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的時光總是顯得短暫,春節(jié)過后,就該是分別了,這是多少家庭要面對的場景,為了生活,或是為了理想,或是為了不甘。
張昕昕需要送父親回上海,回廈門的就只剩許強一個人了。送完他們上了車,許強走出來,雖然過幾天就會相見,但還是有些許的不舍。
到了車站門口,大廣拍拍他:“兄弟,該你履行承諾了,今天你是我的了。”
許強看著他:“不是,我說大廣,我們在一起都這么多天了,還有啥必要單獨聊啊?”
大廣點顆煙,靠在車門上:“別搪塞,那能一樣嗎?是,一起喝了好幾頓了,那不都是陪你岳父了嗎?咱倆還沒單獨勾兌呢。”
許強沒管他,自己上了車,嘟囔著:“我看你是沒憋什么好屁啊,怎么覺得有個坑等著我呢!”
大廣上車:“行了,你也別嘟囔了,方向盤在我手里,聽我安排,我拉你去哪,你就去哪。”
許強搖搖頭:“我看是沒什么好事!”
大廣樂樂:“你應(yīng)該說,都是兄弟,應(yīng)該沒什么壞事。”
許強推了他一把,兩個人都樂了。
大廣轉(zhuǎn)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像樣的飯店,春節(jié)期間還開業(yè)的飯館不多。下了車,進(jìn)門就喊:“服務(wù)員,來個包間。”
一個服務(wù)員過來:“先生您有預(yù)訂嗎?”
大廣搖搖頭,服務(wù)員帶著笑臉:“對不起先生,春節(jié)期間不預(yù)訂是沒有包間的,您幾位?不行就坐外邊吧,您是來的早,來晚了,外邊都沒座位了。”
大廣嚷嚷著:“加錢行不行?我就要坐里面。”
許強過來拉拉大廣:“走吧,咱回去聊不是一樣?”
大廣推開他:“不一樣,家里是感情,外邊是生意。”
許強愣了一下:“我靠,看來今天是跟我談生意啊”。許強從心里不愿意,閃到了一邊看著大廣。
大廣還是不依不饒:“你去問問?我加錢,多少錢都行。”
服務(wù)員很為難的走開了,大廣搬把椅子坐下,抖著腿看著服務(wù)員:“快點啊。”
過了好一會兒,服務(wù)員依舊帶著笑過來:“對不起先生,沒人愿意換,你看您是坐外邊還是再去別家看看。”
大廣騰的站起來:“什么意思?仗著春節(jié)開業(yè)的少你還牛上了。”
服務(wù)員收了笑容:“真對不起,我們也沒辦法,都是客人提前好幾天訂好的。”
正在嚷嚷時,一個女人過來,看看大廣跟服務(wù)員:“行了,別爭了,我們在外邊,包間給他吧。”
大廣露出假笑:“謝謝,謝謝,你的單我結(jié)”,然后扭頭朝正在看手機的許強喊:“來啊,有地了。”
許強抬起頭,愣住了,半天才說:“這么巧啊!”
崔艷看看他:“別客氣了,你們進(jìn)去吧,我也沒事兒 ,就是跟父母吃個飯。”
許強摸摸后腦勺:“好好,謝謝啊。”
崔艷擺擺手:“變得這么客氣,哦,對了,她很漂亮,你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
許強頓時像被定住了,半天才說話:“你,你怎么知道她們來了?”
崔艷看著許強:“哦,本來有一天是想找你待會兒,快到你家時看見你們幾個聊的很高興,就沒過去。”
大廣站在包間門口喊著:“來啊,強子。”
許強看了一眼大廣,扭回頭:“是,我們在一起了。”
崔艷也看看大廣:“你快去吧,你哥們等你呢,對了,祝你們幸福!”
許強不知道該聊什么,紅著臉進(jìn)了包間,大廣看看他:“你小子人脈挺廣啊,看這意思是靠你的面子,這包間才讓給咱的。”
許強也看看大廣:“哦,我同學(xué),看你這么嚷嚷,就讓給我們了,你今天什么情況?非得這么講究嗎?”
大廣沒理他,看著菜譜點菜:“這幾個吧,另外來瓶好酒”。服務(wù)員出去了,又接著說:“今天必須講究,這是咱哥倆吃的最重要的一次飯。”
許強汗毛立起來了:“我靠,你看看,讓你說的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別這么瞎扯,有事說事。”
大廣倒了一杯茶:“別急,別急,菜上來,我們邊喝邊聊。”
許強也倒了一杯:“看你這意思是不醉不歸啊,不過先說好啊,咱這酒后的話,可不能算數(shù),我看你要是有啥要緊的,還是借著這茶說吧。”
大廣嘆口氣:“咱哥倆無所謂了,我說我該說的,想說的,算不算數(shù)那是你的事,你得說自打你畢業(yè),你給過我什么,哦,不對,給了,還真給過我,就是那次跟李紅梅去逮我那次。”
許強瞪著他:“我看出來了,今天啊,有倆結(jié)果,要不是我一氣離開,要不就是我湊你一頓。”
服務(wù)員端著菜進(jìn)來,把酒遞給大廣:“這酒,最好的998”,大廣擺擺手:“倆998今天都喝它。”
許強攔了一下:“喂,你后備箱不是有酒嗎?你燒的啊。”
大廣推開他的手:“后備箱那1998的,也不能跟這個比,家鄉(xiāng)的菜,家鄉(xiāng)的酒,家鄉(xiāng)的人,這才配。”
許強把杯子遞過去:“我看你今天是有點瘋,還Tm咬文嚼字了。”
大廣指著他:“對,這才對,連Tm個臟字都沒了,我覺得別扭,這還是我們嗎?今天這感覺對了,來,為了這句TM的,為了這Tm的騷年,為了這Tm的利益,為了這Tm的錢,我們干一個。”
許強端著杯子沒動,大廣看著他:“怎么?哪不對嗎?”
許強伸手跟大廣碰了碰杯:“你落了一句,為了這Tm都不該是重要的東西,為了現(xiàn)在我們還是哥倆,來,干一個。”
大廣稍微愣了一下,一昂頭干了,任憑酒的濃烈在嘴里四處亂撞,碰觸著每個敏感的神經(jīng)。
許強不經(jīng)意看到外面,崔艷在往里望著。許強看看大廣:“看來今天我倆是都要瘋,你先等我一下,我出去跟那同學(xué)打聲招呼,她父母來了好像,待會兒我倆痛痛快快的侃。”
許強出來,強擠出笑容:“叔叔阿姨,春節(jié)好”。崔艷母親先是遲疑了一下,而后:“啊,你是,你是那個小伙子,你好,你好。”
崔艷始終擺弄著筷子,許強道完謝,回到屋里,感覺好像是輕松了一些。自己倒了一杯:“行了,現(xiàn)在這個世界只屬于咱倆了,說吧。”
大廣自己喝了一口,抹了一把嘴:“那我就直說了啊,我感覺情況不妙,如果這次我再輸了,那可就真完蛋了。”
許強慢慢品著酒,也品著大廣的話,大廣點燃煙:“我是實在沒轍了,又把張銳叫回來的,可我不傻,從她對我的態(tài)度里,我感覺怪怪的,可找不出原因,我就在她的辦公室偷偷裝了個隱蔽攝像頭和竊聽器,唉,這才明白,我現(xiàn)在是在一個套里,很大的套。”
許強也一驚:“你慢慢說”。大廣喝了一口酒慢慢的說著,許強皺著眉頭聽著,一個多小時,就這么過去了。
最后大廣說完了,看著許強:“你說,我不找你找誰,還能找誰?”
許強干了一杯,把酒杯蹲在桌子上:“你個操蛋人,知道了就趕緊辦啊,把自己保住。”
大廣也把杯子蹲在桌子上:“我Tm又不是傻,我這不是想辦法呢嗎?項目都在進(jìn)行中,怎么停,停了我吃什么去?我現(xiàn)在就是想,能保住我的利益,再有就是,趕緊把這幫人想辦法弄出去。”
許強撓撓頭:“你開始是怎么弄的?怎么成這樣?”
大廣指著許強:“還不是你們一個個的都離我而去,我只能找她們了,那段時間比較煩躁,等我冷靜下來了才發(fā)現(xiàn)不對,這不就趕緊監(jiān)視他們嗎!”
許強半天沒說話,喝了兩杯后才張嘴:“行了,把他們操控的項目具體資料給我一份,再有,你盯緊點,我回去廈門后想想辦法。”
大廣一臉狡黠的笑:“我就說嘛,我兄弟肯定會幫我的,既要讓項目成,又不能讓她們有貓膩。”
許強狠狠的指指他:“你啊,你啊,我看早晚得死。”
大廣不理會這些:“我知道,我知道,不過有你這好兄弟,我且沒事兒呢,對了啊,我知道你可有個好岳父,行內(nèi)弟子無數(shù),肯定能搞定,再有啊,這事了了后,我誰也不跟合作了,就靠著你了,打也打不走。”
許強站起來:“我跟你說啊,我才不跟你玩呢!說實話,張昕昕不待見你這脾氣。”
大廣一邊樂一邊說:“坐下,坐下,聽我說,我知道她不待見,我能看出來,不過沒關(guān)系,她愛待見不待見,你待見就行了,你肯定不能看著你哥死吧,是不是?”
許強咬咬牙:“靠,你,你最好早點死。”
大廣假裝生氣:“怎么?我死了你就高興了啊,這是哪門子好兄弟。”
許強不理他出了門,大廣后面喊:“哪去啊?”許強喝的有點多了,回頭喊:“上廁所你也管啊!”
許強晃晃悠悠的走進(jìn)廁所,一見風(fēng),有點更暈了,扶著墻從廁所出來,洗了一把臉。一扭頭,崔艷正看著他:“沒事兒吧,少喝點,差不多得了”。許強調(diào)動全身的每個細(xì)胞,盡量保持平衡,然后笑笑:“還好,還好,你看,我還能走直線呢。”
一進(jìn)屋立馬歪在椅子上,出口粗氣,大廣笑著:“喝這點就多了啊,不至于啊。”
許強正正身子:“別瞎扯了啊,我告訴你,我這次可以幫你,不過,你記住了啊,你,李紅梅,你倆我偏袒誰?都找我,我跟誰合作,爽利我就誰都不跟合作,除非你倆復(fù)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