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本文系原創(chuàng)首發(fā),文責自負。】本文參與書香瀾夢2025年1月大作文活動。
她出嫁了,新郎卻不是我;
我追著轎子跑出去,卻無力回天;
十年后,我再次找到她,誓要圓當年的夢。
“住手!你們干嘛打人?”一個碎花衣服的姑娘叉著腰,大聲呵斥,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打人的小學生們一哄而散,只留下被欺負的小學生,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
碎花衣服的姑娘見追不上那些調(diào)皮的小學生,便走上前去,將那個挨打的小學生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
“我沒事。”小學生眼角還有挨打的淚水,感激地看著救了自己的姑娘,急忙說:“謝謝姐姐。”
小學生名叫徐才俊,他走了這條路這么多年,被班里的“惡霸”們欺負了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這個姐姐。
徐才俊說道:“姐姐,你是天神派你來拯救我的嗎?”眼里滿是天真。
徐大花被逗得前俯后仰,捂著肚子大笑不止,說道:“哈哈哈,傻弟弟,姐姐可不是天神,我叫徐大花,家住在五道口,我知道你住四道口,剛才欺負你的那些孩子都是三道口的。”
徐才俊瞬間有些害羞,臉紅了起來,下意識地把頭低了下來。心里好像裝著一只小兔子,亂蹦亂跳。這個姐姐就像是一束光,照亮著自己,他知道她就是他的守護神。
徐才俊看到徐大花的鞋,口無遮攔地說道:“沒想到姐姐你穿的是草鞋。”
姐姐說道:“女孩子有書讀已經(jīng)很好了,什么鞋不鞋的,有什么關系。走吧,姐姐送你回家。”
這年,徐大花十五歲,徐才俊十歲。他們都是徐家村的孩子,每天要走兩里地去村委會上學。這條路也是他們村子通往外界的唯一道路,村里人把這條路叫幸福路。
然而在徐才俊眼里,這條路根本算不上幸福路。它只是一條狹窄的土路,勉強能讓四五個人并肩通行。每當下雨的時候,泥濘不堪,十分難走。
最重要的是,在這條路上,徐才俊經(jīng)常受到班里大個子同學欺負。所以他討厭走這條路,討厭上學,討厭逼他上學的爸爸。
但在徐大花心里,這就是一條幸福路。她家的竹筐可以通過這條路挑到城里賣,換了錢以后就可以供自己上學了。她每天也是經(jīng)過這條路,走到學校,學習知識。老師告訴過她“知識改變命運。”她深信不疑,她相信這就是一條可以給自己幸福的路。
第二天早上,徐才俊第一次不賴床,麻利地洗漱、吃早飯,背著書包走出門去。
可徐才俊并沒有上學,而是站在家門口,朝著五道口的方向望去,眼中滿是焦急。
過了不久,一片青蔥之間出現(xiàn)了一抹碎花紅,徐才俊化急為笑,他知道她來了,他的守護神來了。
從那天起,徐才俊上學放學都會等著徐大花,只要她在自己身邊,他便不再害怕被“惡霸”們欺負了,也不再害怕那條所謂的“幸福路”了。
徐大花成了徐才俊的守護神,每天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兩個未成年的孩子,在一起上學和放學,自然是無話不聊了。其實,孩子之間還能聊些什么?還不是學習。徐大花利用路上的時間,耐心地為徐才俊講解小學的知識點,有時候還能用樹枝在地上畫圖解釋。
守護神姐姐教得好,比那個課堂上的老學究教得好多了,徐才俊總是聽得入神,本來不愛學習的徐才俊,對待學習的態(tài)度立馬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變得愛學習了。
除了會主動問徐大花難點之外,有時候徐才俊起早了,還能拿著書在門口讀,直到徐大花來了,才收拾書包一起走。
徐才俊的爸爸媽媽雖然知道徐才俊跟徐大花一起,但是見到徐才俊轉了性,也不禁為之高興,非但不阻止他們倆的交往,還會邀請徐大花到家里做客。
有一次,徐才俊凝重地說要娶徐大花。
徐大花愣了一下,點點頭,卻笑著說道:“你還小。”
暑假,徐才俊走上了幸福路,他要去五道口。
上學的時候,從來都是徐才俊在四道口等徐大花,然后一起往學校走。今天,徐才俊第一次從四道口向五道口走,也是他第一次獨自走上幸福路。
因為,徐才俊習慣于每天有徐大花的陪伴,沒有她的日子里,他內(nèi)心空落落的。
在幸福路上,徐才俊想:姐姐會不會歡迎我?會不會仍然給我講故事?會不會不厭其煩地為我講解知識點?
帶著一路的疑問,時間就會過得飛快,徐才俊沒多久就走到了徐大花家籬笆外。
徐才俊一眼就看到徐大花。
徐大花也正在院子里干農(nóng)活,也好像心有來感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便說道:“你怎么來了?”
徐才俊還沒籬笆高,隔著籬笆說道:“我來找你玩。”
徐大花爸爸聽到動靜,站在屋子內(nèi)問道:“誰來了?”
徐大花急忙解釋道:“爹,是四道口的,我同學。”然后開門,把徐才俊迎了進來,
徐大花爸爸看了徐才俊一眼,說道:“什么同學?長得那么矮。”眼睛瞪了徐大花一眼,轉頭看向院子里的農(nóng)活。
徐才俊還不懂大人的眼神,他只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喜歡徐大花,喜歡跟她在一起。
徐大花自然知道父親的擔心家里的農(nóng)活,可也不好把徐才俊趕走。
徐才俊笑著說道:“姐姐,我們來玩過家家吧。”
“過家家?”徐大花是初中生,她可不玩過家家。另外非常重要的一點是,徐大花的爸爸讓她今天上午干完院子里的農(nóng)活。
這十多年來,徐大花不是干活,就是干活。即便跟父母說幾句家常話,還是會轉到干活。
父母三句不離干活,徐大花變得越來不想跟父母聊天。但是她又沒有什么朋友可以訴說,難得有徐才俊這個小朋友愿意傾聽她的心事。
徐大花實在不忍心駁了徐才俊,便彎下腰,刮了一下徐才俊的鼻子,說道:“好啊,咱們來玩過家家,你演爸爸,我演媽媽。”
“好耶!”徐才俊高興地叫了起來,問道:“那我去做飯。”
徐大花阻止徐才俊,說道:“不對,今天我們過家家的內(nèi)容是干院子里的農(nóng)活,你是爸爸,你不用干農(nóng)活,我是媽媽,我要干農(nóng)活,你看著我干農(nóng)活。最后,檢驗我的農(nóng)活干得好不好,這樣就可以了。”
“好耶!”徐才俊被徐大花一忽悠,果真乖乖地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
在醫(yī)學方面,曾經(jīng)有一項專門對人耐力的專項研究,普通人的耐力是15至30分鐘,男孩的耐力一般是5至10分鐘。
可這說的是正常范圍,不知道有沒有這種課題:喜歡一個人的耐力可以是多久?
徐才俊早上九點到達徐大花家,乖乖坐在小板凳上,幾乎沒怎么動,呆呆地看著徐大花干活,就這么看到中午十一點半。
如果有上述那種課題,我看徐才俊這里就有一個鮮活的個例:喜歡一個人的耐力,可以讓男孩靜坐兩個半小時。
自從那次過家家以后,徐才俊經(jīng)常跑到徐大花家玩過家家。徐才俊每次都演爸爸,徐大花每次都演媽媽。徐大花每次變著法兒騙徐才俊,有時候讓他靜靜看書,有時候讓他做作業(yè)。
而徐大花手里的農(nóng)活,永遠干不完。她仿佛是一臺永動機,永遠停不下來。
幸福的日子似乎過得飛快,轉眼間,徐大花初中畢業(yè)了。徐才俊并不知道,徐大花的未來很迷茫,因為父母希望她早點嫁人。而這點,也是“徐才俊們”所不知道的,也是“徐大花們”所迷茫的。
這年暑假,徐才俊照舊跑到五道口,去找徐大花玩“過家家”。
在幸福路上,徐才俊走得格外的快,因為他剛剛解決了心里的矛盾和不安,下定了一個大大的決心:他這次演爸爸,一定要找機會親一下徐大花,他上次就見到過爸爸親媽媽,他覺得這是一個爸爸跟媽媽應該會做的事情。沒有親一下她,“過家家”好像就不是“過家家”了。
徐大花家門口,徐才俊叫了幾聲姐姐,屋子里沒人回應他。
過了不久,徐大花媽媽出來,冷冷地跟徐才俊說:“大花已經(jīng)嫁人了,你以后不要再來了。”
徐才俊腦袋“嗡”的一聲,變得一片空白,良久有點轉不過彎來,他不敢相信每天陪著他的守護神,就這樣離開他了。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什么?嫁人?什么時候的事情?”
“早上吉時走的。”徐大花媽媽簡單回答了一句,也沒邀請徐才俊進門,便回屋里去了。
徐才俊此時才發(fā)現(xiàn)徐大花家里大門上,多了一對大大的“雙喜”字,這個“雙喜”字好刺眼。
徐才俊有點恍惚,他從來沒想過徐大花會嫁給別人,畢竟他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了,玩了那么多次的“過家家”,他已經(jīng)習慣了自己是她的男人。
徐才俊還沒有成年,對于這種喜事也明白,也不明白。他見過別人結婚,但是真讓他說出個一二三,他也說不出來。
某次過家家,徐才俊說要娶徐大花,徐大花也答應了,徐才俊高興了好久。
而在徐大花眼里,徐才俊還沒有成年,他說過要娶她或者只是“過家家”。
事實上,徐才俊還沒有到結婚的年紀,而徐大花已經(jīng)可以嫁人了。
而在徐大花父母眼里,徐才俊只是一個孩子,就算玩過一萬次“過家家”,那也只是“過家家”。結婚是鄭重其事的,是要三媒六娉的。
徐才俊猛地想起剛才來的路上,遇到了一頂大紅轎子,說不定就是徐大花。
徐才俊的眼眶紅了,咬著牙,撒開腳丫子在幸福路上狂奔。他要去追她,他要追他心中的女神,去追他的守護神,去追那段應該屬于他的幸福。
沒多久,太陽被烏云遮蔽了起來,整個世界失去了應有的彩色,連綿起伏的群山,埋沒在灰色里,從淡到無。還有他們一直走的幸福路,從濃墨綠色到淡綠色,再到一片灰白,最后看不清方向。
天黑得很快,烏云變成了一塊巨大的黑幕,將天空緊緊包裹著。雨說下就下,淅淅瀝瀝的,密密麻麻的,漫天的雨織成了一副淡墨色的簾子。這個簾子從天上垂到了地上,遮蔽了徐才俊的視線,讓他看不清幸福之路,阻擋了他去尋找幸福。
在這條幸福路上,曾經(jīng)有他的歡聲笑語。從今往后,不知道會留下些什么。
徐大花也看不清她的路,她不明白身為女兒身有什么錯。爸爸從小到大都只會對她說“女孩始終是要嫁人的,讀書干什么?”
媽媽身為女人也從來不反駁,她也覺得爸爸的話是對的,她怎么不想想自己也是女人?
雨越來越大,幸福路吸飽了天上的雨水,新增了無數(shù)個淺淺的爛泥塘。徐才俊和徐大花都在泥濘里艱難地前進。
幸福路并不好走,并不幸福。
“姐姐——”徐才俊遠遠地看到大紅轎子,扯著嗓子大叫。
那轎子好像沒聽到徐才俊的呼喊,依舊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往前走去。也不知道是雨太大了,還是真的沒聽到。
“姐姐——”
轎子前,徐才俊跌倒了,摔在了泥水里,由落湯雞變成了泥娃娃。
徐大花聽到了徐才俊的呼喊,從轎子窗戶探出頭來,眼中有一絲憂傷,說道:“弟弟。”
“姐姐。”徐才俊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姐姐——”不過大雨澆透了他,根本看不出來徐才俊在哭,只當是雨太大了,是老天爺哭的。
徐大花知道這一別也許就是永遠,但還是顫抖著說:“弟弟,你怎么來了,雨好大,你快回去吧,別著涼了。”
“姐姐。”徐才俊扶著轎子窗,只懂得叫姐姐,根本不懂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
“弟弟,姐姐嫁到十里溝王天才家,有空來看我。乖,快回去吧,別著涼了。”
送轎子的媒婆說道:“我們踩著吉時咯。”意思是讓轎夫們抓緊抬走新娘子。
媒婆送走轎子,半蹲著身子攔住了徐才俊,往他手里塞了一枚硬幣,說道:“小弟弟,你姐姐嫁人了咯,你趕緊回去吧,別耽誤了時辰。”
“姐——姐——”徐才俊站在雨里,看著遠去的轎子,淚水和著雨水,嘩嘩地沖刷臉上的泥土,如果沒有把這些泥水沖掉,他會不快樂的。
這條幸福路算什么幸福路啊,這么難走,這么泥濘,這么不平。
“姐——姐——”徐才俊心中發(fā)誓:要鏟平這條崎嶇不平的路。
十年后,徐才俊有了一米八的大高個,是個臉龐俊朗的大帥哥。大學畢業(yè)后,到某外企上班,短短兩年,已經(jīng)成為主管。
可這些年來,徐才俊過得并不高興。那枚硬幣被他用繩子綁著,做成吊墜,吊在了胸前。只要他想起徐大花,他就要摸一摸硬幣;只要他摸一摸硬幣,他就想起徐大花。
今年春節(jié)。
徐才俊開著車,載著女朋友,回到四道口。因為,他要帶女朋友見見自己的父母,做好談婚論嫁的前期工作。
車窗外,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仿佛是十年前的那場雨,他眼前浮現(xiàn)出徐大花的影子。幸福路上的每一塊石頭、每一棵樹都讓他忘不了她。
徐才俊的女朋友說道:“你不是說你們家山溝溝嗎?怎么這條路修得這么好?”
徐才俊笑了笑,說道:“這條路叫幸福路,也是我們村通向外面的唯一道路。政府十分重視我們村的幸福,幾年前投資了好幾百萬,對兩三米寬的土路進行改造提升,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雙向兩車道水泥路。”
“幸福路,你們村別是叫幸福村吧。”徐才俊的女朋友問道。
“呵呵。”徐才俊笑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半晌,徐才俊說道:“說起這條幸福路,有個關于幸福的故事。在很早很早以前,有一個十歲的小男孩……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小男孩現(xiàn)在應該二十五歲了,而那個大姐姐應該是三十歲了。”
徐才俊把小時候的記憶,編成故事,一五一十地說給了他女朋友聽。
“你哭了。”徐才俊的女朋友眼睛很尖,看到了他眼角的淚痕。
徐才俊解釋說道:“這個傳說影響了我們一代人,你不覺得很感動嗎?”
徐才俊的女朋友問道:“后來呢?”
“沒有后來了。”
徐才俊回家后,今年特別熱鬧,親戚朋友們都跑來他家坐,爭先恐后地一睹準新娘子的風采。
徐才俊坐在新娘子身邊,讓親戚們圍著,陪著笑。可他的心中卻始終平靜不下來,眼前浮現(xiàn)出那條幸福路,守護神姐姐徐大花就在路上對著他微笑、招手。
大過年的,在農(nóng)村,除了拜年就是喝酒。徐才俊家里來人多,他從早陪到晚,整天在醉生夢死之中。隔著一米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終于,徐才俊以“打算回城里”的理由,一連兩天沒喝酒,他才緩過勁來。
他對女朋友說:“走,我?guī)闳ジ舯诖遄咦撸y得來一次我家,總得讓你開開眼。”
“我們不是要回城里了?”
“噓!小聲點,我們再走幸福路,我?guī)闳ヒ粋€地方。”
半個小時后,十里溝。
原本從四道口走路到十里溝要半天的路程,現(xiàn)在幸福路修好了,徐才俊僅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十里溝。
徐才俊站在十里溝村村口,看著眼前一排排整齊的小三層房子,他心知:現(xiàn)在的十里溝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十里溝了,這里的村民生活質(zhì)量很多很好,而徐大花的生活也肯定很滋潤。
徐才俊一路問過去,都知道王天才搬到城里了,但是具體搬到城里哪里,沒人清楚。
(說明:王天才是徐大花老公,農(nóng)村一般要問男人才比較有人知道)
徐才俊找不到姐姐,心中略有些失望。他從家里過來,無非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姐姐怎么樣了,她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可天不遂人愿……
徐才俊悻悻地開車回家,一路上思緒萬千,卻始終平靜不下來。
在到達四道口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再往五道口開。
這是他第一次開車去五道口,小時候總覺得這條幸福之路,好長好長。可現(xiàn)在,這條路好短好短,幾分鐘時間就到了五道口,徐大花的家。
他們家的籬笆還是老樣子,但是徐才俊已經(jīng)超出了籬笆老多了。
徐大花家里,一群人正在辭行。
“爸,您照顧身體,我跟天才回去了。”說這話的人聲音已經(jīng)有一些嘶啞。
徐才俊站在籬笆外,往院子里瞧,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徐大花,就站在他面前。
但是徐才俊對那個徐大花已經(jīng)很陌生很陌生了。
她再也沒有婀娜的身材了,她再也沒有那張鵝蛋臉了,她再也沒有清純、可愛、甜美、誘人的嗓音了。
站在他面前的徐大花身材肥胖,肥胖的臉上充滿了皺紋,聲音低沉沙啞,仿佛那個給公主喂毒蘋果的老巫婆。
而徐大花的老公看起來起碼大她二十歲,簡直是一個糟老頭子。
徐大花走出院子,跟徐才俊擦肩而過,走到不遠處的公交車亭。
徐才俊看著她越走越近,又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心中五味雜陳。他多想喊一句“姐姐”,可話卻被卡在了喉嚨那,吞不下吐不出,好難受。
徐才俊想起了小時候的幸福路,想起了守護神姐姐的笑容。那一刻,他總算明白了,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徐才俊終于舍得開車回城里了,車輪在幸福路上緩緩滾動,每一塊石頭、每一棵樹都訴說著過往。
這條幸福路見證了他和徐大花的相遇,見證了他和她的童年,見證了他和她的成長,也見證了他和她的離別。
這條幸福路,陪伴著徐才俊一起成長,從狹窄的、坎坷的土路,成長為雙向兩車道的水泥路。路兩旁的野花,變成了整齊的行道樹。雜亂無章的石頭,也變成了整齊劃一的路肩。
然而,這一份純真卻從未改變,即使歲月流逝,也永遠不會消失。
徐才俊在心中默念:或許真正的幸福,并不是要一個結果,而是在追尋幸福的路上,從未停止前行。那些曾經(jīng)的美好,那些未曾實現(xiàn)的夢,并不一定要追根究底,興許保持一定距離,才能成為美好的回憶,才是最真的守護。
徐才俊長嘆了一口氣,深情地看了女朋友一眼,說道:“只要守護神在身邊,腳下的路就是幸福路。”而他胸前的硬幣吊墜,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