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雙生花

圖片發自簡書App

細雨迷蒙,一位身著黑衣的女子站在墓地,神情寂寥,眼神決絕。她緩緩放下手中鮮紅欲滴的玫瑰,看著墓碑上笑顏如花的女子,痛楚讓她眼神迷離。絮兒,姐會為你報仇!從今以后,我就是你!

三天前,葉子接到警察的電話,在A市的妹妹柳絮跳樓自殺死亡。葉子放下了B市的一切匆匆趕來。葉子見到絮兒時,絮兒靜靜地躺在殯儀館,身體淤青,雙目大睜,面目全非。葉子渾身顫抖,伸手輕輕合上絮兒的雙眼。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絮兒,你那么愛美的人,為什么要選擇如此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你那么愛笑愛鬧,活得那么肆意瀟灑,是什么讓你選擇了這樣的結束?我不相信你會輕生,我一定要查個清楚。這時,有一個男子,遠遠地看著,不敢靠近。低頭抽著煙,眼神里有傷痛,有頹廢,無可奈何地扯著自己的頭發。葉子走出殯儀館,只看見地上有一堆煙頭,是絮兒愛抽的那個牌子,摩爾。

葉子回到絮兒的住處,整理絮兒生前的遺物。手機,一本日記,一柜子光鮮亮麗的衣物,再無其他。桌上有一包未抽完的香煙,摩爾。葉子抽出一根點上,深深吸一口,淡淡的薄荷味兒。拿出手機,手機屏保上一對璧人笑得好幸福。絮兒依偎在一個男子的懷中,那男子身形清瘦,眼神深邃,薄唇輕抿。葉子吐出煙圈,心想,絮兒的死或許與這個男人有關。

葉子花了一夜的時間讀完了絮兒的日記,往事一幕幕像電影的畫面浮現。

十年前,在那個偏遠的小縣城里發生了一件轟動的事情。柳葉,柳絮兩姐妹雙雙考上了大學,成了那個落后的小縣城里飛出的金鳳凰。兩姐妹不僅學習好,而且天生麗質,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姐姐柳葉,嫻靜優雅,內斂成熟。妹妹柳絮,熱情奔放,妖嬈嫵媚。猶如雙生花,一株二艷,競相開放。大學畢業后,葉子選擇留在B市過著朝九晚五波瀾不驚的生活,現在已經小有成就,成了部門主管。絮兒選擇來到了A市這個繁華熱鬧的城市,在藍月亮酒吧當駐唱歌手,在這個城市追求自己的夢想。

絮兒憑著青春靚麗的容顏和一把好嗓子,很快在酒吧站穩了腳。酒吧是一個縱情聲色的場所,絮兒看多了那些男人酒精麻醉的丑陋面孔,對于那些對她趨之若鶩的男人心生鄙夷,卻又享受著眾星捧月的虛榮。絮兒的日記里出現了兩個男人,一個是酒吧老板大袁,財大氣粗,手下眾多,背景深厚。一個是常常來酒吧聽她唱歌的男人東子,從不打擾她,靜靜地聽歌,悄悄地離開。一個關心她,欣賞她的男人。

夜晚,城市變得光怪陸離。葉子換上絮兒性感的衣裙,抹上鮮艷的口紅,披散著長發,蹬著高跟鞋,裊裊婷婷,走在路上分外引人注目。葉子覺得自己就是絮兒,自己能感受到絮兒的思想和靈魂,那種放蕩不羈愛自由。

葉子一走進藍月亮,立刻引起了小小的騷動。葉子和絮兒的性情雖然南轅北轍,但骨子里的神韻卻是相似的。無數雙眼睛投向葉子,她視若無睹,走向吧臺點了一杯紅酒,找了個角落坐下。抽出一根煙,點燃。摩爾的清香隨著吐出的煙圈蔓延開來。葉子撩了一下遮在眼前的發絲,抿了一口酒。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咽下,灼熱感緩緩升起。這就是絮兒的生活,葉子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葉子和絮兒,就像兩朵絕色的花兒,一朵盛放在白晝,向著陽光,灼灼其華。一朵綻放在黑夜,在暗夜里里開到荼靡。

在藍月亮混跡了幾天,葉子注意到了絮兒日記里的兩個男子。一個男人時常獨自一人到酒吧喝酒,也不和別人搭訕。孤獨,落寞,暗夜的熱鬧仿佛與他無關。葉子認出了他,他是絮兒照片上的那個男人,東子。葉子主動上前“嗨!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男子怔怔地看著葉子點點頭。“以前怎么沒有見過你?”“才換了個場子,以前那個呆不下去了。”“你好像一個人。”“誰啊,前女友?“絮兒,她死了。”東子又埋頭喝酒。兩人頻頻碰杯,不一會兒功夫,就有了醉意。“絮兒,絮兒……”東子喝醉了,伸手握住葉子的手。“絮兒是怎么死的?”東子捂著臉嗚咽著說:“我沒用,我不能幫她實現她的夢想,我沒用!我以為她找到了幫她實現夢想的人,她被騙了。早知道我不會放她走的。”看著痛苦不已的男人,葉子的心變得柔軟,他應該是真的愛過吧。

早晨,葉子站在窗前看著燦爛的陽光出神。絮兒,這么美的春光,你是再也看不見了。葉子的眼睛模糊了,是這陽光太刺眼嗎?葉子嘆了一口氣。忽然,有人從背后抱住了葉子“絮兒,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放開我!”葉子掙脫不了,只得作罷。“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不要再離開我了。”“我不是絮兒。”來人吃了一驚,放開。葉子轉過身,看到一雙深邃的眼睛。“你是怎么進來的?”“我有一把備用鑰匙,絮兒放在我這兒的。我太想她了,過來看看。”“我在酒吧見過你,你是……”“我是絮兒的姐姐,葉子。”“難怪我覺得你這么熟悉,你們太像了,對不起。”“我想知道騙絮兒的男人是誰,你幫我好嗎?”東子點點頭“我會幫你,不,是幫絮兒。”

又是一個紙醉金迷的夜晚,藍月亮吧格外熱鬧。今天,酒吧老板大袁帶著一大幫人,前呼后擁來到了藍月亮。葉子混跡在陪酒小姐中間,走進了最豪華的包間。大袁看見葉子,眼睛放光“就你了,今晚陪我。”葉子笑著坐在大袁身邊,笑里帶著寒意。葉子拉住了在自己身上亂摸的那雙咸豬手,忍住了惡心“來,袁總,我們喝酒,不醉不歸!”葉子不動聲色地在大袁的酒杯里加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夜深,人散盡。葉子扶著醉得東倒西歪的大袁,來到了酒店。醉眼迷蒙的大袁看見眼前一個妖嬈性感的美女正緩緩脫下衣服,他揉揉眼睛,笑意頓時凝固在臉上。他驚恐地睜大了雙眼“絮兒,絮兒,你別過來……”葉子光潔的背上,一朵妖嬈的彼岸花,枝蔓纏繞,鮮紅奪目,這是絮兒的標志。“是你害了我,我來找你了……”葉子冷笑著逼近他,“不不不,我不是想要你的命,我只是想要你陪我玩玩而已,誰知你反應那么激烈,我是失手把你推下陽臺的。我也怕啊,我天天做噩夢。”“我會讓你罪有應得的!”葉子拿起包里的錄音筆,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揚長而去。留下大袁像一堆爛泥,癱軟在地上。酒店外,東子在焦急地等待,看到葉子平安出來,沖上去緊緊抱住了葉子“我真怕你再出事。”

火車站,葉子在人群中孑然獨立。絮兒,惡人已經伏法,我是時候該回去了。

火車緩緩開動,有人在問:“小姐,我可以坐你旁邊嗎?”葉子一抬頭,看到了一雙含笑的眼睛,眼睛里有星星在閃爍,那是葉子看到過的最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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