老牛,他把兩個哥哥找來說:“咱們哥三個,從今天開始,聚在一起好好過日子,一定要好好過。知道么?”大伯的大哥,跟一個有三個孩子的寡婦,一起過了三年了。二哥沒有家,是個賭徒,東游西蕩的不安分。這次三弟把他們組織起來,過正常的日子,剛開始時,他倆都很高興,愿意在一起,好好過。過了一段之后,就不行了,大哥又上寡婦家去了。二哥還是繼續賭錢,他倆就沒心思好好過日子。這時,大伯把他從部隊帶回來的撫恤金錢,已經花光了,怎么辦?今后的日子咋過呀?人道難處想親朋,我大伯這時,想起了我們家,認為我們家能幫助他,他就給我們家寄來了一封信,說明了他現在的處境,錢花光了,身無分文,日后生活沒著落,想來投奔我家,行不行啊。”我爺爺看了他的信,對我媽我大姑我奶奶她們仨說:“我認下的這個干兒子,現在轉業回家了,他又想來咱們家,你們看行不行啊?”我大姑說:“我們算什么,你們說咋整就咋整唄,問我們干啥,我們自己家的死鬼,還不知道在哪嘚瑟呢,我們還有啥閑心,管別人家的事,墳圈子都哭不過來,還有啥閑心哭亂葬崗子,我們不管。”我媽說:“大哥是挺好的一個人,就是命不好,他若同意來咱們家,就讓他來吧。”我奶說:“我同意讓他來。”我媽從來都是逆來順受,大事小事從來都不插言。這回我爺并不是再征求她們的意見,而是還沒拿定主意,才說出來。跟她們商量的。其實也不是在商量,就是他在說出來的同時,自己在思考思考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二天,我爸回來了,他也同意讓公孫志來我家。我爸就去了一封信。不幾天我干大伯就真的來了,來了之后,就和我們這一大家子,一起生活了。因為他是個老兵,年齡就很大了,來時,就已經三十四歲了。我爺很講義氣,夠意思,馬上就張羅給我干大伯找媳婦。給他安家。我村東頭有個老馬家,老馬太太有個外甥女,正在這時,她帶著孩子串門兒來了。其實,她不是串門兒來了,是跟丈夫吵架了,賭氣跑出來的。她叫崔文娟兒,這個崔文娟兒也倒霉,跑出來的第二天,孩子就高燒,出了麻疹。這可把崔文娟兒嚇壞了。在她姨的攛掇下,崔文娟兒為了救孩子,認識了我大伯,同意這門親事,就定了下來了。我爺也急性子,定下來七天就娶,還揚言說:“她要啥我給啥,絕不吝嗇。”崔文娟兒本來為了救孩子。才想出這個餿辦法,她并不是要嫁人。于是,她就胡來,要了很多東西,只棉布就買了七樣,每樣都是五十尺,加起來就是三百五十尺,什么冬裝夏裝,孩子大人都買了好幾套,被褥做了四套,我爸娶我媽時,只做了一套行李,對我干大伯,我爺真的下了大賭注,他還不知道,這個事,他沒辦好,我爺還不知深淺的夸崔文娟兒說:“崔文娟兒真會過日子,盡買好布好衣服,是個過日子的高手。能娶這樣的好媳婦,她要哈爾濱,我連松花江都帶著。”緊張的準備了一個星期,就匆匆的把崔文娟兒娶來了。娶來當天,崔文娟兒就上東屋找我奶說:“我的孩子正有病呢,你告訴你兒子,千萬別胡來。看把我的孩子給噗了。”我奶說:“不用告訴,他不能。”崔文娟兒說:“那還有準兒,反正我告訴你了,有事就不行。”她說完,就氣呼呼的回西屋去了。我干大伯也很懂事,始終沒有碰她,以后時間長了,孩子好了,崔文娟兒就把孩子放他倆中間,我大伯一動,崔文娟兒就喊:“你要干啥,別嚇著孩子。”那時我家人多,屋子少,我大姑她們娘四個,在西里屋,我媽和我干大伯,在西外屋,住南北炕,我媽在南炕,大伯在北炕,中間只隔兩米半的過道,只要他們一說話,我媽在南炕就會聽得一清二楚的,我大伯怕驚動我媽,就老也不敢碰她一下。有一天晚上,崔文娟兒主動的跟我大伯說:“我們夫妻感情很好,只是我一時賭氣,跑出來了,你放我走吧,我感激你一輩子。你家條件好,你再找一個愿意要你的,你放我走行么?你若是不放我,我也絕不會讓你得到我。”崔文娟兒的話,說的很清楚,態度也很堅決。我大伯是老實,還是傻,就崔文娟兒這幾句話,他居然答應放崔文娟兒走了。于是,崔文娟兒抱著孩子,拎著包袱,上她大姨家,連行李都拿走了。崔文娟兒用兩床被包孩子出去,用一床被包孩子回來。他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把她們結婚時買的東西,全拿走了。我媽也是的,她咋就不告訴我爺我奶呢。? ? ? ? ? ? ? ? ? ? ? ? 崔文娟兒在我家大約過了兩三個月的時間,她也跟著我媽做飯,崔文娟兒的孩子,叫小文兒,四歲了,什么話都會說了,崔文娟兒做飯時,孩子就在身邊兒,要這要那的,小文兒要喝水,崔文娟兒就給孩子一碗米說:“玩兒去吧,別鬧人。”崔文娟兒把油燈裝滿燈油,給孩子玩兒。這孩子把燈油倒在米缸里,一缸米全都汽油味兒,就是小缸,也能裝二百斤米,撒上燈油全都不能吃了。崔文娟兒就這樣禍害我們,沒有一個人敢批評她的。崔文娟兒跟我大伯結婚不久,孩子好了,崔文娟兒抱著孩子。偷著回了一趟原來的婆家。一回到家,她的公公婆婆小叔子,都搶著抱孩子,親不夠,親不完,崔文娟兒的丈夫,抱著孩子更是不撒手,更是親不夠。他一邊親孩子,一邊問:“你能不能回來了。”崔文娟兒說:“我一定回來,不出兩個月,你上我大姨家接我。”崔文娟兒從婆家回來后,就商量我大伯放她走,我大伯還真的同意放崔文娟兒走了。只有我奶,看崔文娟兒總拿東西走,就問她說:“你總上你大姨家,天天去還帶著東西,干啥呀?”崔文娟兒說:“我拿你當媽,你就是個媽,我不拿你當媽,你什么也不是,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算個誰。”她說完,扭身就走了。我奶被她噎得什么話也沒說出來,張了張嘴,尷尬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我奶在我媽跟前,從來都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這次她可長見識了,她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該!該!真該!真好!?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有一天,崔文娟的前夫來了,看見我大伯就問:“崔文娟兒在你這咋樣啊?好好過日子么?”我干大伯說:“好啥呀?白面還給孩子玩兒呢,睡覺離得遠遠的,碰一下都不行,來我家兩三個月了,連正眼看我都沒有,我可倒透霉了。你把她領回去吧,我可要不了她。”崔文娟兒的丈夫,就是來找她的,他的媳婦跟別人過了好幾個月,怎么能知道她變沒變心哪,他是不是還是以前的崔文娟兒啊?通過我大伯的這一頓大實話,崔文娟兒的丈夫,特別高興地走了。現在他放心了,自己的媳婦沒變心,還是他的好媳婦。他直接去了崔文娟兒的大姨家,跟催文娟兒說:“你能耍出來,你就回來吧。還得咱們倆好好過日子。”崔文娟兒一聽,她丈夫原諒了她,可樂壞了。三步并做兩步,回到了我們家,把最后的隨身穿的幾件兒衣服和東西。全拿走了。臨走時,我們家知道他不跟我大伯過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們所有的人,全都出來送她,崔文娟兒不敢抬頭,低著頭紅著臉,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也沒說一句話。我們家的這些人,沒有一個說話的,只是怒氣沖沖的看著她。我大伯知道。他對不起我家,他什么也沒說,低著頭瞅著地。我大伯被這個不要臉的騙子崔文娟兒,哄騙著離了婚,匆匆的結束了這段荒唐的婚姻。我爺被我大伯氣的臉都變色了,媳婦白娶了,還搭了八百多元錢,娶我媽這樣的媳婦,夠娶八個的了。從那時起,我爺再也沒給我大伯相親,娶親。? ? ? ? ? ? ? ? ? ? ? ? ? ? ? ? ? ? ? 我奶自己的衣服都不洗,她卻給我干大伯洗衣服,一天一洗,一邊洗還一邊說:“我自己養的兒子不能養老,撿的兒子能養老。”白花齊的布衫,我大伯穿上。是又白又涼快,很順眼。我大伯穿的干凈,干的活兒也好,他在生產隊當隊長。領婦女干活,就是經管別人干活,自己不干,很輕松。我大伯歲數雖然大點兒,已經三十四歲了,也仍然很有魅力,在生產隊干活時間長了,就有一個叫信云的小姑娘,愛上了我大伯。信云十八歲,才上生產隊干活,她從小就沒有母親,只有父親和弟弟,三個人過日子。她剛來干活兒,什么也不會干,干的還特別的慢,每天都落后,我大伯每天都接她。他們倆一邊干活,一邊嘮嗑,時間長了。就都互相了解,離不開對方了,就相愛了。信云的父親是堅決反對,他覺得,自己十八歲的女兒,要嫁一個三十四歲的老丈夫,太不般配了,太委屈孩子了。信云長得好,一米七零的大個,白凈的橢圓臉,高高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嘴唇,一笑還有兩個小齙牙。雖然不是什么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也可以算得上眉清目秀,俊俏標志。我干大伯那么大的歲數,能娶一個這么年輕漂亮的媳婦,當然是一百個樂意了。不管我大伯怎么樂意,我爺就是不理我大伯。? ? ? ? ? ? ? ? ? 后來,我爸知道了。說我爺:“爸咱們不能不管哪。是咱們把人家弄來的,這一次跟前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是他們互相了解,兩相情愿,都愛著對方,不會白娶的。”我爺陰沉著臉說:“我不管,愿管你管。在他身上,我也費到心了,不爭氣的東西,我兒子都沒花他這些錢娶媳婦,我還管他,等著吧!”說完扭過身去,臉朝墻。誰也不瞅。我爸瞅著我爺那倔勁兒。嘴上沒說什么,在心里想:大哥也真是的,為他安家花那么多錢,他也不想想,把人放走,東西得留下呀,在娶親還得用呢。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就另想辦法吧。我爸在學校就借了一百元錢,給信云做兩套行里,兩套衣服鞋襪各買兩雙,又給大伯買了一套衣服,還給信云三十元錢。讓她自己在買點兒需要的東西。準備完之后。就看了個日子,在我爸的安排下,就給他倆完婚了。大伯和大娘,一點兒也沒嫌給他們的錢少,買的東西少,他們很知足的結了婚,至于信云父親那里。不管怎么不樂意,都拿信云沒辦法。他看女兒要死要活的。還沒有媽。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再說了,信云什么也不會干,最簡單的事,最簡單的活兒,都要別人教。找一個歲數大的,有擔當的,自己的女兒少受委屈。信云爸也怕鬧出事來。若真出了事,搬石頭砸天,也夠不著了。他怎么能對得起死去的老伴兒,想到這些,信云爸他讓步了,同意了這門婚事。于是。我大伯再來我家的第二年春末。就又安家結婚了,我家就又多了干大娘一口人。大娘一直跟我們過到生了他的大兒子,一百天時,我奶才讓他們單過,把他們分出去了。出去時我奶給大娘兩個碗,兩雙筷子,在就沒有別的東西了。這點兒東西確實不多,是我奶不給,還是我家也沒啥,我不知道,只記得他們臨走時,我大娘坐在我媽身邊。說:“我跟你們沒處夠呢,為什么讓我走,我真舍不得你們哪。”說著就哭上了,我媽也哭了。哭了一會兒。我聽我媽說:“嫂子你別傷心了。你出去過自己的日子。人少活少事也少,無拘無束的侍候好孩子,我大哥人好,認干,你們錯不了,你想我們了,就抱著孩子,回來,想啥時候回來,就啥時候回來。想呆多久。就呆多久,這不是很好么?嫂子你該高興才對,別哭了。”我大娘聽我媽這么說,就不哭了,擦擦眼淚,就又去跟我大姑說話去了。現在真的要分開了,真是難舍難分啊,大娘跟我大姑也是哭了一陣,也勸了一陣。我大娘跟我大伯一起。走到我奶跟前,一起跪下,給我奶磕個頭,哭著說:“娘啊,我們要走了,你多保重啊。等我大爺回來,你告訴他,我們沒等他回來就走了,我們很好,讓他別擔心。”磕完頭,轉回身,我大伯抱著孩子,我大娘拽著我大伯的衣襟,跟著我大伯,一步一回頭的,哭著走了。我們送到當垓,也就是大門口。我們也是哭著回來的。? ? ? ? ? ? ? ? ? ? ? ? 去年我大娘上我家來打針時,我們不知不覺的就又說到了過去,我大娘是多么老實厚道的一個人啊,在利害關系面前,也會計較。我大娘跟我說:“你奶把我分出來時,啥都沒給我,就給我兩個碗,兩雙筷子,還有不點兒小米兒,平時買啥,都沒有我的份兒。”我以為我奶對我干大娘很好呢,聽我干大娘這么說,我才知道。我奶對他們也是沒好常,只是好了一段兒,就不行了。我爺跟我們在新鄉一起過時,經常到諸城子來呆著,這里有我大姑。干大娘兩家人。我爺來了以后,直接就上我干大娘家呆著,一呆就是一個星期,我干大娘家也不富裕,可是我爺就愿意呆在她家,是因為我干大娘待我爺好,我爺來了就不想走,我大娘總是給我爺整點兒好吃的,我干大伯在肉聯廠上班兒,只要我爺來了。我大伯總能帶點兒豬肉回來,我大娘總是給我爺自己吃。我干大娘說的我都信,我干大娘是特別老實厚道的一個人, 她不會說一句謊話的。我大娘每次跟我說這些話時,都是當笑話,笑著跟我說的,我可是當真話聽的,自從干大娘跟我說了這么多我家的事,我對干大娘有了新的認識,我認為我爺認的這個干兒子,真的很好,真比親兒子還要好,還要親,還要孝心。? ? ? ? ? ? ? ? ? ? ? 一九五八年,農歷八月十二這天,我小弟出生了,他不足八個月,頂多七個半月,是個早產兒。那是因為我奶買了幾個小鴨子,放在東屋地下,就是我奶住的屋子里,怕小鴨子跑出來,在門口擋了一塊木板,我媽身子沉,腿又疼,抬不起來,就拌了一跤,摔壞了,直流血,流了一個多月,孩子沒保住。流產了,生孩子時,只有七個多月。孩子又瘦又小,一尺多長,不到四斤,一身毛,頭像鵝蛋那么大,手腳像雞爪,難看死了,都以為這個孩子不能活,必死無疑。可是他在我媽的精心照料下,卻奇跡般的活下來了。我媽坐月子時。我大姑侍候了十天,到了第十天,我大姑也生孩子了,我奶一看,姑娘媳婦一起生孩子,就氣跑了。若是只是姑娘生孩子,我奶還能侍候月子。現在因為有我媽,她就氣跑了。跑到我大姨奶家,呆著不回來了。一直呆到我媽出了滿月,我奶才回來。? ? ? ? ? ? ? ? ? ? ? ? ? ? ? ? ? ? ? 我奶走了,我大姑剛剛生孩子,我媽比我大姑天數多,天數多也只有十天哪,孩子還是個早產兒,就這樣在我媽生產第十天,就開始侍候這家人了。我奶就知道我媽,不會坐在炕上不管她閨女的。我媽什么活都干,還在坐月子,就和我二哥抬水吃。我二哥叫公孫玉婕,他跟媽媽姓,我媽商量我大哥說:“大敏,來幫著舅媽抬水,我裝滿,你倆抬。”我大姑聽我媽這么說,就火了,馬上喊道:“一家出一個抬水的,為啥你讓我們出倆抬水的,活不起死了得了。”我媽被大姑吆喝,紅著臉,沒說什么。其實,我媽只是讓他們抬一下,哪敢讓孩子打水呀!還得把水桶放在她這邊,一走一晃悠就灑水,每次打水回來,膝蓋以下的褲子鞋子和襪子都濕了,夏天還好說。只是潮濕,冬天就結冰了。鞋和襪子就沾在一起了,撕不開了,來不及換鞋,就接著做飯,時間長了。我媽的兩只腳。就又紅又腫,出現了嚴重凍傷,后來就潰爛了。聽人說,用辣椒水洗凍傷,我媽就真的用辣椒水洗了。還用辣椒往爛了的地方擦了一下,當時就紅腫厲害了,疼的我媽抱著腳,痛哭起來。我奶看也沒看就喊我媽說:“大過年的嚎啥,你不過年還不讓我們過,真能掙命。”我老姑跑過來,到西屋一看,嚇了一跳。喊道:“你看我嫂子這腳腫的可嚇人了,她不是掙命,是腳爛了。”我奶聽我老姑這么說,這才不喊了。可是我奶始終也沒上西屋看我媽一眼。我媽不能抬水了。我奶就顧我五舅爺,給我家挑水。我五舅爺是我奶奶的五弟弟。他給我家挑了倆個月的水。從過年到開春兒,我媽才好。天氣轉暖了,我媽嚴重的凍傷,逐漸的好了,凍傷雖然好了,可是,我媽的兩條腿,卻怎么也抬不起來了,又酸又疼還不算,還又麻又脹的。一九五三年,我媽生我二妹時,就得了風濕病,就腿疼了,我媽就挺著干活,從來都沒當病治過。這回更嚴重了。走路更困難了。我媽不是走路,而是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往前蹭,我媽就這樣。都沒扔下下手里的活兒,每天都是強支撐著,侍候這一家子。? ? ? ? ? ? 我奶的衣服,必須一天一洗,別人可以穿幾天再洗,我奶不行,我媽商量我奶說:“媽,你這衣服,天氣不好時,就等一天再洗吧,不是我懶得洗,是抬水太費勁。”我奶說:“你不給我洗,我自己洗還不行么?還說抬水太費勁,你就是不愿意侍候我,你都要懶死了。”這時我大姑就湊上來說:“媽你說,這一桶水,也不過三四十斤,還倆人抬。能有多沉,她就是找借口。不侍候你,真不孝心。咋尋思活了。”我大姑從來都不管我奶叫一聲媽。這次她為了挑撥我奶,管我奶還叫了一聲媽。我大姑這一挑撥,我奶更生氣了。大聲嚷道:“你們年輕人,真沒好良心,欺負我這個老太婆,我不能過了,不活了。”我奶一邊喊,一邊穿衣服,一邊往外跑。一溜小跑,跑到了東村她姐姐家,我大姨奶家里,不回來了。過了兩天,我爸回來了,他問都不問,就批評我媽說:“你咋氣媽了,她那么大的歲數,你還不如大姐呢,她都不氣媽,你氣媽,真可惡。”我媽聽我爸這么說,很委屈。就哭了。一邊哭一邊說:“你知道我每天是怎么抬水的么?冬天抬水,下雪天沒路可走,井沿有冰,有坡,太滑,一點都不敢靠前。離井一尺多遠。叉開腿,膽膽突突打上一桶水來。跟二抬著水桶。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小二嫌我走的慢,他說他往前走,我往后拽。我不是腿疼,走不快么,我若是腿不疼,也趕不上小孩子啊!水桶還得放在我這邊,我走路一搖一擺的,直往身上灑水,夏天那老泥道,一踩多深,一跐一滑的,抬回來的水,就剩一半兒了。你不是農村人嗎?你不知道農村這泥道啥樣吧?我哪氣媽呀,我是商量媽,天氣不好時,她的衣服,晚洗一天,就是不行。我到底怎么樣,才能讓你們滿意呀?”我爸看我媽一氣兒說了這么多。還真從來都沒有過,又看她哭得淚人似的,語氣就緩和下來了說:“咱們倆一會兒去,把媽接回來吧。”于是我爸和我媽就去大姨奶家了。到了大姨奶家,我媽給我奶磕了一個頭說:“媽,我錯了,你別跟我一樣的,別生氣了,以后,不管啥天氣,水怎么難抬,我都給你洗衣服,還有我爸二妹老妹兒的衣服,我還像以前一樣的總給你們洗。媽,你回去吧,你不在家這幾天,我很難過,可想你了。”我奶聽我媽說得很誠懇,就同意回來了。臨走時,我大姨奶說:“剛來幾天就走了,在住幾天吧,外甥媳婦也別走了,吃完飯再走吧。”我媽本來就沒錯,硬說有錯,還陪了不是,說了自己違心的話。氣都氣飽了,還有啥心思吃飯哪,我媽起身就走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回到家里,我爺還沒回來呢,我媽就給我奶我二姑老姑做了一盆兒面條兒,侍候她們先吃上了。我老姑很小,得跟我奶一起吃小灶,我二姑單身一人,沒老婆沒孩兒的,在學校教學,能上班掙錢,我奶讓優待她,也得吃小灶,我奶我爺是老人,是老人就得孝心他們,必須吃小灶,這就是我家的規矩,雷打不動的規矩。就這樣,我家早晚,就有四個人吃小灶,到了中午,我爺不在家,他在街里吃飯館兒,我家就剩三個人吃小灶了?我媽做完小灶,在做大鍋飯,大鍋飯有我大姑四口。我們三口一共七口人,吃大鍋飯。大鍋飯都是苞米碴子粥,小米飯,大餅子,苞米糊。大伯他家搬走了之后,我家常吃飯的人,就有十一口了,每頓都是做兩樣,就得做六頓飯再加上抬水,洗衣服,收拾屋子我媽一天一分鐘都不閑著。我媽就是個好人,都吃不消,更何況我媽腿疼。我媽怎么能堅持住呢?堅持不住又能咋樣。我媽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拖著兩條有嚴重風濕的病腿,一瘸一拐的,侍候這一家子,再說我大姑我老姑,一個二十多歲,一個十多歲,我媽走路那么困難,難道她們就看不出來么?她們怎么狠心,吃我媽單為她們做的飯菜呢?將來她們都要嫁人的,我多希望我的兩個姑姑,都能找到一個我爺我奶這樣的公公婆婆,那該有多好呀!? ? ? ? ? ? ? ? ? ? ? ? 一九五八年時,搞運動,掀起大躍進高潮,生產隊為了適應形勢。成立了全民食堂,全民食堂就是把生產隊所有的成員和家屬,全都組織起來,一起去一個大食堂吃飯。我們家也不例外,也得都去食堂吃飯。我老姑二姑我爺我奶,他們四口就是不去。我媽就懇求隊長和伙食長,央求他們說:“你讓我們打回去吃吧,我家有小孩子,公公,婆婆,小姑子來不了,不打回去吃什么,咋整啊?”隊長和伙食長,聽我媽說的可憐,又那么誠懇。可憐我媽,就允許我媽打回來吃。就這樣,我媽每天都經管我們幾個吃上飯,她自己在匆匆忙忙的吃完飯。就趕緊去伙房,給家里這幾口人打飯。打飯時,做飯師傅不多給飯,只給一舀子。要打兩遍,我媽偷著排兩次隊,才能夠他們四口人吃的。有一次我媽第二次排隊時,被隊長發現了,我媽趕緊給隊長買了二斤酒,才算胡弄過去。我媽打出飯來,趕緊端著往家里走,要他們趁熱吃,慢了就怕涼了。我媽就是自己發賤,假如她每天都不著急往家打飯,愛涼不涼,愛夠不夠,吃不飽活該,誰讓他們不去食堂呢。若是那樣的話,我爺我奶他們也得想辦法吃飽飯,就不能都在家等著我媽往回拿飯了。起碼也得讓我二姑老姑去生產隊吃飯的,都是我媽太好了,慣的她們這個樣子的。本以為,生產隊里有飯吃,家務活兒就少了,哪成想,我媽一天還要為他們單跑這三趟,我家離生產隊足有四百米遠,這一段距離,對于一個有嚴重的風濕病的人來講談何容易。面對一個這樣自私自利的人家,我媽盡心盡力,毫無怨言的侍候著,長年累月,風雨無阻,我的媽媽:岳遠方,你好偉大呀!在舊社會,你是婦女的典范,賢妻良母。在新社會,你就是封建禮教的犧牲品? ? ? ? ? ? 一九 五八年,搞大躍進運動,所有在家里呆著的婦女,都要去生產隊里去干活兒。我們前院老薛家,有妯五個,都呆在家里,不去生產隊里翻土薅草,他們家就被生產隊,抓了典型兒,寫了大字報。貼在了他家的后墻上。還畫了漫畫兒,畫上畫了他們家的幾個婦女,有的去地里摘豆角兒,有的在炕上躺著睡覺,還有個人在哄孩子。這個漫畫兒一貼出來,嚇得老薛家的幾個女人,趕緊都上生產隊里干活兒去了。我媽腿疼,也得去干活兒,勉強支撐著,去生產隊里進行深翻地。深翻地就是把地翻開,翻到半米深,才算合格兒。我大姑因為咳嗽。隊長也沒放過她,就讓她去做飯,做飯雖然起早貪黑的,可是這個活兒不出力,我大姑也勉強干下來了。到了春天的時候,就是五九年的春天,我媽干活兒太費勁了,我奶一看,指不上我媽了,就搬到松榆鎮,上城里跟我爺單獨過日子去了。這時我二姑已經結婚了,我老姑去哈爾濱讀高中去了。我爺比我媽早搬出來一年多,我媽看我大姑在苗圃干活兒,沒人看家不行,我媽就沒走。現在我家的人,幾乎走了一少半兒。最能禍害水的我奶奶,也走了。這時我媽能做一樣的飯菜了,沒有人單吃小灶了。家里的活兒,輕了不少,生產隊里也沒搞啥運動,一九五八年大躍進過時了,一九五九年還沒搞運動呢,這時候家里家外都沒事,很消停。我媽每天還是按時做飯,侍候這大半家子的人吃飯。?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有一天,我大姑開支了,她干活兒回來,見著我媽,從兜兒里掏出來兩元錢,遞給我媽說:“我開支了,給你兩元錢,你給我做飯,我也給你開支,其實,我就是借你光吃飯,你又不是單給我做飯,你自己不是也得做飯么。”我媽說:”我不要,你掙錢也不容易。上星期二妹兒回來,還給我三元錢呢。”我大姑一聽,就火了,說:“啊,你們都欺負我,我是她姐,她一元錢都不給我,你是嫂子,能給你三元錢,還比我多給你一元錢,她還把我裝上了,她真不是人哪,走,我找她說道說道去。”我大姑說完話,真的急匆匆的走了。我媽一看惹禍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我大姑因為二姑不在家,吵鬧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走哪兒去了,這個事兒,也就算了。那時,我二哥總上北甸子抓蛤蟆,我二哥只要蛤蟆腿。每次都抓一串子,大約有二十多個吧,他抓完了,就拿回來交給我媽,我媽就用油炸了給他吃,多的時候能炸一大盤子呢,炸多少,都是只給我們一只。我們這一只吃完了,就瞪著眼睛瞅我二哥,從不再要。? ? ? ? ? ? ? ? ? ? ? ? ? ? ? ? ? ? ? ? ? 有一次。要做完晚飯時,沒有水了,我媽要跟我二哥抬水去,臨走時,我媽告訴我大姑說:“灶坑里,我埋兩只家雀兒,剛燒上,等一會兒能熟,兆吉,你可千萬要看住她倆呀。別扒出來生著吃了啊!”說完。我媽趕緊抬水去了。當我媽抬水回來時,我和二妹已經把麻雀吃完了。我還問我媽說:“媽,這家雀兒咋咬不動呢,還有血。”我媽一聽,一下子就火了。大聲喊到:“公孫兆吉,你怎么回事兒。我一天不拉的給你們孩子大人做飯,心甘情愿的,就換出來你這么對我呀?我告訴你兩遍啊,都沒用,到底你讓我的孩子,吃了生家雀兒,你還有沒有人心啊!”這次我大姑出奇的老實,什么也沒說,只是低著頭,小聲嘟嘟了一句說:“我不是忘了么,多大點兒逼事兒,誰希的管你家的破事兒。”我媽見我大姑沒吱聲兒,也就不吵了。可是我媽還是傷心的哭了。一邊哭,一邊給我倆洗洗手,擦擦臉,就接著做飯去了。到了五九年下半年兒,我開始上學了。上小學一年級,學校在我村東邊二里地,叫東升村。因為我身體不好,十一毛歲了,才上學。我由于歲數大了,就知道努力,念書別特的上心。所以,我學習成績特別的好,第一次考試就得了雙百,全校三百多個學生,就我自己得了雙百,全校只有三個學生得一百分,除了我以外,就沒有雙百的。學校為了表彰我們這幾個學習好的同學。特意開了個表彰大會,還頒發了獎狀兒。也發給我一個獎狀。其實不是發給我的,而是全校學生,敲鑼打鼓,送到我家來的。開會的那一天,刮大風。在正常情況下,都是刮春風,不知道是怎么了,這次就刮了秋風,而且風刮的特別的大。是我們班的同學,用兩個黑板夾住獎狀,抬來的。一進院兒,我們全家都出來了,我爺我奶也趕上在家,我看到這么多人,排了長長的大隊,一齊進院兒,擠了滿滿一院子的人。我就不好意思的躲在我奶奶的身后,從我奶奶的腋下。露出來半個臉,傻傻的瞅著我家,一下子就來了這么多的人,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呀。只是我爸不在家,沒趕上,是我媽接過獎狀兒,她看著我,開心地笑了,以示鼓勵。? ? ? ? ? ? ? ? ? 我大姑一看這場面,當時就來氣了,沒好氣兒的說:“我尋思干啥呢?還是這點兒破事兒,你們有啥好顯擺的,我的兩個大兒子,走,你們都跟我回屋。咱們才不看這個猴兒戲呢。”我大姑說完,扭頭兒就回屋去了。我爺爺沒反應,啥也沒說的走了,只有我奶笑著說:“我大孫女兒真行啊!三百多人,她能考第一,造一陣。”我奶說完,摸了我一下,也回屋去了。? ? ? ? ? ? ? ? ? 那時,我大哥只要看見我。他總會伸出腳來,拌我一跤,絆倒了,他就哈哈大笑,揚長而去。偶爾拌不倒,他也是趕緊走掉。有一次,他剛伸出腳來,還沒等拌倒我呢,就被我爸看見了,我爸就趕緊喊他:“你干啥?她招你惹你了,你這么小,就這么陰損,這么壞,啥時候你能壞到頭兒哇?等著你有出息吧。”我大姑聽見了,當時沒說什么。過后兒,我爸不在跟前時,我大姑總掛在嘴上說:“哼,哼,他總說我的孩子,等著有出息吧,他的孩子好,瘸腿吧唧的,走路拐來拐去的,能干啥,等長大了,也是個廢物。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他還拿當好玩意兒呢,臭美去吧,說不準哪天死了呢。”我媽每次聽見了,都是裝作沒聽見。這一次也不例外,我大哥又是一伸腿,拌了我一個嘴肯地,他看我被絆倒了,就笑嘻嘻的說:“你不是學習好么?咋這么不禁拌呢?一碰就倒了。別白倒呀,撿著啥了,是咸菜還是大醬,你撿著啥,都是個丫頭片子,你就別臭美了,美不到哪兒去。”我二哥平時不這樣。不知道今天,他是咋地了,也在一邊瞅著我說:“你得了大醬還是咸菜,你得啥都白扯,沒有用的,就是美一下子唄”。這次二哥也欺負了我,我啥也沒說,低著頭就進屋里了。有一次,在放學回來的路上。我被鄰班一個大我三歲的孩子,欺負了,這個同學叫劉店路。他也像我大哥一樣,伸腿拌了我一跤,咯了個跟頭,我二哥正好就在跟前,他一看就急了,趕緊去打那個劉店路,把劉店路嚇得可勁兒的跑。別的孩子,看我有人幫著,也都不欺負我了。從那以后,再也沒人敢欺負我了。有我二哥的幫助,我放心的走在放學的路上,順利的念完了小學一年級上學期。每當我想起這些事兒時,就很感激二哥,一樣的哥哥,大哥除了欺負我以外,就沒幫過我,所以我才對二哥,念念不忘,我衷心的祝福我二哥,(闔家歡樂,子孝孫賢,夫妻和睦,白頭偕老。)我深深的知道。爺爺待我們不好,不是二哥的錯,大姑待我媽不好,也不是大姑的錯。我家所有的不是。都是我爺爺一手造成的,是他給我們造成了傷害,傷害最重的。是我大姑一家,不管傷害有多重,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也只是說說而已,絕不能再當回事兒了,也只是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兒,具付笑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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