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詩的生活。
很多人對我說,說什么呢?說我是活在詩里的人,而事實是什么呢?事實是我并沒有活在詩里,我同很多人一樣活在這個赤裸的世界,熱辣辣的太陽仍然公平的直射到每一個人的臉上,我們都被曬的滿臉通紅。
只不過,每天我所思考的,所想同你們探討的,不是當下的艱難和茍且,而是“老舍的《我的理想家庭》還有林語堂的《我的愿望》,你更中意誰?或者我剛剛看的兩本書,剛剛從書里拜會的老師等等。”我很難將眼前的些許蝸角之爭同它們相提并論,那些不足為重的自然也就忘卻,當然這都要歸功于我健忘的本事。
“我們生當這個不幸的時代,眼中所見,耳中所聞,無非是叫我們悲觀失望的。”我們為什么一定要讓自己悲觀失望呢,要知道大部分人,我們都無力去改變什么,與其每日抱怨咒罵然后絕望,何不多給自己些活下去的樂趣。你來人間一趟,難不成想要帶著一腔悲憤離開,怎么不去享受?
豐子愷先生在《我的苦學經驗》一文中,這樣說“獨有非正式求學時代的讀書,十年來一直隨伴著我,慰藉我的寂寥,扶持我的生活。”所謂的非正式求學時代的讀書,就是指因為興趣而讀的閑書,不帶目的,不以文憑、成績、工作等為誘餌的讀書。
所謂讀書的扶持,就是你身處泥潭不能自拔時,突然有了自救的法子,靈光一閃,然后得救了。這樣的扶持不易查覺,甚至當你身處其中時也全然不自知,突然看到了一個救命稻草不一樣,讀書的扶持是你可以自救,你靈魂里的東西在指引你。
讀書的樂趣,我就不多說了,身處其中的人自然會明白,不讀書的人說了也是沒有用,反而顯得自己在吹噓。說說生活,我是個慢性子,做事情不講究什么效率,但凡有時間就會盡善盡美,從中找到些自己的樂趣。做簡單的,不需動腦子的工作是最好不過的,這樣我可以一邊發呆一邊做,那種滋味也是很美,樂不思蜀。
我所謂詩的生活,我想大多是我伏在桌上看書的時候,還有一抬眼就看得到天的小窗,再來就是想要一點閑暇的時間供我四處張望,僅是這些就夠了,不用多余。當然,如果不用考慮每天早上吃什么,每天晚上吃什么,就可以節約出好幾十分鐘供我發呆,簡直完美。
林語堂先生有一文《悠閑生活的崇尚》,我特別喜歡,我一遇到自己喜歡的文章就會圈圈畫畫,把喜歡的字詞句畫起來,回頭看這篇文的時候發現整篇文章幾乎都被我畫了,不由的想笑話自己。文章的內容則是講先生所崇拜的悠閑生活,這種生活不是僅供給社會某個階級的人享受,而是屬于所有存活著的人,同貧富沒有太大關系。
“中國人的性情,是經過了文學的熏陶和哲學的認可的。這種愛悠閑的性情是由于酷愛人生而產生的,并受了歷代浪漫文學潛流的激蕩,最后又由一種人生哲學——大體上可稱它為道家哲學——承認它為合理近情的態度。”
我是極其崇尚這種生活的,所以熱愛老莊、陶淵明、蘇東坡、歐陽修,所以也想來說說悠閑生活的好。所謂的悠閑生活不過是指:在有限的時間里,有一部分是屬于自己的,用來做所謂的“無用之事”。要知道,我們的時間大部分是未完全使用的,所謂忙碌的生活里,有極大部分用在了手機上,還有無聊的人際關系上。
如果一個人真的要享受人生,那么人生是盡夠他享受的。只是很多人曲解了“享受”還有“墮落”,喝酒喝的酩酊大醉是享受嗎?吸毒吸的飄飄欲仙是享受嗎?享受是:那些時間,你用來活出了自己的樣子,真實的覺得快樂,并且對人生更加充滿希望。
英國詩人華茲華斯和柯勒津治他們徒步歐洲,心胸中蘊著偉大的美的觀念,而袋中不名一文;亨利·戴維·梭羅身無分文,用二手木頭于瓦爾登湖建造了自己的家園,開墾種地,釣魚打獵,享受悠閑的生活,心里是對自然對生活的熱愛。享受生活,所費的是不多的。
中國的文人,大多的浪漫主義者,他們對生活都擁有敏感而細膩的感知,雖然在物質生活上露著窮苦的樣子,可是都擁有豐富的精神世界。他們深切的熱愛人生,所以不愿妥協,所以寧愿辭官棄祿,過儉樸的生活,而不愿心為形役。
而我對現在的生活是極其熱愛和滿足的,如果一定要有缺陷,那就是我自己還不夠努力,沒有更加努力的好好生活。對日常生活仍然保持熱情,對未知保持好奇,像孩子一樣天真,更加努力的生活,這就是活在詩的,我想是這樣的。
每個人都曾經歷一些痛苦、失意,或者一些令人惋惜的悲劇,輾轉哀愁是難免的。只是如何能過好這一生,才是我們應當考慮的,要想,這一生是足夠好的了,沒有戰火和饑餓,沒有要命的壓迫,這一生是足夠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