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是一種很可怕的情結。
舉一個可能不恰當的例子吧——這些年來,最讓我念念不忘,無法釋懷的一部游戲,不是那些耳熟能詳的經典大作,而是一部我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H-Game。
此時此刻,我不但已經忘記了那部H-Game的名稱、人設、故事,甚至游戲平臺(一定是PC上的,但究竟是Dos年代還是Win年代,我是真的記不清了),但直至現在,我都沒有放棄通過各種蛛絲馬跡去尋找它。究其原因,則是因為這是一部在當日我甚至連FPE(暴露年齡了)都用上了,卻也被其超高的戰斗難度和關卡設定而卡住,最終無法通關的(RPG)一部游戲。
所以說,這一部叫不上名字的游戲,卻偏偏是最令我念念不忘的游戲,而造成這個情況,可以歸結為「未完成情結」在作的怪。
當然,「未完成情結」是最常出現的領域,想必就是在男女之間感情關系之上。
那時候看《東邪西毒》,黃藥師就曾經說「得不到的東西的永遠是最好的」——其實,這也是一個「未完成」情結作祟弄得鬼。而我們常說的缺憾美,不正是我們先給自己留的一個念想,然后任由大腦去肆意渲染,被人類那深不見底的腦部潛能所放大,最終構造出這一沒有極限的遐想嗎?
前段時間上映的那兩部10億大作,不論是《港囧》還是《夏洛特煩惱》,驅動戲中男主角各種行事的原動力,其實都是他們的「未完成」情結。于是在《港囧》里面,雖然徐崢在戲中的各種表演其實都挺不靠譜的,但在雙層巴士上卻仍然能夠奉獻出了一段「阿爾·帕西諾式」的、「振聾發聵」的(注意這兩個引號的用意,謝謝)演講。
不過話說回來,盡管這「未完成」情結一直以來都深得人心,也承載著各種經典之中感人一刻的內核(試想一下,如果《大話西游》里面,紫霞仙子和齊天大圣在故事最后并沒有天人相隔,那么這個故事必然會有所失色),但在現實生活里,我卻不覺得這是什么好東西。因為「未完成」情結意味著對于過往的放不開,這種糾纏會拖延著我們向前的步伐,而時鐘的指針卻是無法逆行的(要說穿越劇請PIA飛吧)。
最后,借用王家衛導演在《一代宗師》里說一句話結尾:你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但其實,最讓人念念不忘的,往往都是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