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本文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本文參加第十期馨主題寫作。
“殺人啦,殺人啦,”一聲慘烈的求救聲在偏僻的九龍村響起,打破了夜的寂靜。遠處,歇息在桐籽樹上的貓頭鷹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應和著鳴叫了一聲之后,夜空仿佛又恢復了她應有的寧靜。
可惜的是這寧靜并沒有維持多久,緊接著一聲近乎絕望的求救聲音又在夜空中炸響:“救命啊,殺人了。你別過來,我求求你了。”
這一次的慘叫聲實在是太凄慘了,連貓頭鷹都撲打著翅膀飛走了,離開桐籽樹時還害怕地回望了一眼。慘叫聲是從村支書王瘋子家發出來的,慘叫聲的主人正是村支書王瘋子。
本來,從村支書家中發出求救聲并不奇怪,不過這次求救的主人變成了村支書,才是讓大家感到奇怪的。這個村支書的人品在九龍村中真沒辦法讓人說出半個好字來。他平時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整個村子中幾乎沒有人沒受過他的欺凌。甚至連村主任也不例外,三四十年來,還沒有一個村主任或村長干完一屆。每個村主任都是躊躇滿志上任,發誓要和村支書掰掰手腕,斗斗他這個霸氣的村支書。但都不是村支書的對手,最后灰頭灰臉地辭職下臺。
這個霸氣的村支書叫王奉志,村里人當面叫他王書記,背后叫他王瘋子。水平不怎么樣,但殺伐果斷,對于敢挑戰他權威的人,報復起來從沒手軟過。有得就有舍,他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對掌握著他權力任免權的各級領導,可是非常舍得的,先是能把老婆送上了領導的床,再讓女兒做了人家不要工資的生活秘書。
你想,像王瘋子這種人喊救命會有人去救嗎?答案是肯定的,人人恨不得他早死,怎么會去救他呢!本來,剛開始有人聽到喊救命時,起床開燈準備出外一探究竟,等聽清楚是王瘋子后,連門都不出了,接著關燈睡覺。很快,這個偏僻的小山村中,除了王瘋子偶爾的慘叫聲,安靜得連貓狗都沒多叫一聲。
王瘋子的慘叫聲是一聲緊似一聲,看樣子今夜這個瘟神終于要遭到報應了,可是,就在這關鍵時刻,尖厲的警笛聲由遠而近,最后停在了王瘋子家的院門外。
老天真是不長眼啊,不然,像王瘋子這種人渣怎么不會被天收呢。現在警察來了,誰還敢在警察面前殺人。
村民們的想法不錯,警車剛一停穩,警察們立即從警車上跳下,一腳踢開院門,沖進院子里。帶隊的警官一聲吩咐,警察叔叔立即各自找好掩體,把院子圍得水泄不通。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被包圍了。我命令你們立即投降,否則后果自負。”帶隊的警官躲在柱子后,向房間里喊道。
“救我。警官救我。”王瘋子見警察來了,仿佛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王老五瘋了,他要殺我,救命啊。”
“里面的人聽著,我命令你立即放下手中的兇器,放開人質,這是你唯一的出路。”警官從王瘋子的救命聲中,基本上判斷出他們所處的位置,向兩位狙擊手一揮手,低聲吩咐他們找好阻擊位置,一旦歹徒拒不投降,立即開槍擊斃,解救人質。
狙擊位置并不難找,難的是房間內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人質和歹徒的具體位置,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兩名狙擊手沖帶隊的警官擺擺手,表示任務無法完成。既然無法直接解救人質,為了人質的安全,只能另想萬全之策。
“求求你,別殺我。我有錢,我給你很多的錢,求求你放了我,好嗎?”王瘋子見警察久久沒有攻進房內,而王老五手中的刀子離他越來越近,幾乎碰到了他的臉頰。王瘋子不想死啊,假如自己就這樣死了,搶來的錢和年輕漂亮的老婆不是白白便宜了別人。因此他不能死,見警察一時幫不上他,只得向平時連正眼都不看一眼的王老五求情。
王老五沒理他,踩在他胸口的腳尖又加大了幾分力道,隱隱能夠聽到肋骨骨折的聲音,同時,他的臉上也感到了刀尖的寒氣。王瘋子絕望了,想反抗,手腳被綁,又被王老五死死踩住胸口,連動都動不了。只得繼續向王老五求饒道:“五哥,五爺,五爺爺,求求你放了我。只要你能放了我,無論你提什么條件我都能答應。”
“你什么條件都能答應?”王老五終于開口了,只要他一開口,事情就會有轉機的。王瘋子急忙答應道:“是的。五哥,五爺,五爺爺,只要是你說的,我都同意。”
“好,是你說的,我要你為我老婆償命,你也答應嗎?”
“這……”
“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我現在就殺了你為我老婆償命。”回想起老婆十五年前被王瘋子欺侮后,感到無臉見人,用一根繩子把自己吊在王瘋子家的院門上,用生命證明了自己的清白。自己和四歲的女兒相依為命,現在王瘋子又把主意打到了女兒身上。新仇舊恨,全都涌上腦際,腳尖的力度不免又增加了三分力氣,痛得王瘋子殺豬般地嚎叫。
“五哥,五爺爺,都是誤會。警察都來了,你殺了我,你也得不到什么好。你現在放了,我賠你錢,好多好多的錢。”
“王老五,你有委屈向我們說,我們給你做主。不要一錯再錯,你先放了王書記。有什么事我們會調查清楚的,一定還你一個清白。”通過王老五和王瘋子的對話,帶隊的警官終于弄明白了是什么事,在外面勸王老五道。
“你說話能算話嗎?”
“當然能。我們的宗旨是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走一個壞人。只要你有冤屈,我們一定會給你報仇申冤的。”帶隊的警官為了避免王老五當著警察的面殺人,這時你要他答應什么話他都敢答應,反正最后會以法律為準繩,不是自己說了算。
“好,我相信你。”王老五想起侄子給他出主意時,要他見好就收,不要做得太過火。因此,他假裝相信了警官的話,主動打開門向警察投降。
門剛一打開,兩個靠得較近的警察立即沖過去控制住了王老五,剩下的警察沖進房間后,一批人去解救王瘋子,一批人在房間里搜集證據。
房間雖然較大,但除了發現窗戶上有撬動的痕跡外,并沒發現什么有用的證據。
王瘋子被解救后,繩子剛一解開,立即張牙舞爪撲向王老五,想用暴力王老五身上找回一點顏面。有警察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反而讓警察對他多了幾分厭惡。
王瘋子打量了一下這幾個警察,發現沒有一個是他熟悉。于是他問道:“劉所長沒來嗎?”
站在他面前的警察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劉所長怎么沒有來?”王瘋子見警察沒理他,又提高聲音問道。
“哪個劉所長?我是縣刑警隊的陳隊長,有什么事你和我說也是一樣的。”帶隊的警官姓陳,他走到王瘋子面前,沒好氣地說道。
“沒事,沒事。”王瘋子感到非常奇怪,這些警察怎么會是縣刑警隊的,不應該是轄區派出所的嗎?沒有劉所長在,他也不敢過分放肆,說話時也收斂了許多。
刑警隊仔細取完證后,押著王老五上警車時,命令王瘋子一起回局里。王瘋子想,自己不是受害人嗎,怎么也要去刑警隊,不是應該去就近的派出所錄口供嗎?不解地問陳隊長道:“陳隊,不用這么麻煩,天亮后我再去派出所錄口供,行嗎?”
“走,說這么多干什么?”陳隊長和以往來村里的警察不同,并不怎么給王瘋子面子。
“好吧。”王瘋子沒法,只得乖乖上了警車。本來他是準備自己開車去,被陳隊長拒絕了。一路無話,王瘋子多次想打電話給劉所長,但在陳隊長的注視下最后還是沒有掏出手機。王瘋子急啊,他想不明白自己本來是受害者,怎么會像押解犯人一樣被押回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后,王瘋子一直堅持說王老五不僅捆綁了他,手中還拿著一把一尺多長的刀子威脅他。王老五呢,承認他撬窗進屋捆綁了王瘋子,自始至終不承認他手中有刀子。刑警隊的人對案發現場經過了地毯似的取證,在現場也沒有發現刀子。假如真的連一尺多長的刀子都沒發現,那不是打刑警隊的臉嗎?
王瘋子信誓旦旦地說:“假如不是在刀子的威迫下,自己一個堂堂的革命干部怎么會被宵小威脅呢?”
既然王瘋子堅持,刑警隊哪怕是再怎么被打臉,也不敢掉以輕心。天一亮,在陳隊長的帶領下,又一次來到案發現場。
警察仔細查驗過昨晚的封條沒有異樣后,按照正規流程進入房間,拿著放大鏡仔仔細細地第二次查看現場。檢查的結果還是和昨晚一樣,不要說刀子,連繡花針都沒找到一根。陳隊長在現場主持了案情分析會。大家一致認為王瘋子不像撒謊,同樣,王老五也沒有撒謊的必要,一尺多長的刀子,隨隨便便就能找到,不承認是沒有用的?
那為什么在現場找不到兇器呢?大家面面相覷,實在想不出在哪里出了疏忽。你說是有遺漏,那是不可能的,房間就那么大,不可能發現不了一把一尺多長的刀子。你說是扔出了窗外,也是不可能的,以窗子為中心,向外找了二三十米,也沒發現。難道是出鬼了?警察叔叔都是唯物主義者,只相信證據,不相信世上有鬼。
真是怪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還是一個剛來實習的小年輕小心翼翼地說道:“會不會是王老五手中真的拿著東西,只不過不是刀子?”
這樣一來,思道一打開,搜索的范圍就放大了。還真邪門,在房間里找到了一片白菜葉梗,一尺多長,握在手中在沒光的情況下看來還真像一把刀子。
假如這刀子是一片白菜梗,那就有意思了。
有了實物,一切就好辦多了。陳隊長一邊安排人繼續在現場尋找新的物證,一邊命人拿著白菜葉梗回局里做指紋比對。你還別說,通過指紋采樣,經過嚴格的技術比對,從白菜葉梗上提取的手紋,和王老五的右手指紋完全是一模一樣,不差分毫。
回到局里后,經過對王老五的多次提審,王老五都承認他撬窗捆綁王瘋子的事,但他一直強調他捆綁王瘋子是事出有因:十五年前王瘋子買通辦案人員,在證據充分的情況下,把逼死他老婆的事不了了之。而且他撬窗捆綁王瘋子的那天下午,要不是他回來得及時,他女兒又被王瘋子糟蹋了。他也是因為激憤,才入室捆綁王瘋子的。
陳隊長問他,當時有沒有報案。王老五說當時是派出所的劉所長出的警,也把王瘋子押上了警車,不過在天黑時又把人放了回來。
既然報過警,自然有出警記錄。陳隊長親自來到派出所了解情況。劉所長和分管刑警的張副局長關系不錯,根本沒把陳隊長的詢問當回事,這也是陳隊長親自來派出所的原因之一。
劉所長沒好氣地告訴陳隊長,王老五是報過警。但事實的真相是王老五要求王書記給他辦低保,因不符合政策,王書記拒絕了他。王瘋子懷恨在心,誣陷王書記非禮他的女兒。
陳隊長問他有沒有走訪當地群眾。
劉所長不耐煩地說,他了解王書記,是一個一心為公的好干部,怎么會做違法的事呢!這就是和尚頭上的騷子,一目了然的事,根本沒必要調查。
陳隊長見狀,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只得作罷。但他在從派出所回來的路上,越來越想到事情不會太簡單。那天晚上的報警電話是直接打到他的手機上的,而且是在案發前一個小時就打給他,時間算得恰恰好,讓他見證了案發的大部分過程。后來經過通信查詢,這個電話號碼是王老五的。也就是說,與其說王老五打的是報警電話,還不如說是他邀請自己來見證案發的全過程。
王老五一個鄉下農民,他有這個能耐把控好一切嗎?不可能,沒有高人指點的話,王老五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且通過這段時間對村民的走訪,王書記并沒有劉所長說得那么廉潔奉公。村民們在他的問題上眼神閃爍,說話吞吞吐吐,一看就知道說的不是真話。
可是,無論大家怎么做工作,鄉親們每次的回答就似有人先打好了草稿,讓他們背誦似的,千篇一律還沒有破綻。
如此一來,陳隊長知道想從鄉親們身上打開缺口是不可能,只得收隊回局里。陳隊長又通過檔案室,查找有關王老五老婆意外致死案的檔案,也是一無所獲。
不可能啊,陳隊長想,在鄉親們的詢問時,別的收獲沒有,唯一的收獲是鄉親們眾口一詞,都說王老五老婆死后,是公安局辦的案。既然是公安局辦的案就一定立過案,只要立過案,怎么會沒有案卷檔案。
檔案室里為什么會找不到檔案呢?陳隊長陷入了沉思,忽然他靈光一閃,站起身往外就走。一不小心剛好和走進辦公室的實習警察小王撞了一個滿懷。
陳隊長正想訓斥小王時,小王搶先說道:“陳隊,對王老五老婆的檔案的事,我有一個想法,我想浪費點你的時間,和你聊聊,可以嗎?”
“可以。”當初找不到一尺多長的刀子,也是因為小王提出新的破案方向,才找到的“兇器”。雖然現在有自己的想法,但也不妨聽聽他的意見,多幾條思路也不是壞事。
“我懷疑這案卷會不會是在派出所?會不會是鄉親們看到警察就認為是公安局的?”
“你是這么認為的?”這和自己的想法并不一樣啊,自己還以為是市局調走了檔案呢!
“是的。”
不會吧,現在案卷檔案都是統一管理的,以前保管在派出所的案卷檔案在實行規范化管理后,比較重要的案卷檔案全部交到了局里統一保管,不可能保留在派出所,除非當時是按民事案件立的案?再想到派出所那個劉所長,如果他不配合的話,要想拿到檔案真是難上加難。不過反過來一想,這個小案子在當時并沒造成什么社會影響,市局調閱案卷檔案的可能性不大。既然如此,先去派出所看看,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再去市局也不遲。
于是,陳隊長和小王,駕駛著那輛開了十多年的警車來到派出所。劉所長見到陳隊去了又來,以為他還是來找他的麻煩,臉色鐵青,給了陳隊長好幾個白眼。后來聽說是來找王老五老婆的案卷,眼色才緩和了些,安排一個輔警帶他們去檔案室。
陳隊走進檔案室后,不禁抽了口冷氣,里面雜亂無章,與其說是檔案室,還不如說是雜物房。
不過好在鄉下派出所除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什么要案大案,也就沒有多少案卷,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他們想找的案卷。按照正規案卷調取流程辦好手續后,陳隊長把案卷帶回了局里。
經過案卷分析,辦案人員一致認為王老五老婆的死,王瘋子雖然不是直接兇手,但他是脫不了關系的,假如不是他侮辱了她,她是不可能自盡的。陳隊長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證據確鑿,那么王瘋子怎么會沒受到懲罰呢?此時,陳隊長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他們在走訪村民時,大家不愿意說實話的原因了。
他有點可憐王老五,經過這段時間的走訪,不但是村民們認為他是一個忠厚老實,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人,連他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像這樣一個老實人,不是被逼得狠了,誰會不顧一切地手持“兇器”撬窗尋仇?
但這畢竟是舊案,在沒有新證據的情況下是很難舊事重提的。更何況王瘋子和劉所長的關系不錯,劉所長又是張副局長面前的紅人,假如自己以這個案件為由,向領導提請逮捕王瘋子的話,在張副局長面前只能是自討沒趣。
逮捕不了王瘋子,就不可能讓村民們開口說實話,想要獲得新證據幾乎是不可能的。難道真的要讓老實人倒霉?陳隊長想,不行。不除去這顆毒瘤,自己就對不起頭頂上這枚莊嚴的國徽。怎么辦?怎么辦?人是一定要逮的,但應該用個什么理由?
經過反復斟酌,最后還是實習警察小王想出了一個好辦法。陳隊長親自來到村里傳喚了王瘋子,本來傳喚時間最多不能超過二十四小時,但他們用的是另一種方式,等到了局里后,他們并沒有給王瘋子做筆錄,而是把他帶到看守所,讓他一起參加對王老五的審訊。美其名曰是為了司法的公平公正,讓當事人親自監督。特別是小王,在說話做事時對王瘋子非常敬重,奉承他當基層干部幾十年來,一身正氣,兩袖清風,是大家學習的楷模。現在有了他的參與,公安局一定會把王老五入室傷害案辦成鐵案,給王書記一個交代。
本來王瘋子開始以為是他侮辱王老五女兒未遂的事,想找關系說情,后來一看只是讓他來做監督人,也就放寬了心。不過,除了在他剛來的第一天提審過王老五外,其余時間都是小王陪著他住在公安招待所,每天和他說著一些不著的邊際的話。等他感覺情況不妙時,已經是第三天下午。
王瘋子也是一個非常沉得住氣的人,雖然他已經想到了事情不正常,還是不動聲色地和小王聊著天。不過他那點小心思是瞞不過公安大學畢業的小王的。你不說他就假裝不知道,只是嚴密地提防著他,不讓他有打電話的機會。
刑警隊的其他同志也沒閑著,在王瘋子被帶走的第二天,陳隊長就帶著人來到派出所,說是近段時間耕牛丟失嚴重,準備在這里尋找破案的突破口,每天拖住劉所長,以免他發現王瘋子被“請”進了局子里。
劉所長也不是傻子,刑警隊的人剛來查過王瘋子侮辱婦女的案件,現在又來查耕牛案,絕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為了查案,而是為了拖住他。得想個辦法給張副局長打電話問問情況,以免壞事。不過刑警隊的人跟得緊,根本找不到打電話的機會,急得他似熱鍋上的螞蟻,還不敢露出一點不滿的情趣。
還有一組人去了九龍村,重新調查王瘋子。第一天走訪時還是和從前一樣,村民們都是顧左右而言他,沒有人吐出一點點口風。第二天,第三天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舅(舊),直到第四天時,有個有點愣頭青的小伙子說了實話,每次王瘋子無論干了什么壞事,警察最多把他傳訊到派出所關上一天,第二天清早又準時會用警車把他送回來。王瘋子回來后明面上沒說什么,暗地里對報警的人是往死里整。就像村東頭那間破舊不堪的舊草房,以前住著幸福的一家四口,因為王瘋子侮辱了女主人阿娥,她家男人氣不過告到派出所。派出所裝模作樣地調查,只采信對王瘋子有利的證據,最后是罔顧事實,得出了她主動勾引王瘋子的結論。
王瘋子回到村里后,當天夜里阿娥家里就爬進了幾條毒蛇。雖說九龍村是在深山中,有蛇,但很少有毒蛇出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阿娥丈夫怕了,在家里提心吊膽待了一天后,帶著妻兒離開了九龍村,至今都沒回來過。
這是一個意外的收獲。九龍村帶隊走訪的刑警叫老宋,立即把情況向陳隊做了匯報。陳隊長指示他多收集證據,多走訪知情的村民,讓壞人受到應有懲罰。
王瘋子在村里做的壞事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一旦有人帶頭開口說了真話,找刑警隊提供情況的人越來越多。老宋一組人忙不過來,還請陳隊長加派了一組人。
這樣一來,證據是越收越多,不僅有王瘋子的,還有劉所長和張副局長和其他一些領導同志的。陳隊長聽完老宋的匯報后,非常滿意。當天就回到公安局向局長做了匯報。局長又打電話到市局,很快,市局來人了,按照老宋提供的線索一一核實,按圖索驥,把犯罪分子一網打盡。
表彰大會后,實習警察小王來到王老五服刑的監獄,告訴他壞人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問他道:“叔,你為了讓王瘋子受到懲罰,自己也弄進了監獄,你覺得合算嗎?”
原來,小王是王老五的遠房親戚,這一切都是小王幫他策劃的。
“合算。雖然上次王瘋子沒欺負到你表妹,但只要這顆毒瘤不除,遲早會被他欺負的。現在這個畜生遭了報應,我被判這一年半刑又算得了什么。”
難怪當時自己給表叔出主意時,表叔答應得非常爽快。好在現在沉冤得雪,讓壞人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也算是給表叔嬸和表妹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