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又做夢了。
在夢里,我騎著單車,穿梭在高橋聳立的街道,車呼嘯而過,沒有聲音;我穿過十字街口,沒有一次停留。我看不見立交橋下的承重柱子,我看不見轉彎處畫的人行線,我看不見兩旁的行道樹,我看不見遠處天邊的云。
就這樣,騎了很久很久。
在夢里,我又去了那家貓咖。貓咖在一條很寬很寬的巷子里,巷子有些陰暗,但不深;在外面臨街的門市,賣的是玉石花鳥魚蟲;巷子的盡頭堆著還算整齊的箱子,高矮摞放著。巷子兩旁的樓很高,像是一個天井,交錯著電線,不太整齊的破舊窗戶,和一些爛得不像樣子的廣告牌子。活生生的上世紀的老城一隅,卻不知怎地,那般溫暖和熟悉。
就這里,我似乎來過。
在夢里,那家貓咖依舊是沒有牌子,門口的門簾布印畫著兩只可愛俏皮的貓;店主人依舊是那個勤勞的姑娘,不愛言語,倒顯得有些不太熱情;姑娘依舊在清理貓咪們的雜物,擦擦洗洗曬曬。透過門簾布看見那一群群的貓咪上下跳躍,活潑得很,破舊的巷子,怎么突然有些令人不舍了。
就這時,為什么是依舊呢。
在夢里,傍晚的夕陽透過兩樓之間的縫隙雜著廣告牌子和電線映照在巷子的盡頭。微弱的光讓飛舞的灰塵分外清晰,顯得有些暗涔涔的;姑娘站的地方亮一些,金黃,薄霧似的灰塵隨著手臂的上下抖動跳躍;高矮不齊的箱子顯得棱角分明,或許是這夕陽的金色,讓他們多了一絲溫柔;在暗一點的角落,坐著一個扇著搖扇的老奶奶,很暗,看不清楚,卻明確知道,她在那。夕陽的金黃真的好美啊,像是電影里的畫面。
就這夢,只到這了。
在夢里,我沒有掀開簾子走進那柔柔的貓咖,看著可愛的貓咪或動或靜,傲視那美麗的金色。相必每一只貓咪叫起來都是軟軟糯糯的吧,瞇著眼舔著自己肉乎乎的爪子,看得人心都化了。滿屋子都是貓啊,地上是,窗前是,桌子上是,墻上的置物架上是,屋頂的吊燈上是,乍一看似乎無處下腳了呢;可他們啊,偏偏傲嬌的很,沒有一個看我一眼,自顧自,好像快活的很。
就這情景,卻分外清晰。
在夢里,我沒有靠在椅子或是窗邊,點一杯好看的咖啡看夕陽慢慢消失殆盡,從金色到紅色。桌子可能是木質的吧,打磨得仔細,摸上去似乎感受到了歲月的溫度;椅子也是,有些硬,但舒服得很。窗是落地窗,格子的窗欞是白色的,很簡單也很干凈,金色的夕陽灑下來,讓什么都顯得柔柔的,溫暖得很。咖啡杯子是薄荷綠,沿著杯口一圈是白色的,映著杯子上層厚厚一層的泡沫;勺子是鐵質的,在邊緣處有一塊麻繩纏繞的柄,很糙,摸起來卻很舒服;碟子是白色的,氤氳著薄荷綠的邊,像是化開的丹青,透亮干凈。踏在地板上,會發出我喜歡的噠噠聲,干脆清澈。貓咪走過,指甲劃過的咔咔聲聽得人迷醉,我喜歡那聲音,坐在椅子上閉眼聽著。
就這日子,我一直向往著。
在夢里,有我期待的恬靜美好,有我喜歡的色調,似乎整個世界都開了濾鏡,看什么都是溫柔的。
就這夢境,我不愿醒來。
最近不知怎么了,總會做夢。夢到又站在那家貓咖的巷子里,夢到又養了二哈,夢到在陌生的街口又和他相遇。
那姑娘的貓咖為什么沒有名字呢?
許是沒顧過來吧!
起名字于我好難好難的,如果那是我的貓咖,干脆就叫巷子吧,至于貓呢,就叫啞奇吧,若是二哈,就叫亞庫吧。
突然想起那巷子里的雜物箱子,似乎可以一步一步,通向另一個未知的地方,那里滿是金色的夕陽,連飛舞的灰塵都是歡愉的。