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坐在行駛的公交車上,雙手懷抱著一個藍色編織袋,里面裝滿了報紙和其他的東西,頭發泛白,有些凌亂,帶著一臉的疲憊望著窗外,兩眼泛著期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緊盯著窗外,看什么那樣的出神。車一停,便會上身乍一輕俯,前后看了看,然后,又保持原狀了。
他,大約六十歲,身邊沒人陪著,一路上也沒有說一句話。我站在他座位旁,一手抓著扶手,一手刷著微博,聊著QQ,逛著朋友圈,雖然后腳根快踩著別人的后腳根了,但是,似乎也難以阻擋我玩手機。shit!人真的太多了,私家車占滿了路道,排成了一條龍,水泄不通,司機師傅不停地按喇叭,噪響一片,車不停地開著。
車停了,車上人不停地蠕動著,走了一批又上了一批。突然間,從我腰部伸進一只手抓住了前排座椅靠背,原來是一個小學生,我側了一下身,示意他站到我的前面,老伯看了看一眼,又保持原有的姿勢,車又繼續行駛。
趕上了星期六,寒雪初晴,私家車和人一樣都想出門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把沉積的廢氣排出。顯然,堵車和擠公交車這一切也是件平常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何況是在鄭州呀。為了找到最舒服的空間,我輕輕地向左側試探了一下身體,慢慢地挪動了一小步腳,頓時覺得整個身體放松了好多。車上的人,亂糟糟的一片,各說各的,各種姿態應有盡有,人體也隨著車不停地抖動著,你貼著我,我貼著你,誰也不介意誰的身體撞到了誰,一派和諧的景象。車仍在緩慢的行駛著,不急不躁,我繼續玩自己的手機。
車突然一個急剎車,我的身體瞬間向前傾斜30度,車內安靜了幾秒鐘。媽呀,還好我抓的比較牢固,前面也是一位成熟穩重的大哥。我向窗外瞧了瞧,前面遇到了十字路口的紅燈,需要等待。車里的人又開始熱鬧起來了,雙向車道被私家車占成了一排,路上騎單車,電車和行人來回穿梭著。綠燈亮了,車還是沒有走動,一輛私家車擋在了前面,司機師傅不停地按喇叭。
“走呀,停那干嘛來,都綠燈還不走!真是的!”一位大約五十來歲的大媽在不停地抱怨道。“現在的人呀,素質真低,開車發什么愣呀”
“就是呀,估計是在玩手機來。”有人應和著。“也不注意下場合。”
抱怨聲接踵而來,一會兒熱鬧了起來,對前面那輛車評頭評足,所有事件的矛頭全都指向了車主,那位大媽順著聲討聲更是喋喋不休,沒完沒了啦。我把注意力從手機上挪開,看了看老伯,他依舊是那個姿勢。車內討論的話題似乎對他來說并不重要,他緊緊地盯著窗外。我努力地踮起腳尖向前面望去說道:
“不是前面的車不走,那是行人擋住了前面路,騎車的亂穿啊,想走也沒法走。”
車內突然安靜了點,不再討論這件事,各聊各的。一會兒車又開始了正常行駛。
車內的語音播報響起來了,又到了一站。車門自動打開。突然,有一股力量從前面涌來,只見一個身穿黑色羽絨服,頭戴棉帽,不高不矮上下體型相當圓稱的大叔,猛撞走向下車門,當然,我也未幸免被他的肢體劃到,心里強忍著不爽。車門被關上了,車又開始走動起來,慶幸的是,車內空間變得寬敞了。我仍然是沒有座位,站在老伯的座位旁邊。
十分鐘過去了,老伯開始坐直了身體,盡管背有點駝,可是似乎也影響到什么。
車停了,車門齊刷刷的被打開。
“前面的人向后走,讓上車的人上來,往后走。。。”司機師傅大聲地喊著。
老伯站了起來,提起自己東西,向車門走去,嘴里喊著:
“啊。。。啊。。。”
別人很自覺的就空出了下車空間,大家似乎都明白他說的是什么,唯獨我仍在傻傻的發呆。老伯,一走一擺,身影匆匆,他到站了。
車門關上了,車又繼續向下一站駛去,我仍在玩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