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余秀華 和魏天真兩位老師今天來到403國際藝術中心,與廣大詩歌愛好者一起探討了一個充斥著痛感,孤獨與死亡的話題。但兩位老師卻都從詩歌這一云端和邊緣中找到了自由和獨立。
我做了如下速記,已被403官媒轉載。
題目,云端與邊緣,女性的獨立與其他
魏天真:我們說過這次是裸聊,就是不做準備,現場頭腦風暴。既然是裸聊,那我們就不談腦癱,睡,沈浩波。你先說一點。
余秀華:關于這個題目。我想制度,觀念 與女性獨立相輔相成。
我雖然沒有接觸廣泛的社會,獨立的角度不同。但還是有獨立。
魏:余的獨立和其他女詩人的獨立不同。請問,你在生活中有些什么具體感受。
余:一個女人的獨立和愛情有些關系。
愛情太可怖。
我雖然不滿自己的婚姻,卻也不會去追求愛情。
我在醫院中住院時反思,明天是否會死掉?
活著的意義無非安逸。
為什么要活著?
因為生命的自我認同與體驗。那種刻骨的感覺也許是一種被動的獨立。這些很真實
人的功能的獨立性反而很虛幻。但這些獨立反而是主動的。
魏:你寫的疼痛和你說的被動獨立有什么關系?
余:真正的疼痛寫不出來。常有詞不達意。
愛,給人帶來一種疼痛的感覺。
魏:余老師生活中妙語連珠,針針見血,還是有很強大的積極。
關于方位空間,橫店村。
你和橫店村的關系。
你的詩歌《關系》中,最后就談論這個空間關系。
你雖然出門不多,但是你的心很大。為什么?
余:我認可,你說我心大。
我可能不喜歡爭風吃醋。
關于我和橫店的關系。
我寫過,不清不白。
我是農民卻干不了農活。
男女關系也是不清不白。
我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能成為清清白白的女人。
所以我認可自己的不清不白
我在村里喜歡下象棋,就我一個女人會下棋,和男人下。
所以村里的女人就認為我如何如何不清白。
有人覺得為什么我現在不換一個環境。
我覺得換個環境也不見得多好,人總要落葉歸根。我到了鎮上住就清白了嗎?
所以,我自愿困在那里。
魏:孤獨似乎與空間有關。我讀了很多以特殊人群為主角的文學。
比如阿甘正傳,還有傻瓜吉姆佩爾,都是躲起來。
可能,寫詩是你在孤獨當中獲得獨立的好方式。
很多藝術家,比如梵高也是這樣
所以,你反而平時有些另類。
余:當你愛一個人,他不理你。你會陷入很深的孤獨。
你會思考自己是不是不夠好。身體,思想,等等是不是不夠好。
我卻在想,我那就不好得徹底一點。
人的天真和世俗總在爭斗。
魏:余老師總在自責。
但我想起一句話,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著。
你的天真和憤世嫉俗和你的自卑,是不是也是一種不清不白的狀態?
余:有的時候,我想,一個男人憑什么對你好。
我想過。
因為,現在每個人都有很多選擇。
現在有句話,我愛你,但你是自由的。
所以只能放平心態。
一個男人,只是一個社會屬性。
所以你不能要求他更多。
我是一個死過的人。
向死而生,幫助了我。
我現在覺得這是上天的眷顧。
我有一次打的,司機可能懷疑我這個樣子沒錢給他,不載我。
我在想,社會有它的規律。也就想開了。
魏:有的時候,你說自己只是個農婦,有些不上檔次。但我現在看來,你這才是真正的豁達與自信。
現在,有些學生有些問題。
寫詩對你來說是什么?
你的忠告是,不要來看我,不要寫詩了。
余:我真的覺得我沒什么好看的。我會給人一種瘋狂的感覺。
關于寫詩,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寫詩只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想寫的時候就會去寫。
還是要回到寫詩最原初的生命體驗。
我覺得,我的詩歌能突然賣這么多,有些不可思議。
現在倒也能看開了。
魏:你提醒了我,我加入了一個中學同學微信群,幾乎每天都寫詩,都是些普通人,
大家只是一種興趣和熱情,也沒想要如何。或許老了以后出本書,留著自己看。
余:靠詩歌盈利,確實也是不靠譜的事。
如果真的可以,那么詩歌本身可能也有問題。
魏:回到主題,詩歌能把我們送到云端,而我們卻恰恰是在社會的邊緣。
我覺的當代漢語世界能有于秀華,是我們的幸事。
張:余秀華要從媒體詩人進入詩人中的詩人。
前幾天有幾個漢學家到華師,請余秀華去了。我們一起共同討論了她的詩歌和現象。
一個人紅了,對她是好事還是壞事?
有的時候,我們甚至害怕出名。
余秀華面對的現實,是被出名的幻象包圍著。
這是殘酷的。
汪國真,當年大紅,
可是詩歌界不接受他,
后來搞音樂 ,音樂界也不接受,
后來書法界也不接受
余秀華所面對的現實和汪國真是一樣的。
詩迷問題1:您以前是非主流,現在是主流,主流是否意味著獨立性喪失了。
余:什么是主流?
掌聲
問題1:(⊙o⊙)…
您會如何去尋找新的方向。
余:寫詩的方向靠找是找不到的。
掌聲
問題2:您寫詩會不會受到別人的影響呢?
余:開始是要模仿的,但是真正的詩歌還是靠自己。
問題2:誰對您影響大?
余:啊呀,我有的時候覺得,我個性太強,希望他們來影響 卻怎么也影響不到。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