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傻,但是,你真好看

有一天下午,我在上班,有一個姑娘給我發信息:“我拍照片了!”我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一會兒。我完全能想象得出她在給我發這個消息時候的表情,肯定笑的傻兮兮的。但是我卻不是很想笑,感覺自己要失去什么了!我點開了她在微信上發給我的尚未進行修圖的照片,果然還是那個傻兮兮的笑。姑娘一向都覺得自己長得美,在我面前從來都是超自戀,我作為一個合格的損友,對此也是從不惜力的批判她。但是看著那幾張照片,我想說“姑娘,你長得真好看!”

我們相識于2003年,迄今13年,共同走過了已有人生的一半。2003年9月份,我們在我們那個鎮中學相遇,一起進了40級7班的門。我媽媽跟她媽媽相識,打了招呼,于是我們自然比其他人先認識。但是那時候,我并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我。但是家離得還算是近,所以我們就別別扭扭的每周一起回家,一起上學。我記得,當時我有一個發小,我們三個一起走,后來因為某些我已經忘記的原因最后變成了我們兩個。就這么別別扭扭了好久,期間小矛盾不斷,甚至到了不說話的地步。但是就算是這樣,我們還是一直在一起,一起別扭著,別扭到某一天突然就不別扭了。

我不記得很多事情,所以我也不記得我們是從什么時候,因為什么事情開始變得和諧無比的。有些事情到了特定的時候就會水到渠成,我們開始變得親密無間,不再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她是回族,在我們還是少年,可以拿著少不更事當借口而不會受到過多苛責的年紀里并不是很受歡迎,但是這些從來沒有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系。那時候我們周六下午放假,周天趕回學校上晚自習。我記得很多個周六的下午的陽光與風景,因為我們都是推著自行車步行回家去的。她的自行車老是爆胎,雖然學校門口就有補胎的,但是她從來都不補,于是我們就推著回去,七八里的路程我們不知道走了多少次。走到我們一起去了高中,走到再也不用騎自行車上學。

初升高的暑假,因為我會考考得還不錯,所以被拉去上理科實驗班。好好地暑假被抓去補課,我也是一臉茫然的,茫然到我以為學校會給我們準備好補課所需要的一切,所以只帶了日常用品,連一支筆一張紙都沒有帶。所以上課的時候我就尷尬了,老師是真講課,我是真的干聽,期間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那時候我們新的學校還剛剛修好,樹少花少草也少,刮風的時候土糊的人一臉一身的,所以我終于忍不住給家里打電話要求回家。恰好我報的市里的高中的通知書到了,于是在學校待了一個星期之后我就被接回家了。暑假還沒有過完,我被告知我們這些要去別的學校上學的人的學籍全部被扣在我們那兒的高中,也就是說高考還要回我們那兒考。我幾乎沒有經過什么過多的思考,很快就決定還是安心的在一中上學。就這樣,我們又在一起了。

2006年9月份,我們一起去了我們那個縣里的高中,不同的是她分到理科班,我如愿分到文科班,她在10班,我在25班。

我們的教學樓是方方正正的,東邊是辦公室,西邊是廁所,南北是教室,一共4層,我們都在3樓,她在南邊,我在北邊,隔著中間的院子可以遙遙相望。上了高中之后,不再是每周都回家,有時三周,有時四周,不變的是還是周六回,周天返。不回家的每個周六,我們一起去吃晚飯,說天說地,說八卦。那個時候,她的人緣開始好起來了,漸漸地朋友也多起來了。于是每次我聽到的就是誰誰誰,誰誰誰,或者是誰誰誰的八卦,至于具體是誰誰誰,我已經忘了,我現在只記得我們能說好久好久。到了回家的日子,我在拐角的樓梯那里等她。她每次都特別磨嘰,要等好久。于是本來四個人的隊伍,最后又變成了我們兩個人。

我們學校在郊區,是的,縣城的郊區,四周望去都是地的那種。公交車站離我們學校好像有七八里的距離,于是我們又像初中時經常要走那七八里去坐車,不同的是,這次變成了她陪我走。每次周六放假,學校門口會有公交車或者是私家車,但是因為她的磨嘰,每次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擠不上去了。我那時候暈車還特別嚴重,所以我們還是選擇去車站坐車,主要是我選擇。有時候我們會坐那種三塊錢的橫沖直撞的小三輪,有時候我們就走著,像初中一樣,只是不再推著自行車。

高中三年,她努力學習著,我還是跟以前一樣,成績不好,但是也不壞。就這樣三年很快就過去了。最后一年的時候,我福至心靈,認真學習了一段時間,成績恢復到剛入學的時候,然后就迎來了高考。高考考得馬馬虎虎,數學考砸了,沒及格,學習生涯中的唯一一次算是掛科。她考得具體怎么樣,我忘了,跟我半斤八兩。我那時候死活不愿意復讀,一心想脫離高中生活。于是苦口婆心,勸服了全家人,就等著報個志愿滾蛋離開高中。但是我實在是高估了我的能力,某一天我爸在外面回來跟我說:“我給你交好學費了,明天去復讀吧!”于是我又一臉茫然的被打包送到了學校。

那時候復讀抓得嚴,我們學校在外面找了地方給我們復讀生上課,一個文科班,五個理科班。宿舍的條件我就不想多說了,簡直比初中還差。但是就是在那個奇差無比的寢室,我又遇見了她。

高考結束的暑假,我們幾乎沒有見面,也沒有聯系,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又毫無預兆的相遇了。于是,我們還在一起。2009年8月份,我們相遇在我們縣師范學校的某棟樓上臨時被改裝為宿舍的宿舍里,于是,我們仍然一起回家,一起返校。

那一年,我主要是去補數學的,或者說是要再考一次的機會。所以我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廢寢忘食的學習著,過著不是很忙碌的生活,但是她仍然很努力。我們在一起從來不討論學習,沒什么可討論的。自我不學理之后,理化生就全丟回給了老師,她也不能理解什么是辯證法。所以我們的對話是不著邊際的閑話,說的津津有味。就這樣又說了一年,說到2010年高考的到來。2010年,我們終于正常發揮,我考的不錯,她也亦然,并且她有民族加分,于是可以上一個很不錯的大學。我在考完的當天被我媽告知可以滾蛋去打工了,考完的第二天,即2010年6月10號,我被打包送上了去北京的大巴車,然后在車上光榮的暈的不分南北,吐得昏天黑地。那個時候,很窮啊,沒有手機,我們自然又失去了聯系。過了半個月吧,我現在記不清了,成績出來,我請假三天回家填志愿。三天時間,路上兩天,來去匆匆,自然也是沒有見面,我自作主張選擇了成都的一個學校,不知道她選的哪里。就這樣直到我結束了打工生涯,回家之后才知道她去了警官學校。

2010年9月份,我去了成都,她去了濟南,自此我們不再能相遇了……

大學四年的每個暑假我都在打工,每個寒假我都窩在家里不出門。那時候她家里出了點狀況,舉家搬到縣城里去了,所以我們仍然不見面。但是那時候有手機了,聯系就沒斷過了。有時候我們會打一個特別特別長時間的電話,東扯西扯的沒有什么實際內容,但是樂此不疲。QQ是個好東西,省錢又方便,但實際我們聊得并不是很多。

她是典型的理科生思維,腦子一根筋,遇事非得分是非黑白,我喜歡委婉,并且能接受灰色過渡帶。所以很多時候我會勸她很多事情,有時候我會覺得我自己真是個當教導主任的苗子。但是我勸了那么久那么多,她仍然還是那個一根筋的人,并沒有什么變化,所以我又不得不想,我要是做教導主任估計也是會這樣的失敗吧,所以還是不要做了。

2014年剛剛過完新年的時候,我家出了一個大狀況,所以我家也搬到縣城里去了,很巧的是,我們住的地方就隔了一條街。于是在2014年,我們又相遇了。

2014年8月,我來到濟南,她卻從濟南回了我們縣城工作。我回家的時候我們會見面,去離的不遠的公園。但是我們不在聊閑話了,生活的重壓讓我們長大,我們開始聊那些實實在在必須要解決的問題。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彼此都遭遇過什么,也沒有比我們更清楚彼此更需要什么。她喜歡訴說,所以她講得多,我聽得多,就這樣我們一路相處到現在。

畢業之后的兩年,我們見面不多,聊天也不是很多了,大家各自為了生活奔波忙碌。生活不再像上學的時候那樣單純,也開始學會了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但是在我遇到有些想說的事情時,我還是會想到她。因為我知道她會毫無原則的維護我,不分對錯。就像我會相信她即使殺人放火也是有自己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并且我會幫她跑路,但是我還堅信一點,就算她殺人放火需要跑路,她也不會,嗯,連累我!

從2003年,到2016年,陰差陽錯我們一直在一起。如果我當時選擇不回一中,我們那時候就應該不再聯系了。如果不是我爸把我送去復讀,那之后我們應該也不會有太多聯系了。但是生活就是這么的奇妙,任何的安排都有它的意義。就像世間的許多事物。人們并無方法從它寂靜的表現上猜到暗涌。比如一個人和一個人的相遇。或者他們的離別。現在姑娘終于要結婚了,辛苦了這么久,也該到了要幸福的時候??墒枪媚?,我一直沒告訴你:

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傻,但是,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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