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公眾號 搖落拾光?
空濛的霧氣、濕潤的山林田野,戴著斗笠的農人,人仿佛置身其中,聽到了他們彼此的招呼、說笑,還有對牛的聲聲吆喝。
我能感覺到田埂邊青草葉片晶瑩的露珠在顫動、還有那蓬勃的綠在彌漫,你要知道,這綠,與晴天的綠是不一樣的,與北方春天的綠也是不一樣的,就是有那么種野蠻的、特別的、純粹的清新和生機。你要是親手掐上一把這生長不太久的嫩草尖,就能明白我的感受了。
在這樣的山野里,人也好,萬物也罷,互相地就融和了,不用刻意,就是那樣自然而然的,一切就很奇妙地、悄無聲息地發生。這種奇妙的鏈接,似乎刻進了成長的DNA,無論長大后走出多遠,都能在任何一個無法預料的瞬間突然猛擊,喚醒我們的心靈。
在南方濕漉漉的春天里,記憶總是帶著水汽與泥土的芬芳。那時的春天,是屋檐下滴答的雨聲,是田野里彎腰的身影,是這樣的雨天,小狗靜默地在房門口看雨。這種靜默,透著一種名為“家”的安寧。
南方春天的美,是梨花的白、桃花的粉、油菜花的黃,是漫山遍野數不清的姹紫嫣紅。
是一個叫灣塢的小山坳,長著的那棵童年的梨樹,和春天里滿樹的梨花。爬上樹梢,眺望脹著紅光、著急下山的夕陽,眼里是長長的、長長的遠方。
南方的很多村落,都有一條這樣清澈的潺潺溪流。小溪水,洗衣做飯,是農人的必備;鴨鵝成群、老牛長臥,是動物的樂園。
一群孩子,挽上褲腿赤著腳,拿著竹簸箕到溪水的草叢中撈小魚小蝦,快樂無法言喻。
待到暮色四合,春水泛起一層薄霧,將白日里映照的藍天、白云、青山、花樹,都輕輕籠在紗帳里。橘色的燈火中,蛙聲從水草叢中浮起,一聲疊著一聲,喧囂里透著靜謐。
南方的春山似乎總是裹著層薄紗,那霧氣在山腰處游走,忽聚忽散。若是日頭艷一些,薄紗才不情不愿地褪去,露出滿山的新綠——那綠也是濕漉漉的,仿佛能擰出水來。
整座山都浸在暖濕的空氣里。各種鳥兒在山野里熱鬧地歡鳴,因為春的到來,忙碌不停。采茶女的歌聲從云霧深處傳過來,悠悠揚揚,忽遠忽近。春山,被籠罩在各種聲響里。
?這樣的山水氤氳,人,總是帶著些鮮活的野性,深深刻進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