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遙遠的經幡

為了療愈心里的傷,我獨自駕車行止藏地濱海之城剛察,在一家民宿酒店里一住就是一個月。

將行,我整理著自己的行囊,不知該帶走些什么,該留下些什么,來時本沒有多少行李,可在這里住了一個月后,旅行箱已塞得鼓鼓囊囊,卻還有好多東西裝不下,不知如何取舍。

躊躇間,我便來到窗前遠望,這是我這一個月來重復最多的姿態。

遠處湛藍的天,純凈得如被洗禮過的良心,山崗上的經幡在風中飄揚,依稀可見;馬群的鈴鐺聲,隱隱入耳。這個安靜的小城離天空很近,離嘈雜很遠。我帶著累累傷痕在這里的暫住了一個月,如今已療愈了七八分。

我拿起窗臺上的轉經筒,一圈圈轉著,這家民宿的老板扎西說,轉經筒每轉一圈就是誦經一卷,一圈圈轉,一卷卷誦,這份虔誠一定能感動活佛,信徒就會得到庇佑。

“阿姨,阿姨……”

我的思緒被院子里一個小孩稚嫩而清脆的聲音打斷,是央珍,扎西五歲的女兒。

我應聲打開們,從樓梯上噔噔跑下,她看我下來,大眼睛笑成了兩彎新月,她拿著一只粗瓷碗,向我招手:“來,姨,吃糌粑,喝酥油茶,都下午了,你為什么還不下樓?”

我來到她面前應邀從她碗里抓了一把糌粑,捏了捏放在嘴里,我雖吃不習慣,但卻不好辜負了她的盛情,她是我在藏地結交的第二個好朋友。

“阿姨在整理東西呢!寶貝?!?/p>

“阿爸說你后天要走,是真的嗎?”她突然嘟起了嘴巴,眉下的新月變成了兩只閃閃發光的玻璃珠。

“阿姨要回上海了,不過一有時間我就來看你們。你再長大一點也可以坐著火車或飛機來找我,我帶你去迪士尼樂園玩?!?/p>

“是那個中國最大的城市嗎?我們小地方人能去嗎?去了會走丟嗎?”她嘟起的嘴巴微微放松,向上揚了揚,露出可愛的微笑。

“當然讓去,有阿姨在,你走不丟的!”我摸了摸她的額頭。

“阿姨,你走了,我會想你的……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別告訴阿爸和外婆?!彼死遥谄鹉_,試圖貼近我的耳朵,我順勢彎下腰,把耳朵送到她嘴邊。

“阿姨,其實你是我阿媽,對嗎?”她好像在對我說著一個驚天秘密,聲音壓得很低,卻很堅定。

我被這個小天使猝不及防的話語怔住了,不知如果回答,我追問她:“你怎么會認為我是你阿媽呢?”

“因為阿爸說過,如果有一天他帶回一個女人,人很善良,對我很好,那就是我阿媽,所以,你就是我阿媽了?!彼A苏Q劬?。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不忍心告訴她我不是,又不能不負責任承認自己是,我便打了個馬虎眼:“這個,我在后天離開時再告訴你,好嗎?”

我想先這樣搪塞過去,等扎西回來,我再和他商量,要怎么回答才既能讓央珍明白,又不傷害她幼小的心靈。

央珍突如其來的話,讓我內心充滿了愧疚,我為我這一個月來疼愛她的初衷感到羞愧難當。

我對她的疼愛源自我遠在上海的女兒小丸子,她們一樣大,都有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和瘦瘦小小的身材,看到她我就想起了我的女兒。

我陪她做游戲,給她講故事,給她洗頭發,扎小辮子,最初全都是因為我把她當做了小丸子,有這樣一個女孩在身邊剛好彌補了小丸子不在的空缺,我把對小丸子的思念和愧疚全部寄托在小央珍身上??蓱z的小央珍從來不曾得到過母愛,便從心底把我當成了她的阿媽。

孩童的心靈多么純潔,他們的眼睛里有濾鏡,看到的一切都是美的。

央珍抱著我的脖子,用她的額頭頂頂我的額頭,伸出雙手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這個動作她是學我的,我就是這樣和她表示親熱的,也是這樣和小丸子表示親熱的。

正在這時,扎西回來了,這個一米八五高的帥氣漢子,看到我和央珍親昵的互動,抿著嘴笑了,他半開玩笑著責怪央珍:“又煩你江阿姨了?拿小臟手摸阿姨的臉,不像話!”

央珍聽爸爸這么一說,一半害羞一半生氣地跑上樓去了。

“你的車買主已驗收過了,價錢也談妥了,明天我帶你去簽個合同,錢就當面轉給你,謝天謝地,終于賣掉了?!痹饕贿呍谒堫^上洗手,一邊對我說。

“真是謝謝你,這幾天你一直為我這事忙碌!”

“客氣什么?我樂意呢!我可不放心你再自駕這輛和你八字不合的車回上海,路上太危險了?!彼匦χ?,“你說你想看看夜晚的牧場,今晚吃完晚飯我就帶你去,明晚可不行,你得休息好,要趕飛機呢!”

這一個月來,熱心腸的扎西總是將我所有的要求安排得妥妥當當,有很多個瞬間我都恍惚以為我們不是剛剛認識,而是多年的舊識。

他說他對他家的每一位顧客都是竭誠服務,永葆熱情??稍谛谋粋唇浪榈奈疫@里,哪怕別人的一絲善待,都足夠讓我感到溫柔。

晚飯后,扎西騎著摩托車載著我,沿著公路向牧場奔馳。天空滿是繁星,地平線上有一片柔和的微光,遠處的牧場和天幕連在一起,讓你分不出哪里是牧場,哪里是天際。

我坐在摩托車后,藏地的風帶著青稞的香向我飄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如果不是小丸子在上海,我年薪五十萬的工作在上海,我真愿意在這里就這樣住下去,做一個牧馬人,或是在扎西的民宿酒店做個前臺,可我終究不屬于這里。

但來這里的一個月,遇見的人事,看到的景物,已基本將我治愈?;厣虾?,若再遇見那些曾讓我痛徹心扉的人,我或許能夠坦然面對,一笑而過了吧。

往事如煙,此時已不怕重提,或許會疼痛,但已不再那般撕心裂肺。

我從來沒想過,離婚這件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當小三趾高氣揚、有恃無恐地出現在我面前和我談條件時,我還以為我是在做一場噩夢呢。

我覺得在愛情和婚姻里,我已經做到極致了,我像蒲葦一樣堅韌如絲,我的丈夫理應像磐石一樣無所轉移。

我們是校友,戀愛長跑六年,畢業后簽到同一家設計院,一起奮斗成為業內響當當的工程師,還在上海買了兩套房子,是有口皆碑的模范夫妻檔。

對于公婆,我視為生身父母,我們相處得十分融洽,他們幫我們帶孩子,我給他們買保險,定期帶去體檢,得空就給他們報旅游團,他們的吃穿用度,我向來都安排得十分講究體面。

生孩子這件事,我也豪不含糊,按計劃懷孕,順產,母乳喂養到一歲。

我以為我已足夠好,也配得上別人的足夠好,可現實卻給了我一記耳光。

其實,我早就發現他和那個看上去青春靚麗、活力四射的女孩子過于親密了,可他解釋說,人家是甲方的女兒,要搞定甲方,必須要讓他的女兒對咱們滿意。

他陪甲方的女兒打高爾夫,陪她去玩極限運動,陪她尋覓上海每個街街巷巷的特色小吃。這些事我們從沒有一起做過,上學那會窮,畢業工作后又忙。

我以為他會不一樣,可憑什么他能不一樣?

面對一個正當青春且開放前衛的妙齡女子,他不可能無動于衷。只是當這個事實赤裸裸擺在我面前時,我的全世界都坍塌了,那個我堅信會和我白頭偕老的人,早就背棄了我們最初的誓言。

永遠忘不了那個鉆心的午后,我剛從健身房出來,那個比我年輕八歲的女孩子就擋在了我眼前。

剛運動完的我,素顏,穿著一身隨意的運動T恤和平底鞋。而眼前這個女孩,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潔白的吊帶短裙,恨天高涼鞋,柔順的長發在陽光里熠熠生輝,連女人都會多看她幾眼,何況男人?

“姐姐,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和唐大哥在一起已經三個月了,我很喜歡他那樣帥氣而又有頭腦的成熟男人,我本來不想拆散你們,但我想了想,我得讓我的愛情見光啊。我們90后可能和你們80后不一樣,對愛情這件事情,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和世俗的評價,愛了就要在一起?!?/p>

“你何以覺得,唐正就會娶你,他只是貪圖你年輕美貌,把你當生活的調味劑,他那么在乎自己的前途和名譽,他不可能為了美色而放棄他好不容易奮斗來的一切?!蔽覐娙讨鴥刃牡谋春蜐M腔的怒火,假裝鎮定地對她說。

“姐姐,你錯了,你才不了解他呢,他早就不是那個和你一起成長的懵懂男孩了,他現在是成功人士。他對你早就沒有了興趣,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他當然愿意和我一起生活,一起睡覺了。”她微微一笑,滿臉的不屑一顧。

“你知道一個女人最基本的修養就是不破壞別人的家庭嗎?”

“我不要修養,愛情中不需要修養,難道你和他在床上還講修養?你們這些阿姨真可笑,自己快開敗了,還不允許男人們欣賞正當時的花朵?!?/p>

“真是不要臉的東西!”我終于忍不住內心的怒火,罵了她,并給了她一個耳光。

她摸了摸臉,依舊面不改色:“姐姐,發火也沒用了,你只能離婚,因為我懷孕了。”

我幾乎暈厥,不知說什么好。

“姐姐,你的修養與驕傲我都有耳聞,你會離婚的,因為你眼里本就不容沙子,你不會留一個出軌的男人在身邊惡心自己,你也不會讓他走得太難看,因為你善良啊,你不會讓你女兒的爸爸身敗名裂吧?”她用“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自信語氣說道。

“滾!”我把所有的痛與恨化成咬牙切齒的一個字,甩給眼前這個女子。

圍觀的幾個人安慰著我,咒罵著小三,但我卻覺得此刻卑微的是我,驕傲的是她,因為她贏了,我則輸得一塌糊涂。

她那么伶牙俐齒,仿佛句句珠璣。明明受傷的是我,可我居然那么被動,絲毫沒有回懟的余地。

我終于明白,那些被拋棄的大多數原配為什么要當街大罵小三,并撕她們衣服,讓她們把所有的丑態露在眾人面前了,因為小三比起原配除了“要臉”這一點外,其他都比原配占優勢。這話很殘忍,但確實是事實。

我沒有過多糾纏,大醉一場后,便主動提出協議離婚。我無法原諒他,是因為他已不配,我沒有為難他,是因為他是我女兒的父親。

正如小三所說,他們欺了我的修養,欺了我的驕傲,欺了我的善良。

我們沒有存款,一人一套房子,車子歸我,為了不讓小丸子缺失父愛和母愛,不改變她目前現有的成長狀態,我們決定共同撫養。由于我父親已經去世,母親和定居廈門的弟弟生活在一起,請保姆總是不放心的,便依舊由公公婆婆專職照顧,負責幼兒園接送。待到長大一點,她可自己選擇和誰住在一起。

之前一直有獵頭想挖我去另外一家設計院,當時因為舍不得唐正這個搭檔,便堅決不去,如今了無牽掛,便決定跳槽。在去新的崗位之前,我申請了四十天的休整假,交接完舊工作,便自駕去青海,想把悲傷埋葬在那里,然后滿血復活地去奔赴下一個新征程。

我開著車,一路向西,窗外的風景不斷后退,可能是我專注開車吧!可能是我心如死灰吧!我竟感覺不到周遭的一切存在,亦不知車輪下的高速屬于安徽、河南還是陜西,仿佛我就是一件沒有生命沒有意識的貨物,在傳送帶上機械地滑行。

不記得走了幾天,我終于看到了青海湖,那天女不小心掉在人間的明鏡,讓我眼前一亮,那份神奇與開闊,驅散了我內心的些許云翳,我感受到了這些時日以來第一縷寬慰。

緣分就是這么奇妙,在行往石乃亥時,我的車輪氣壓突然報警,停下來一看,居然爆胎了。

之前好歹是有老公的人,這些換備胎的事,我從來沒參與過,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藏地,我突然不知所措。

于是我只能向路過的車輛求助,我使勁揮手,十幾輛車冷漠地從我眼前飛馳而過后,終于有一輛山地越野車停了下來。

從車上走下了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高大魁梧,古銅膚色,外表十分俊郎。

我向他說明了狀況,他便從后備箱拿出千斤頂,嫻熟而迅速地幫我換上了備胎。

我千恩萬謝,他則微笑著說:“舉手之勞而已,這備胎畢竟不夠安全,你開慢點,到前面鎮子上把你的車胎補好再換過來,路上注意安全?!?/p>

看著他開車離去的背影,我內心泛起一絲感動,本以為只是遇到了熱心的路人,可沒料到,我和他的緣分才剛開始。

第二天,我到達剛察,準備在這里小住,導航將我帶到一家叫“守望”的名宿酒店,酒店的老板正是昨天的那個男子,我們四目相對,異口同聲道:“原來是你!”

那時我們還不知道彼此的姓名,他先自我介紹:“我叫扎西,是這家民宿的老板,歡迎入住?!?/p>

“我講江萊,來自上海,準備在這里度假!”我順手把身份證給他做登記。

他看了一眼:“呀!好巧,我也是八六年生人,生日也在十月。”

就這樣,我住進了扎西家,也認識了央珍,這對純潔熱情的父子給我帶來了很多溫暖。扎西不僅經營這家民宿,還有兩個牦牛牧場,一看這家民宿的裝修及放在院子里的山地摩托和山地越野,就知他應該是個土豪。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還有央珍的外婆,也是一個和善的老太太。

這一個月,扎西利用閑暇帶我看遍了青海湖周邊所有的美景,吃過了所有具有青海特色的美食,路遠就開車去,近處就騎摩托車,進牧區我們便騎馬。

扎西很會講故事,他帶我吃的每一種美食,領略的每一處風景都有典故,有的典故是確乎有記載的,但大多都是扎西編來逗樂的,他就是這么一個有趣的人,任何時候和他在一起都覺得很放松。

扎西講的每一個故事都很有喜劇色彩,他總是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聲情并茂,但我卻聽著聽著就想笑,笑完后就不記得他到底講了個什么。

看我笑了,他便停下來嘆一口氣:“這么感人的故事,你居然笑……”

看著他一本正經假正經樣子,我又笑了。

在扎西講的所有故事里,唯有一個故事讓我深深記住,讓我淚目良久。也讓我認識了真正的扎西,那個深情而富有擔當的好男人扎西。

扎西說,他老家在四川甘孜,十八歲那年入伍,在可可西里當兵。有一次拉練,他們來到剛察,就在這里認識了央珍的阿媽卓瑪。部隊有部隊的紀律,原則上不允許和駐地附近的女孩談戀愛,可愛情這事,像暴風雨,要來時誰也攔不住。

他冒著受處分的風險留了卓瑪的聯系方式,回到可可西里后就給她寫信,偷著用宿舍電話給她打電話。復原后他去卓瑪家提親,卓瑪是家里的獨女,家人不同意女兒遠嫁甘孜,但他們又割舍不下這份愛情,便答應留在剛察,在這里開了這間民宿。

天有不測風云,她溫柔賢良的妻子在生女兒央珍時因羊水拴塞,永遠離開了他們。他悲傷地埋葬了自己的愛人,本想帶著女兒離開,但可憐岳母,白發人送黑發人,余生無人陪伴和照顧,他又一次留了下來,由女婿變成了兒子。

扎西的眼里噙著淚花,我想他是思念自己的妻子了。他的妻子何其不幸,這么年輕就離開了人世,他的妻子又何其有幸,她的人生雖短暫,但卻遇到了如此深情的男人。

可即便如此,扎西還是樂觀地生活著,養大了女兒,孝敬著岳母,還把自己的產業做得風生水起。

有一次我和他開玩笑:“你不喝酒,不抽煙,不養女人,你掙那么多錢花哪里去?”

他說:“我養了很多孩子呢,我每年都拿出一部分錢捐給像央珍這樣生下來就沒有了媽媽的農村孩子,給他們買奶粉和衣服……”

扎西真是個偉大的人,那些溢美之詞我都不敢往他身上貼,因為他很厚重,詞太單薄。

人各有不幸,但人生是自己的,我們要活得精彩,活得無愧于心。這是我從扎西身上學到的。

離開的那天,扎西一家起了個大早,外婆在給我做早餐,扎西在擦洗他的車,小央珍一手抱著布娃娃,一手拽著我的衣角,我走哪里她走哪里。

我來時開的車已賣,那是我和唐正一起買的車,我不想在我的路途和生活中再看到他的影子,便決定把車棄了。

扎西把我的旅行箱放到他車的后備箱里,說道,好多東西想帶給你,但飛機上不方便,你回去以后想要什么就發信息,我快遞給你。

車發動時央珍嗚嗚地哭了起來,她一哭,我也忍不住流下眼淚,我蹲下來抱起她,對她說:“我就是你的阿媽,阿媽工作在上海,得回去了,但阿媽很愛你,會常常給你打電話,一有時間就來看你,好嗎?央珍乖……”

央珍抱緊我,喊著“阿媽”,哭得更大聲了,外婆也流下了眼淚。最不忍心是離別!

扎西說:“央珍,快和外婆回屋,江阿姨……你阿媽要去趕飛機,會遲的,她還會回來的!”

扎西的眼圈也紅了。

扎西開車送我去西寧曹家堡機場,一路上我們都很沉默,不像往日那樣談笑風生,不知是離別太傷感,還是央珍那一句“阿媽”讓他陷入了沉思。

我打破了沉默:“我們已是永遠的朋友了,這一個月是你們驅散了我心里的迷霧,讓我明白了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p>

“我沒有太多文化,不太會表達,但你也是一束光,讓我和央珍都有了一份盼望,上海離青海很遠,但如果有一天你在大都市打拼累了,在青海有個叫守望的民宿永遠歡迎你?!?/p>

“嗯,我有個女兒在青海,我會記得!”我點點頭。

“我女兒的一個阿媽在青海的地下,另一個阿媽在上海!兩個都在我們心里。”他也點點頭。

我們在機場握手道別,約定常聯系。往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們都會在天涯兩端,但我們之間已經有一份特殊的情感,超越友誼,超越愛情,是另一種陪伴與鼓勵。

在飛機上,我看到窗外的天空和天空之下的云層,頓覺人生很美。不管你過去遇到過什么,都不影響你追求未來的生活,這個世界一定會有傷害你的人,但也一定會有治愈你的人。我們都在治愈著別人,也都被別人治愈著,所以,人間還是值得。

(圖片來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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