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因為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所以才心無旁騖地走到了終點。反而,如果太過清楚,觸目就可以看到一切,結果不僅會不盡如人意,過程也會讓人萬輩煎熬。
五一和朋友一起去爬泰山,據說從紅門到玉皇頂有7600多級臺階。當時的我們卻一無所知,下午六點坐公交車到達紅門后兩塊錢一人買了一根拐杖后便開始了登山之路。
三好久不見的個人,正值青春,一路嘰嘰喳喳,從過去的人事聊到現在的茍且再發揮文科生最不缺乏的想象力撇到未來的詩和田野。湖南上學主修思想政治的伙伴運用心愛的哲學和諧地與沈陽學習中醫的伙伴交流生活心得,學習中文的我也不甘寂寞地時不時塞幾句文藝范欠揍的話。時而哈哈大笑,時而打鬧玩耍。汗出了不少,水喝了不少,路也走了不少。黑夜中人越來越多,周圍有吵架發脾氣的學生戀人,有一家互相攙扶的老頭老太,也有母親抱著熟睡的二胎政策放開后應勢誕生的嬰兒,父親牽著另外一個調皮的大孩子。只是在汗液浸滿全身,頭皮被汗水刺地直發癢時,聽到臺階邊上休息一個女生跟他男朋友說:“你看,那三個女生都爬上來了?!彼查g,滿滿地都是驕傲,好像被人夸了一句“哇,你最近瘦了這么多!”一切的不適都化為了向上的動力。
凌晨兩點,歷時六七個小時,我們仨拖著厚厚的軍大衣來到了寒風呼嘯的玉皇頂,據說是泰山的最高處。在擁擠的人群中眼也不眨地瞪著看完了小橙子般害羞的日出。
凌晨五點四十起步,開始了下山的路。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后來思索這句話,發現老祖宗實在是太厲害了,準確地預見到了公元二零一六年五月一日,我們三頭無知牛犢子的囧態。祖宗的智慧不僅體現在普遍現象的解釋上,更體現在陰差陽錯地解釋了不同成因所造成的同一現象。
下山一共花費了五個小時,從凌晨五點四十多到邁下七千六百多級臺階早晨十點半到達紅門。期間由于我們要歸還軍大衣失去了走索道的機會,到達中天門后因為憑著前一天晚上不累的錯誤經驗錯過了坐車的機會,結果在后來三個多小時的煎熬中,一直怨聲載道。路越走越長,臺階越下越多,腳后跟、腳指頭越來越酸,越來越疼,心里越來越不耐煩,精神逐漸崩潰。
后來,終于下了山。在極度疲勞的狀態下取消了原來計劃好的一切行程,從飯后的下午,一直熟睡到第二天清晨。再后來,小腿疼到不能邁步,體育課更是人間地獄。
下山時,望著走不盡的路,我們懼怕了??扇绻仙綍r陽光明媚,從起步點就看到無盡的道路,明白自己將挑戰總共一萬五千多級臺階,我想以自己后來下山的表現估計會嚇得屁滾尿流、戰戰兢兢。
人生如爬山,無知者更多時候會被上帝賦予特殊的技能。這項技能源于無知,更行于無知。一旦明白了,或許幸運便不再重復降臨,正如帶著結婚目的的搞對象,帶著公式化準備的企業應聘,帶著以往經驗的老人??偸菚恍业爻鼍郑_不到自己的目的。
人的知識是一個有些面積的圓,半徑越大,周長面積便越大,明白的東西也就越多,便更加小心謹慎,更加地以提前的判斷和感知來決定未來的路。其實何必呢,盡管走下去,黑夜或許更適于你我這樣得益于無知的人爬上泰山的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