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的花季


小區樓下的幾株海棠樹,多年過去了,已是枝繁葉茂,高聳入云。每年一季的花開似錦,花綻成海,是居所最美的風景。

粉白漸變的嬌瓣層層暈開,吐出嫩黃黃的絲蕊,楔形的小葉在其間點綴,四朵七朵的小花柔成一個個小團,在細長柔韌的枝條上低垂。一團團,一簇簇,裝飾著碩大的樹冠,竟蓬松成一把太陽雨的花傘。

站在花雨下抬頭望向清早或晌午的藍天,望向海棠如織交相輝映的藍天,不知該如何留住這場花與天的旖旎,花與人的邂逅。雖然每年只得一見,但這份海棠花開的心情,這份海棠花開的感動,便已深深的植在了心底 。

只覺她瀟灑的花姿,有櫻花的清麗,有桃花的嬌媚,有丁香的錦簇,而其高大挺拔又非牡丹月季薔薇等小灌木之流可能比。嬌艷卻絕不俗媚,高雅又無自命不凡,如此大氣婉約,可謂百花爭妍叢中的當家花旦。不愧有“花中神仙”“花貴妃”之美譽。

冰心先生言,海棠是淺淺的紅,紅得“樂而不淫”,淡淡的白,白得“哀而不傷”,又有滿樹的綠葉掩映著,秾纖適中,像一個天真、健美、歡悅的少女,同是造物者最得意的作品。

東坡先生常恨海棠無香,或許因未見得西府海棠。一般海棠品種花無香味,只有西府海棠既香且艷,是海棠中的上品。所幸屋旁幾棵乃西府品種。也難怪每次下班回家途中,尚走在街角一隅,未曾見其芳容,便聞得鼻尖浮有香氣陣陣了。

“朱欄明媚照黃塘,芳樹交加枕短墻。”這幾株的海棠樹,今日你是迎風峭立,楚楚有致,展露一屏最優雅的盛華。我知道不久,會有一場微雨濕花,惹的你香荼滿地,再不久以后,光的熱灑,將你葉闊花落,搖身變為滿眼綠色的夏。然后葉兒黃,枝兒禿。但是,我更知道,你還將伸長出嫩芽,開出恍若昨年的繁花。

樹跟著人一樣在長大,長高。人到一定年紀,個頭不長了,繼續由內滋生歲月堆壘的智慧。樹也一樣,到一定歲數,不拔高了,繼續向外劃著時光轉動的年輪。而,花卻歲年相似,給屋里的那些在長高的人,在老去的人,搬走的人,新入住的人,一年一季的驚喜。

你,一如海的邊際上,那棵守候椿的部落的大魚海棠,守候著一方水土,守候著一片天地!天地之間的人,愿你玉棠富貴,永駐芳華。


詩:醉舞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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