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寫手說,寫作的時候,很滯澀,作品沒有氣韻。
寫作是寫對生命的體驗,通過形象化的語言來表現(xiàn),營造一個小世界,按說是人人都可以的,因為一切都是寫自己。之所以不順暢,原因很多,其中寫作時候的狀態(tài)不對,是非常常見的。
假如寫作是為了講一個故事,那么這個故事即便是自己的,也會非常難講,因為有趣而不同尋常的故事是極少的。三國水滸是民間流傳不斷增減的故事,也就是久經(jīng)考驗,再經(jīng)過文學家加工,其中故事性比較豐富,并非文學家有一肚子故事來編織出來的。文學作品故事性強的畢竟是少數(shù),姑且不論,故事對于文學作品的價值是不是核心。
寫作從一顆種子開始,種子有生命,方法得當,就能長成大樹,每一刻樹多是美的。但是讓樹活起來,不殘缺,是很難的事情。
假如一篇作品,一開始就不是深入內(nèi)心挖掘的,如果作品能活,只能說是運氣好。
所以我們說到了意象寫作法。進行意象的思考,需要一種沉浸狀態(tài),也就是非理性狀態(tài)。七分非理性,三分理性,類似做白日夢。寫的時候沉浸進去,忘我一點,像一個藝術家那樣,保持一種專業(yè)姿勢,不管你是小白還是老手。環(huán)境安靜,泡一杯茶,甚至放輕音樂,都有利于進入沉浸狀態(tài)。
一旦寫,讓自己放松,不要跳戲。句子不連貫也不要緊,繼續(xù)寫。不要一寫到房間,就落到自己的房間,一寫同學,就落到某個同學身上。盡量思緒延伸,腦海里出現(xiàn)的以前沒見過的景象,不要當它是假的。這些非理性的幻想幻象,往往是生命體驗凝聚而成,可能是三件事,也可能是五件事混合而成,也可能是二十年三十年的生命濃縮而成的具體形象。假如你不能沉浸,總要跳戲,用理性去判斷它,必然就無法沉浸。七分非理性來描寫,三分理性來踩剎車,防止幻想無邊無際。
寫一千字左右,看一下,理性稍微審視一下,能說得通,就行。不要過于理性,要總結一點什么,總結了就沒有秘密,也就無法探索到隱秘的事物。
我們的寫作是探索。如果不去探索,而是講自己理解的故事,意味著這故事人人都有,或者人人熟知,那么寫它為何呢?有價值嗎?
只有保持非理性,夢游的狀態(tài),才能探索,作品才有一層朦朧,一種張力,自己也有一種渴望,如此讓作品流動,氣韻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