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者，尋常木也，然吾愛之，亦自比也。
白楊多生北方，其干頎秀而枝不蔓，根深固而葉如蓋。無柳之嬌柔氣，有松之剛毅風；無柏之崎嶇狀，有竹之堅貞節(jié)。或曰何以春夏盛而秋冬衰邪？吾以為此真英雄大本色矣，安得不避其銳而得之全乎？況葉雖衰而亦傲然立乎風中？能屈能伸，衰而不頹，然松之不及也。又多生北方之地而植根深，隨遇而安，厚積薄發(fā)，故較之竹又勝出也。非北方之風霜雪雨不能成其秉性也。
庭前，亦有白楊數(shù)珠，與吾同生也，后伐而作材也，感其與吾同生，然材非用不能稱為材。后資植數(shù)珠，忽一夜，竟夢其速生，幾日而成參天大樹，吾于樹蔭下蔽陽，大有莊老夢蝶之境界。醒來，遂自名為白楊，亦自勵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