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翻開昏黃的史書,一段歡鬧,一段悲情。我看過很多喜怒哀樂,也見證了一些離合悲歡。然而為了一個人,我卻駐足了一個朝代,這便是南唐,一個日益沒落的朝代。李煜,作為這個朝代的帝王,錯誤的將詩人的浪漫融入到政治舞臺。于是,他無辜的為整個南唐陪葬。他用詞記錄了他的一生,從奢靡到無奈再到悔恨,就這樣一個風流倜儻的才子,卻遭到命運的調(diào)侃。王國維曾在《人間詞話》中評價李煜,說他變“伶工之詞”為“士大夫之詞”,對他在文學方面的貢獻有很高的評價。他生性爛漫,從小衣食無憂。但是,他的爛漫在殘酷的政治生活面前,顯得是那么蒼白無力。他的生命也如流星般,一閃即逝,剎那繁華。
? ? ? ? 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踏馬蹄清夜月
? ? 李煜非常愛美,非常享受美,在他前半生作品中,我們讀不到感傷,也不會想到在未來有一天這么一位風流的才子會有一場那么大的災難,王國維說李煜“剩余深宮之中,長于婦人之手”從小在女人堆中長大,沒有辦法要求他不寫這種作品。他的心思和文筆都極其細膩,用詞非常講究。《玉樓春》里他寫道:“臨風誰更飄香屑,醉拍闌干情味切。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踏馬蹄清夜月。”好月圓之夜自古就是這種天性浪漫的人最享受的時光,在宮廷之中,他無心于政治,偏愛音樂舞蹈。李煜喝醉酒,倚著欄桿低聲吟唱,宮廷的樂師此刻已經(jīng)悉數(shù)散去,溫暖的風吹來,片片花瓣也開始舞動起來。這種華麗的生活讓李煜醉意更濃,他不讓侍女點燃紅燭,他決定要騎馬踏著月色入夢。試想,這么生性柔弱的詩人又如何駕馭政治的陰暗和戰(zhàn)場的殘酷?李煜和南唐的命運被注定了會在繁華中幻滅。
? ? ? ? ?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 ? 北方的宋朝已經(jīng)建立,虎視眈眈,正要揮兵南下。然而可憐的李煜仍然沉迷于飲酒作樂,他不懂什么是戰(zhàn)爭,他只知道自己享受當下的生活。他后來也提到“幾曾識干戈”,真是可笑又可悲,在國破家亡的時候李煜竟然還不知道為什么宋朝會侵犯他的家國。終于宋軍揮師南下,他才明白到弱肉強食的道理,然而這時的醒悟卻為時已晚,李煜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宋軍的俘虜,成了亡國之君。他華貴、富麗,又有點糜爛的生活從此幻滅。四十年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風臺龍樓、玉樹瓊枝全部隨著南唐消逝了。他被宋軍囚禁起來,飽受折磨,漸漸的李煜開始絕望,他開始回憶,活在自己的夢中。他多么想能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的故國。“離恨恰如春草,更新更遠還生”,李煜感覺這種憔悴和憂愁的心境就像春天的草,走的越遠,越是生長茂密。
? ? ? ? ? ?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 ? ? 到了最后時刻,李煜意識到自己的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他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他無力改變什么,只能默默的忍受命運的折磨。他開始感慨:流水落花春去也,水還在流動著,花瓣也漂在水面上,隨著水流一去不回。春天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仿佛也來到了終點,此時的他對自己目前的狀態(tài)和將來的去向迷惑了,他不知道他是流水,還是落花,去往天上還是滯留人間。李商隱曾在說:上清淪謫得歸遲。在死亡之前我們其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生活在夢中,在宗教中,我們認為自己的靈魂在最后會有一個歸宿,在歸宿到來之前,我們的靈魂始終以某種形態(tài)客居著,知道某一天靈魂先到達歸宿。此時的李煜便處在這種時期,他的靈魂已經(jīng)隨著他的故國幻滅了,已經(jīng)有了一個歸宿,但是自己的夢還沒有醒,身體開始了頹廢。
? ? ? ? ? 一代詞君無愧是,奈何生在帝王家
? ? ? 這句話是后人對李煜的評價。在歷史上,我們認為李煜不理朝政,只顧花天酒地,最后斷送了自己父輩為他打下的天下,自己也用生命做了償還,從這個角度看可以說李煜是一個昏君。但是,在整個文學史上,李煜卻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歷史上的亡國之君數(shù)量很多,但是李煜這個名字卻被我們深深的印在腦海中,因為他在宋詞上作出的成就是不可替代的。有時我們會想假如李煜不是皇帝,沒有生逢亂世,他或許可以快意度過自己的一生。清歌霓裳舞,慢詞錯金書。或做個文人墨客,聽琴飲酒,或做個江湖俠士,仗劍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